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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有神念可動!
萬妖幡迅速回援,銀狼王率眾妖魂組成一環陣,將烈盤團團圍定護死!
幾隻妖魂則化為煙鑽,在烈盤控zhì下強行衝撞他被封的幾處大穴。這可是玩刺穴的大行家,那洞中人所用手法和暗勁雖然奇特,卻還不在烈盤話下,僅隻數秒間已然衝開!顧不得身子麻痹,飛速暴退,欲待先逃出這樹洞再說。哪知,身後進入時還寬大無比的‘洞口’,此時居然消失不見!一道藍色的符線靈紋繞著整個樹洞布滿了一圈,竟是不知何時被人下了一道結界,將整個樹洞的空間都封閉了起來。且,單隻瞧那靈紋的繁複程dù,以及靈紋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靈力,便知這等層次的結界絕非自己可以打破。幾隻幡內妖魂衝撞上去,瞬間便被靈紋結界上強大的靈力給震的粉碎,渣都不剩!
她不能讓一個陌生人將自己在洞中如此虛弱的消息帶出去。要放他走,也得等自己恢fù元氣之後!
退路被封,如此強大的靈紋結界,縱是烈盤一時間亦有些束手無策。
金珠剛被收去,‘這是劍’已然出現在手中,與此同時,一張六甲符和一張神兵符同時燃起,瞬間在烈盤的身體表麵和‘這是劍’上渡起一層晶瑩之色!萬妖幡也如背景般在他身後展開,猙獰的狼頭在烈盤腦後若隱若現!
這洞中人實力之強,遠超自己想像!恐怕至少亦是元嬰級別的超級強者,和自己此前對陣過的兩個先天絕對有著天壤之別!自己必須一出手全力以赴,稍有疏忽,必然便是被秒殺收場!
不過,貿然進攻也絕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但求全力防守!瞧他明顯重傷在身,自己死守拖延時間方為上策。
烈盤隻覺雙手心中盡是冷汗,正等待著對方的第二波攻勢,卻聽那洞中人的聲音冷冰冰的響起道:“站在那裏別動就行,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放你走。”
居然是個女子的聲音。而且聲音雖冷,但清脆明亮,仿若二八年華的少女之聲。
聽這口氣,對方似乎並無惡意。
烈盤卻不敢信她,一聲不吭的維持著防禦姿態。
此時視線漸漸適應洞中黑暗,再借著四周藍色靈紋所散發出來的微弱光線,勉強瞧去。
隻見在這樹洞最深處,盤腿坐著一個白衣少女。昏暗中雖瞧不清其容貌,但僅觀其體態輪廓,亦是讓人有種仙女下凡之歎。
仙道中人與天地溝通,受靈氣滋補,若非是那種內心實在邪惡、猥褻之人,否則大多受天地靈氣滋養、相由心生,個個都是俊男美女。何況他們身周時刻靈氣環繞,片塵不染、衣袂飄飄,便更顯高人一等。
那白衣女子身周的靈氣之濃鬱,遠超烈盤前世今生所接觸過的任何人、甚至任何生物!若是普通人見了,恐怕立刻就會生起一種頂禮膜拜之感。就算是此前在窮荒蠻林所對抗的化龍半蛟,亦是遠有不及!隻怕說她是元嬰境都還低估了她。
隻見她如老僧入定般,說完那句話後便閉上眼,一動不動。雖是在打坐,但卻雙眉皺緊、渾身是汗,緊緊咬著下唇,身子也微有顫抖,似是在忍受著什麽極大的痛苦。
受傷了?
對方這狀態,看起來確實並無加害之意。
烈盤又站了一陣,緩緩收回萬妖幡和‘這是劍’,這倆玩意可是會消耗自身神魂的,但身上的六甲符卻仍舊維持原狀。這種一次性的東西,用都用出來了,倒不用去刻意取消。
此時再細看那女子。
前世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烈盤是此道中高手。眼下雖未替那女子號脈,但隻觀其表情,時間一長,已然看出了些名堂。隻見她額頭兩側處的太陽穴上時時會有一股如蟲蠕動般的真氣竄起,行經懸顱、頭維、目窗,最後再竄向百匯。而每當左右兩股真氣同時竄到百匯穴處,便會產生衝撞,而白衣女子的痛苦表情,亦在此時表xiàn得最為明顯。兩股真氣就像並非出自同一本體,交匯時所激起的碰撞猶為劇烈,仿佛雙方水火不容!
且觀那兩股真氣蠕動之態,一股平穩漸進,向上竄行時棱角分明,隱現冰態,映雪色。而另一股則顯得狂暴躁動,竄行時在經脈中左衝右突,十分霸道。顯然一則為冰,一則為火。
仙道中常有水火互濟的功法,但那大多是要在修煉初時便取一個平衡點,使其水火在一開始便出現交融。往後循序漸進,方能達到陰陽調和的效果。可這女人明顯是先修煉了某種冰係或火係的功法,有一定成就後,又再轉練另一個對立麵。兩種功法雖然在修煉過程中不斷相吸相斥、想要發生衝突,卻被這女人仗著功力強橫,強行壓製住。
最開始時或許她可以做到壓住兩股真氣,避免其在體內碰撞。但堵不如疏,兩股靈力在不斷的修煉中越來越強,這樣的壓製力終有其極限所在,現在,似乎就已經到達她壓製力的極限了。再也壓製不住兩股真氣在體內的交火,短則半小時,多則數小時,此女必在兩股真氣的衝撞下走火入魔甚至直接身死道消!
烈盤看得頭皮陣陣發麻。
本來還以為這女人隻是簡單的受傷,等她自己調理好了,那打開結界,大家分道揚鑣,皆大歡喜。可卻沒想到這居然是個將死之人……
你說你自己死了就算了,你弄個這麽高級的靈紋結界把咱倆一起困住,你什麽意思?要拉個陪葬的?啊,是了,這女人擔心我跑出去後把她受傷困在洞中的消息散布出去,怕有仇家找上門來。她雖是受傷,卻也不怕我這小小武宗,但她怕惹來強大的修真者……
要不然,出手救她?
很難!
最直接、最簡單的辦法莫過於散功。將她打成廢人,體內靈力消散,自然就沒有冰、火二靈脈之間的衝突了。
但以這女人的修為,說她是元嬰境恐怕都是輕的!這種簡單的法子,她自己肯定也知道,但如此咬牙堅持也不走這條路,顯然是將這身功力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多了。仙路中多的是這樣的人,做‘神仙’做慣了,若是要讓他跌回去做個凡人,那他們寧願選擇立刻就死。再說了,她若是散了功,就算活下來,這靈紋結界誰去解啊?兩個人一起餓死在這樹洞裏?
烈盤連連搖頭。
要不然,可試試用針灸截脈之術。
想到針灸截脈,烈盤心裏一動。
這女人體內的兩股靈力雖同存於丹府之內,但終是要通guò兩條完全不同的經脈路線貫湧而出。若是能將其中一股經脈路線用金針截斷,而對另一條經脈進行大規模的疏導,再輔以特殊的散功之法,當可替她將兩股靈力的其中一股給徹底拔除,至少,也可以暫時緩解眼下兩股靈力間的衝突和碰撞。
不過,截脈之術終是違背先天以上生靈體內大周天循環係統的,截斷時間稍長,很容易便引起半身不遂等後果。這都還是其次,關鍵是這女人實力太強,體內靈力的強橫程dù、經脈的堅硬程dù,恐怕自己施針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刺得進她體內去!除非此女能非常配合,對自己施針毫不設防、甚至主動引導真氣靈力避讓……
他這正診治得不亦樂乎,卻突聽那女子的聲音響起道:“好看嗎?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聲音喘息不平,壓製體內那兩股真氣讓她十分耗神和疲憊。而且情況遠比她想像中嚴zhòng得多!記得上次發病時,她僅隻花了三四個小時便將兩股真氣歸導原位,否則先前也不敢將烈盤留在洞中。可這次,非但未能將真氣歸導,反倒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她感覺自己已經快控zhì不住了!再見那陌生男子盯著自己,她便有些按捺不住情xù。
烈盤楞了楞,有點哭笑不得。這女人!你當我想看你啊?要不是你死了我會被困在這裏,我才懶得管你是死是活……
話卻不能如此說,隻說道:“我這人就不喜歡被威脅,真要挖了我眼珠子,隻怕你也得死在這洞裏。”
那女子先是一怔。大概是太長時間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威脅’了,冷笑:“就憑你?”
“嗬,何須憑我?你體內兩股真氣衝突,早已現走火入魔之狀。俗話說堵不如疏,以你的實力,若是在發現問題初始時便及時疏導,或者放棄其中一股力量,那何用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可你卻仗著功力強橫,強行壓製,至少也如此維持了四五年吧?終至一發而不可收拾之地。以前你次次都能強行壓製下來,但有否覺得發病的間隔一次比一次短,發病的嚴zhòng程dù也一次比一次更難壓製?”
能看得出她體內兩股真氣衝突,這倒不難。但能看出她眼下的情況已經維持了四五年,這卻就讓那女子十分詫異了。
那女人還未來得及說話,隻聽烈盤已然又說道:“上次發病是在大概半月前吧?而再上一次,間隔應該有兩月以上。這說明你已經無力再強行控zhì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了。若是強撐下去,恐怕今日你便要走火入魔。就算熬過了今天,三日內必會再發,兩股真氣的衝突將比今天更強數倍,那同樣還是死路一條!”
自家人知自家事,何況烈盤將她前兩次發病的時間說得一絲不差。不過,這又怎麽樣呢?宗門內有的是專精於醫道之人,也曾給她提出過一種治療之法,隻是她不願意用而已。
“看不出你還懂點醫術。”那女人已然痛極,但其意誌之強,居然還能強忍著劇痛和烈盤交談。對她來說,此時分心與人說話,反倒是一種減輕痛苦的方式。
“懂得點。”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治好我?”那女人冷笑道:“如果你是打算讓我散功,就趁早閉上你的鳥嘴。”
“看來在我之前就已經有人給你瞧過病了?”烈盤說:“不錯,散功是你唯一的活路。但誰告sù你說散功就會成個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