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輕聲道:“今日之事莫要對王爺說起,免得他擔心。”
景曄原本就和寧淺陌水火不容,梅園裏的事情尚未了結,今日之事景曄若是知道的話,隻會讓他更為震怒,寧淺陌的事情隻宜緩緩圖之,隻宜周密布局解決。
今日裏她雖然見到了曲離若,但是終究沒有她想要的答案,對於寧淺陌縝密細致的心思,蘭傾傾再次領教了一回,今日裏她為何去找曲離若隻怕寧淺陌都能猜得出來。
隻怕他今日裏就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所以才會有那麽過激的反應。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眼裏有幾分無可奈何。
紫涵和紫儀對視了一眼,然後輕應了一聲。
接下來的幾日,景曄以雷厲風行的態度將朝中的大臣再次敲打了一遍,他將和梅園之事有牽扯的大臣罷免了幾位,卻又厚賞了那幾位受傷的大臣,甚至還親自前去探望。
後宮,落鳳宮。
太後一身粗布衣裳站在廊下,天邊的寒風卷起一陣風雪朝她鋪頭蓋臉吹了過來,寒鳥驚起,從天邊飛過,她的眼裏露出一抹極為冷厲的笑容。
她身邊的宮女,如今也隻餘明書一人。
明書見她穿得單薄,走過來輕聲道:“娘娘,天寒地凍,小心身體。”
太後卻伸手輕輕接住了一片雪花,她初來落鳳宮時,被那太監折騰的很慘,隻是她的性子卻又極為倔強,那些屈辱她受了,卻不表示她已經甘心。
“小心身體?”太後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這世上如今還有誰會在意我的身體?”
明書一時不知如何答話,太後又道:“父親已死於充軍的路上,依著景曄的行事,大哥和二哥必定也是活不成的,顧氏一族,曾經滿門榮耀,如今已家敗人亡,而這起因,卻隻是因為蘭傾傾罷了。她此時必定偎在在景曄的懷裏,兩人纏綿悱惻,暖意濃濃,蘭府如今已非往日,必定門楣盛極一時。”
今日裏天寒,值守的太監去內務處領木炭去了,此時尚未回來。
明書勸道:“娘娘,都已經是這副光景了,你又何必如此為難自己,眼下還是少想一些,待到這件事情平息之後,娘娘再設法求求太皇太後,想來太皇太後會念在往日舊情,放娘娘出這落鳳宮也不一定。”
太後冷笑一聲道:“你真的覺得那個太皇太後會放了我嗎?在她的心裏,有的從來都是她的兒孫,而我,於她怕也隻是一個笑話。”
明書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再勸,當下不由得輕輕歎了一口氣。
太後卻又淡淡地道:“這一次也是景曄命大,竟逃過了這一劫。”
“方才線人傳來消息,說王爺已經查到了朱大人的身上。”明書輕聲道:“依著王爺的性子,朱大人這一次隻怕是在劫難逃,往後我們在朝中可用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顧府在朝中經營多年,之前景曄雖然將顧氏一黨革職的革職,查辦的查辦,但是顧太師行事也甚是周密,除了明麵上的那些門生之外,他暗地裏還收買了不少的大臣,朱大人是其中的漏網之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