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野拒絕去沉邑營地找陸辰燼治療,他和劉昕溪之間就越來越沉默了,大多時候都是餘僥和餘宵輪流去陪伴照顧他,而宋黎莉和劉昕溪負責一日三餐。
半個月的時間,或者是藥膏好使,或者是因為王野是異能者,他的燒傷好多了,結疤後陸陸續續露出了被燒壞汗腺的皮膚,麵容被毀壞的非常嚴重。
王野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以前的俊朗,仿佛被全身燒傷導致了身材縮水般,走路時會微微駝著背,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的。
他皮膚的皮囊全被燒壞,頭皮也被燒毀,整張臉已經完全看不出任何以前的樣子,他總是裹在厚重的冬裝裏,帶著帽子,時而一個人坐在洞穴門口,時而一個人待在房間發呆。
不管周景歌幾人如何勸慰,如何陪伴,他都在疏遠著劉昕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感覺整個人都是頹廢而絕望的。
蘇棄目前精神係隻有四階,也無法感應到他的內心具體想法,每次接近他都隻能感覺到他無盡的悲哀和絕望,甚至都不知該如何來安撫他了。
周景歌和裘不得一臉平靜的坐在裘不得的房間裏,餘宵在一旁藤椅上泡著茶,宋黎莉和餘僥推開門走進來,一臉的沉重。
“怎麽了?”
宋黎莉看了眼問話的周景歌,撇了撇嘴,看向了餘僥,顯然連說話的欲望都沒了。
餘僥在裘不得身邊坐下,重重歎了口氣,“我把冰係晶核給王野送去,他全給了小霜去吸收。”
“他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還是那句話,別在廢物身上浪費晶核!”宋黎莉這話帶著些許憤怒,對王野不能振作起來的憤怒。
餘宵泡茶的手頓了頓,無奈的“嗬嗬”了一聲,繼續泡著茶,“算了,隨他吧。現在最可憐的不是他,是小溪姐!”
宋黎莉聽見這話,整個人都垮了,靠著餘僥,已經徹底沉默了。
“小溪姐呢?”周景歌看向了推門進來的蘇棄。
蘇棄虛掩上門,臉上也帶著幾分沉重,“王爺又在外麵發呆了,小溪姐在房間裏發呆。”
他這話一說完,其餘幾個人同時歎口氣,連裘不得都微微歎息一聲。
“重點是王爺甚至不肯去陸辰燼那裏,沒準可以完全恢複呢?!”餘宵終於將茶泡完了,可看著這幾人的樣子,估計也沒喝茶的打算,隻是坐在一旁,也沒打算分茶。
“王爺那麽開朗的一個人,怎麽會變成這樣?”餘僥輕哼一聲,顯然對現在頹廢的王野有些失望。
“現在怎麽辦?王爺徹底廢了,小溪姐都快瘋了。我們就讓他們一直這麽下去嗎?”宋黎莉覺得煩躁極了,從餘僥肩上滑下去,趴在他的腿上,嘴裏還在嘟囔:“兄弟們,想想辦法吧。”
裘不得依次打量了有些低落的他們一番,磨磨蹭蹭半天,有些緩慢的問:“聽你們如此說來,王野他變化這麽大,還真的是以前的那個王野嗎?”
蘇棄看著裘不得,有點艱難的問:“你你的意思?懷疑王野被人掉包了?!”
“我與你們都不算熟悉,照你們這樣說,我隻是有點懷疑,會不會冒犯了他?”
周景歌倒是若有所思的思索一會兒,“正所謂旁觀者清,我們最近一直擔心王爺的傷勢,似乎一直沒去詢問小溪姐當時具體的情況吧?”
她說著看向宋黎莉,“把小溪姐叫來,我們問問吧。”
宋黎莉坐直身體,“她情緒那麽糟,能說清楚嗎?”
餘僥輕輕推推她,“去吧,這事必須說清楚!”
宋黎莉起身去找劉昕溪,房間裏的氣氛更沉重了些,裘不得悠遠的歎息聲回蕩在房間裏,“我隻是說一種可能性而已。也有可能他受傷過重性情大變吧。你們不必這樣。”
周景歌起身走在門邊等著,臉上帶著幾分焦灼。
裘不得的提醒確實讓她有些懷疑,那麽開朗的一個人受傷後,為什麽不去找陸辰燼幫助治療?為什麽不需要冰係晶核?為什麽不願意理劉昕溪?
宋黎莉拉著劉昕溪走進來時,周景歌打量著劉昕溪微紅的眼,知道她又悄悄哭過了,但這種時候實在沒必要繞圈子了,“小溪姐,王爺現在這麽反常,你懷疑過嗎?”
劉昕溪沒有露出一點驚訝的表情,點點頭幹脆的說:“懷疑過!”
她見周景歌幾人全都將目光匯集在自己身上,苦笑著說:“他那麽開朗快樂的一個人,受傷後變得反常,我當然會懷疑,我不信他會這樣疏遠我!”
她說著深吸一口氣,“於是,陪伴著他的時候,我跟他斷斷續續的聊起了我們的過去,他說的分毫不差。”
她的視線從周景歌幾人身上一一掃過,“他確實是王野,可也不是王野了。”
周景歌靠在牆壁邊,仰著頭看著房頂的藤蔓,“所以,當時出事時,你們也沒離開過對方的視線?”
劉昕溪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景,“我們兩站在樓梯口,我突然中槍完全沒辦法使用異能,他跟人打鬥起來,被那人給燒傷了,後來那群人就抓著我們兩來找你們了。”
“既然這樣,這點倒沒什麽可懷疑的了。現在王爺是心傷難治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讓他恢複起來。”蘇棄站起身往門外走,“我再去跟他聊聊吧。”
蘇棄走到洞穴門口,沒看見經常出來玩的曲冥、小二和小霜,王野一個人站在門口望著天空,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又淡漠的轉過頭。
“小冥和小二、小霜呢?”
“回房間了,剛才他一直鍛煉異能,可能累了吧。”
“王爺,我們去找陸辰燼吧,他是治療係,或許可以讓你恢複如常!”蘇棄也學著他望著天空,放空了視線。
“不了,我已經廢了,你知道我廢成什麽樣了嗎?我連男人都不算了,七哥!”王野直接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
蘇棄震驚的看著他,“怎麽會,雖然燒傷了,可我和不得看你恢複得很好啊!”
“嗬,看著恢複的好。我不想拖累小溪,做為男人,你能懂我吧?”王野抬起帶著麵罩的臉,燒傷的眼睛露出幾分淒迷,“給我點時間,來適應上天給我的新身體。”
蘇棄不知道他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變得頹廢又絕望,心裏遺憾的歎口氣。
作為一個男人,當自己深愛一個人時,覺得自己成為了累贅,反而會覺得不該拖累她,所以王野現在的想法他能理解。
他衝王野微微點頭,“好,我們給你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