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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微微一怔。
隻聽烈盤說:“我雖然不了解你究竟練了兩種怎樣的功法,但既然相互不能兼容,那必然不是密不可分的關係。隻需散去其中一脈便好。那雖然會讓你實力有一定倒退,但影響卻並不大,頂多回到你幾年前的水平。和廢人二字可搭不上邊。”
“隻散去其中一脈?笑話!”那女人淡淡的說道:“我宗門內多少仙家都無法做到的事,單憑你這小小武宗在這裏胡言亂語幾句,就要我相信?我本沒打算要殺你,但若你以為胡言亂語就可以在我麵前討得什麽好處,小心你小命難保!”
這女人,居然以為自己是在拍她馬屁?討她什麽好處?她能什麽好處給自己!自己隻不過是怕她死掉了,這周圍的藍紋結界難解而已!
烈盤啞然失笑:“誒,我說你這人不但身子有病,腦子也有病吧?我好心好意替你看病,你倒要打要殺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那女人一聲冷笑:“你是何人,竟敢與我這樣說話!”
“嘿,你要我怎麽和你說話?”烈盤樂道:“我平時和人說話就這德性,愛聽不聽。要我不說話也行,你把這結界打開,先放我走了得了,你要死要活,關我屁事。我才懶得管呢!”
“無知狂徒!”女人一邊說,一邊想站起身來。但壓製那兩股真氣間的衝突已然耗掉她太多的體lì,先前出手製服烈盤亦有損耗。此時竟比之前更弱了數倍,居然沒能站起。與此同時,冰、火二脈真氣恰好同時竄起,在她頭頂百匯穴處狠狠一撞!
女人正與烈盤說話分神,受這劇痛猛然刺激,一口氣沒憋住,身子仰後便倒!
身後便是她親手刻下的洞壁結界,豈會不知其威力?這玩意可是敵我不分的,若是平時功力全盛尚無所謂,但眼下幾乎動彈不得,隻怕單憑肉身難擋此結界之威。
難道自己竟要如此窩囊的死在自己親手布置的結界之下?在這宗門山腳的樹洞之中?!
她能感覺到結界上那粉碎性般的狂暴靈力已貼近了自己的腦袋,心中驚怒交集,真氣立岔,更是無法動彈!
生死有命!
她暗中歎氣,正閉目就死,卻感覺身子一頓。
一隻有力的大手及時托住了她的腦袋,把她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那隻大手將她重新扶正。
可還沒等她生起感激之意,卻感覺背後突然一涼!
那隻大手竟然在剝她的衣服!
這是?!
她實際年紀雖已不小,但仙道中人本就不能以世俗年齡衡量。她可還是冰清玉潔的少女,別說被男人脫衣,就算是以前的師姐師妹,見了她也都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更別說碰她身子了。
她雖無法動彈,但卻還能說話,此時全身無法動彈,亦隻能強作鎮定,冷聲道:“你做什麽?!”
“救你唄!”烈盤在她光潔溜溜的背麵,從乾坤袋中摸出金針:“全身放鬆!”
救她需要脫她衣服?
她表麵雖然平靜,心中卻是怒極,早知如此,便該在之前還有力氣時一掌將這小武宗給拍死!自己一念之仁,卻不想引來如此惡果!這小賊,竟是要趁自己無力反抗,猥褻自己?!自己現在全無反抗之力,若真遭此惡果,那可比死還更難堪了。
念頭尚未轉完,卻感覺後背右側處猛然一麻!
烈盤已在她背後說道:“我以金針刺穴替你控zhì真氣!不想死就少說兩句話,好好配合!別說話!”
以那女人眼下的情況,要讓她自行控zhì住體內靈力已幾乎不可能,烈盤隻能硬來!
一根牛毫般粗細的細針,夾攜著一股渾厚正宗的真氣猛然朝經穴中透來!可緊跟著,便被自己經脈中充盈的靈力給盡數震彈了出去!
靈力!
在先天境之後,修真者與天地靈氣溝通,引導天地靈氣入體為己所用,那叫做靈氣。那是借來的力量,而並非修煉者本身所有。因此先天境在中土大陸的正式修真道中,又被稱之為入靈體。
此後的元嬰境,則可將引入體內的天地靈氣與自身所修煉的真氣、與自身完全融合,是為自身所有,威力比普通借來的靈氣倍增,方能稱之為靈力!又稱之為融靈體。
眼前此女顯然早已到了融靈體之境,體內靈力強橫無匹,烈盤那區區武宗真氣,別說刺入其穴道,便是想要刺破其體表都極難極難!
烈盤右手握針,左手則死死扶住右手手腕,全身真氣運轉,盡灌右手之中,再次嚐試刺穴!可,武宗就是武宗,在這已達融元體甚至以上境界的超級強者麵前,想替她刺穴無疑隻是天方夜譚。
金針再次被彈開,甚至震得烈盤雙手直顫。忍不住嘀咕道:“你這是浸過油的牛皮啊?這麽糙!”
接連兩次金針刺穴,女人眼下已知背後這男子並無褻瀆之意。針灸的一些基本門道她還是懂,若是有衣物隔擋,極容易刺錯穴位。何況她這身雪紗長衫,那也決不是普通金針隨隨便便就能刺穿的。
此時雖然光著後背對人讓她心中羞憤,但當此生死之間,亦知輕重緩急。她自然不信身後這男子真有能救自己的本事,但現在已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她忍著烈盤那句‘牛皮’並不出聲,體內靈力雖已失控,但隻是先前受到兩股靈力突然間的衝撞而導zhì暫時失控。再有剛才背部大穴接連兩次猛刺,雖然沒有將經脈穴道封閉,但總是造成了些許衝擊,使體內靈力橫衝亂撞之勢稍緩。她此時全力控zhì,竟勉強又將已經失控的靈力給壓了下來。
烈盤接連試了七八針,隻感覺從對方經脈上傳來的抗拒力逐漸變小,最後一針時,那女人已將經穴處的靈力盡數撤空,終於讓烈盤一針紮了進去。
他抹了把汗。這第一針既是紮了進去,將經脈閉塞起來,使其靈力無法流通,那剩下的就相對容易多了。
眼下紮的是截脈之針,隻見烈盤運指如飛,瞬間已在那女人背部右側紮滿了不下二三十針,這個過程必須一氣嗬成!二三十針幾乎要達到同時插入,若非是烈盤這等可以達到一秒十針的針灸道中超級高手,普通針灸師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那可不單隻是要求動作快而已!
一股麻痹感侵入女子腦內,隻感覺這右側身子瞬間失去了一qiē知覺。似乎連身子都已經被人砍成了兩半似的。
這第一關是難,但更難的卻還在後麵!截脈隻能截斷一時,要想治愈,卻還必須將另一股靈力完全散盡才行!
烈盤手中的金針不停,盡數刺在另一側靈力經脈的刺激闕處,用以加快靈力的流通。
治療方法眼下無需他多說,那女子自己已能感受得到一側靈力的封閉。除了控zhì自身靈力和本體防禦,讓烈盤的金針更容易刺入外,同時亦以化功之術盡kuài催散!
此時少了另一側冰係靈力的衝擊,隻見一股接著一股的火係靈力自她身子左側邊竄起,衝入百匯再揮散出來!直將整個樹洞內都炙烤得高溫無比!
此法果然有效!
女子心中又驚又喜!
她的情況和烈盤預料中其實有些許不同。她本身修煉的是宗門無上絕學滴水決,並未修煉過任何與之相衝突的火係靈力功法。體內那股火係靈力,是因修煉滴水決第九層時走火入魔,兩極互調而憑空產生出來的。若非她功力深厚,將之強行壓住,早在幾年前恐怕就已經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了。此後她一直致力於化解這股火力,宗門內幾位醫殿、丹殿的長老也都替她想過無數種辦法,但唯一確定有效的就隻能是散功一途。她不甘心放棄這麽多年的修為隻做個凡人,一直未曾答應。而這種截脈之術,曾經也有位長老提及過,但一秒十針這種針灸術中的夢幻水準,可不是那位長老所能達到的,試過兩次都未能成功,還險些出了大岔子,差點給她截成個半身癱瘓……
卻不想,在這小小樹洞中,這素不相識的區區小武宗,竟會如此絕藝!
烈盤抹著汗,好不容易才將背部的經脈給她疏通,可背麵是疏通了,還有前麵呢……
瞧這女人顯然還是個雛,能忍著光背麵對自己恐怕已經是她的極限,若要再替她在正麵紮針,指不定得把這女人刺激成什麽樣子。別最後她醫好了,回頭一發火,一掌給自己斃了……
烈盤略一遲疑:“咳,那個,前麵還有幾針!特別是胸府那幾針,不刺不行……”
聽了烈盤的話,女子的身體明顯顫了一顫,深吸口氣,竟然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須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語氣卻反倒極為平靜:“恩。”
“你‘恩’是什麽意思?我這到底刺還是不刺?”烈盤覺得還是問清楚點比較好,別回頭恩人成了仇人,那自己多冤。
女子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隔了十數秒才說道:“刺!”
“好!”
烈盤直如拿到了一柄尚方寶劍,身形一展,已然繞到了那女子的正麵。
說是繞到正麵,但以烈盤的針灸之道,即便不瞧不摸,亦能按照對方身形大小準確的找準穴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