當白夜說要給我一個應得的獎賞,然後立刻就將手伸向惡欲的臉,要揭下他臉上的麵具。我的心頓時就揪了起來,緊張、期待,因為我真的非常好奇這個惡欲究竟長了什麽一張臉。
很快白夜的手就來到了惡欲的臉上,令我疑惑的是,惡欲沒有絲毫想要反抗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忌憚白夜抵在他脖子上的菱刺不敢亂動,還是他根本就不怕自己的長相給暴露了。然後我又升起了另一個疑惑,既然他不怕自己的長相暴露,那又何必要戴上一副蝴蝶麵具呢?
難道是因為她臉上有什麽疤痕之類的,長得太醜了?
在我尋思間,白夜已經捏住了蝴蝶麵具的邊緣,在這個瞬間,我從白夜的眼中也看到了一絲期待,很顯然白夜應該也是沒見過惡欲的長相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惡欲動了,他竟然以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猛的就昂起了脖子,然後徑直就將脖頸往白夜手中的菱刺給靠了過去,就像是要自殺一樣。
惡欲的這一個動作來得太過突然,完全是不要命,就連一向風輕雲淡的白夜都愣了一下,因為隻要白夜稍作施壓的話,惡欲就會瞬間被割喉,繼而死亡。
那麽究竟要不要留惡欲活口?從我作為刑警的身份來講,那自然是很有必要的,他是非常重要的罪犯,有很多消息必須從他嘴中問出來。
而看似一下子想了這麽多,實際上都是需要在瞬間做出反應的。
白夜反應很快,最終他似乎在為我考慮,或者說他暫時也不想看到惡欲死,於是他立刻就向一旁移動了一下菱刺。
於是菱刺隻是在惡欲的脖頸邊緣劃拉一下,並沒有刺穿他的咽喉,但饒是如此,惡欲脖子上也被割破了好大一道口子,頓時就有鮮血溢了出來。
惡欲的這招自殺式行為起到了作用,在白夜避讓的瞬間,他已經以臀部發力,然後猛的就身體網上以魚躍式的蹦了起來,像是一個人體炸彈般撞向了白夜。
這是兩個身手很極致甚至極端的人,白夜同樣沒有做出避讓,他硬生生的迎著惡欲的碰撞,然後像一張大網般壓了下去。
而我雖然還有點懵,但我其實反應力和判斷力還是超一流的,因此我已經拔出了手槍,由於白夜行動了,那就說明我們可以出手了。然後我立刻就拉開了槍保險,上膛後對惡欲開口說:“不準動,你被捕了,再動我就開槍了。”
當我發出這一道怒喝聲,我瞬間就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然後腦中也回蕩起一道聲音:陳木,你是警察,一個光明磊落的警察,你要主持正義。眼前兩個其實都是變態的凶手,此時是你最好的破案機會。
的確,此時龍虎相殺,鷸蚌相爭,而我這麽一條圍觀的小蛇反倒可能成為最終的獲利者。
隻要我狠下心砰砰兩槍,不槍殺白夜和惡欲,隻打他們的膝蓋,那我就可以控製住他們,然後給金澤請求支援。
我不知道我為何會突然產生這樣的念頭,也許是因為我內心裏那社會責任感突然就萌生了吧。但很快我就將這念頭給壓了下去,因為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解救白夜,我怎麽能再打白夜的主義,我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抓惡欲!
然後白夜就像是跟我心有靈犀一般,他立刻就扭頭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又轉過了頭去。我短暫的和他的眼神對視了一下,我看出了些許欣慰,就像是感歎我重新成了他的好搭檔,讚許我和他配合的非常完美一樣。
沒錯,這一次我跟白夜的配合是很完美。由於他對惡欲的束縛,加上我在關鍵時刻拔槍相向,惡欲真的再沒有什麽回轉的餘地了。
而惡欲雖然變態至極,但對於形勢的把握還是非常明智的,他立刻就身體一僵,然後沒再亂動。他應該是知道我已經被逼的情緒爆發了,隻要他這一次再敢亂來,我真的是會敢開槍的。
然後白夜就再一次用菱刺抵在了惡欲的脖子上,這一次抵的是下顎。我相信惡欲也不可能再像剛才那樣,因為同一種方式在白夜這種高手麵前是行不通的。
這一次白夜沒有絲毫的廢話,徑直就伸手去揭惡欲的麵具了。
而這一次我的心越發的緊張了起來,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上,簡直比剛才還要好奇這個家夥的長相了。因為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他其實是非常不想自己的長相暴露的。
也就是說,惡欲可能是一個熟人。
那麽,他會是誰呢?
其實在我心中已經假想出了一個可能性,從變性人的角度出發的話,我覺得他可能是向陽孤兒院當中,金澤他們那批孤兒中的一個,或者其雙胞胎。畢竟雖然從資料上顯示,這批孤兒包括其雙胞胎都已經死在試驗中了,除了金澤,最後一個活口紅衣,不久前也被眼前的惡欲殺了。但那終究也隻是我們所掌握的資料罷了,我們並不是見到了所有人的屍體,留著一個活口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在我的這個猜測中,白夜已經毫不猶豫的動手了,伴隨著嘩啦一聲脆響,惡欲臉上的蝴蝶麵具總算是被幹淨利落的撕了下來。
然後惡欲的臉龐瞬間就在我眼前暴露了。
當我看到她這張臉的瞬間,我第一反應就是驚豔,感覺她很漂亮,美。
但很快我突然就打了個寒顫,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然後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
不僅是我,就連白夜的身體也突然僵硬住了,他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下意識的就往後縮了縮脖子。
而惡欲則抓住了這個機會,猛的一膝蓋頂在了白夜的小腹上。
頂開白夜後,惡欲一句話也沒說,然後徑直就朝門口跑走了,從惡欲逃跑的架勢來看,他顯然是豁出去了,也不管我會不會開槍打他了,他這就是在賭,賭自己的反應和速度能不能躲過我的子彈,他顯然是已經做好了被我槍殺的準備。
而我雖然對惡欲的長相無比的驚恐,但很快我就清醒了過來,然後立刻就轉過身去,追趕的同時準備開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白夜突然對我說:“陳木,別開槍,讓他走。”
聽了白夜的話,雖然我有點不甘心,但我內心裏其實也是害怕麵對惡欲的,因此我最終沒有追擊出去,而我相信白夜也會給我一個理由的。
然後我就扭過頭去,我看向白夜,然後問他:“白夜,你認識那個人嗎?”
白夜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然後對我說:“你認出來了吧?”
我點了點頭,沒錯,我是認出來了這個人,雖然她是一個‘女人’,而且長得還這麽美,但我還是認出來了她,她就是我。準確來說,她的長相和我是很一致的。隻是因為她修長的發型,以及女人嫵媚的氣質,加上她的臉可能進行過偏女性化的整容和化妝,所以她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大美女,但當我看到她的五官和精修過的臉型,我還是瞬間就認出了她。
我的心如小鹿亂撞,依舊久久緩不過神來。
緊接著我心中才升騰起無數個問號,他究竟是誰?如果說他是變性人,那麽是不是他變性之前,長得和我也是一樣的?
難道繼殺手陳木和黃權之後,真的還有第三個和我長一樣的人?向陽孤兒院裏那個所謂的怨靈,童年時候的‘我’,其實是惡欲?
還是說,黃權或者殺手陳木其實有一個並沒有死,整成了女人?
我被這一連串的問號壓得快窒息了,但很快我就將這些問號壓了下去,然後轉身問白夜:“白夜,為什麽不讓我追他?如果真的把我當朋友,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一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