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串聽不懂的日語傳來,我扭頭看去,那個忍者正攙扶著被我重傷的安倍靜一臉怨毒的看著我,剛剛的話正是從他口裏說了出來。
而隨著這忍者的聲音響起,我也立馬就猜到了這家夥的身份,原來就是之前見過幾麵的那個中年禿頂男人,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副本事。他這人倒是有些狡猾,在和我近身站過幾次後,知道不是我對手,就專門躲在遠處放暗器,不敢靠近,所以直到我抓住土禦門大師的時候,居然沒有人出來阻擋。
“咳咳……”
土禦門大師在我手裏不斷的掙紮,口中咳嗽不斷,聲音都變了形。
我冷笑一聲,一把將他扔在地上,伸出一隻腳踏在他的胸口上,劍鋒微挑,直指他的咽喉。土禦門大師大口的喘著粗氣,感受著卻邪劍冰寒的劍鋒,一時間不敢動彈。
“老家夥,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我看著土禦門大師這張蒼老的臉頰,氣就不打一處來。雖說從小就被教導要尊老愛幼,但是麵對這個表麵慈祥,暗地裏一肚子壞水,殘忍狡詐的土禦門大師,我卻是一點尊敬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土禦門大師兩隻眼睛裏盡是抹不去的驚恐,以往的睿智已經不翼而飛,他哆嗦著說道:“咳咳……小兄弟,凡事以和為貴,你們華夏人常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
“閉嘴!”
我大吼一聲,這老家夥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想讓我放過他,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一想到慘死的三個同伴,我的心裏就一陣一陣的疼,恨不得將這些凶手碎屍萬段。
“傻小子,別光顧著弄他,真龍蛋和龍珠才是關鍵!”雪兒適時的提醒道。
我眼前一亮,心裏的怒火暫時被壓了下去。想到被騙去的真龍蛋和土禦門大師在山洞裏得到的龍珠,我心裏就一片火熱。
我伸出一隻手,在土禦門大師身上到處摸了一把,一番尋找下,終於在他腰間找到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這老家夥如此奸詐,這麽重要的東西,他肯定會隨身攜帶,不會輕易的交給別人。
土禦門大師眼巴巴的看著我拿出布袋,滿臉的痛惜,但是在生命的威脅下卻是不敢動彈。
我戒備的掃了周圍一眼,那個忍者和受傷的安倍靜還站在不遠處盯著我,不敢輕舉妄動。另一邊的幾個黑衣人則是剛才就見勢不妙跑掉了,隻剩暈倒的土禦門夏舞孤零零的倒在地上。
我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唾沫,顫抖著將布袋打開,頓時淡淡的白色光輝從布袋中散發出來,映照的我心裏一陣舒服。布袋裏除了那枚真龍蛋之外,還放著一個小巧而華貴的錦盒,盒蓋緊緊的掩蓋在一起,但是我依舊能感應到這錦盒裏麵那個東西所傳出的雄渾力量。若是不出錯,龍珠就在這裏麵了。
我沒有打開錦盒,而是直接把他拿出來,放入了我自己的衣兜。就在這時,雪兒突兀的說道:“小心點,那個忍者過來了。”
我心中一驚,抬眼望去,卻愕然的發現那個忍者正攙扶著受傷的安倍靜,根本就沒有動過一下。
“笨,他會隱身術和傀儡術!”
就在雪兒出聲的時候,我自己也反應了過來,一道人影在我身前憑空出現,手裏持著一把特製的小太刀,向我頸項處狠狠的砍來,那雙眼睛在冷靜中還隱隱透著一絲殘忍。
但我已經有了準備,身上的真氣快速流轉,在劍身上繞了一圈,同時卻邪劍橫挑而上與忍者的小太刀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鏗的一聲脆響,太刀應聲而斷,而我飛起一腳向著這忍者踢去,但是這家夥出乎意料的滑溜,身子一扭如同泥鰍一般就逃了出去,退回不遠處。而我這是才看到,那個一直扶著安倍靜的假忍者已經變成了一堆碎木掉落在地上。
傀儡術和隱身術!
這就是來自日本的忍術嗎?我心中默念,今天還真是大開眼界,對於東方那個島國的修行界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忍者一擊不中,即退千裏。
我剛想衝上去將他斬殺,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忍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手腕一翻,掌心裏不知多了什麽東西。我隻見他把那東西往地上狠狠的一摔,頓時一股濃煙四散開來,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同時在濃煙中還伴隨著一股極其嗆人的味道,我一時不察之下,居然中了招,喉嚨裏咳的難受,同時臉上更是眼淚、鼻涕肆意橫流。
視線遮蔽,我連退兩步,一腳將爬起來的土禦門大師踹到在地,然後戒備的看著周圍。
直到數秒後,煙霧漸漸散去,眼前的場景才開始清晰起來,但是那個忍者和安倍靜卻是逃得不知所蹤,就是不遠處的躺在樹下的土禦門夏舞也是消失不見,看樣子是被那忍者給就走了。
我暗罵一聲,沒想到那個忍者居然還有這種手段,同時我在心裏呼喚道:“雪兒,你還能感應到他們的蹤跡嗎?我現在就追上去。”
“不用了,那小子的魂魄來了。”雪兒嬉笑一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一愣,然後很快就聽到遠處響起一道尖利至極的叫聲,裏麵充滿了無盡的怨恨與狠毒。伴隨著到聲音而起的還有一陣陣的陰風鬼氣。
“曹金豹!”
我瞬間就想到了答案,這肯定就是那個少年的怨魂前來複仇了。
我瞬間念頭百轉,如今太陽依舊高懸,正是厲鬼虛弱的時候,再加上曹金豹新死不久,鬼氣不足,還真不一定能拿下對麵的幾個人。
我咬了咬牙,一手抓起土禦門大師,就順著那個鬼氣森森的方向衝去。
但還沒等我接近,就看到了一副極為詭異的畫麵。
那個禿頭忍者扛著昏迷的夏舞,連連後退,他的腹部被戳了一個血洞,裏麵的血水不斷的流出。
而最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在這個忍者的對麵,一直對他咄咄相逼的竟然是安倍靜。隻是此刻的安倍靜明顯不對勁,她雙眼赤紅一片,沒有了以往的冷漠與木然,反而充斥著滿滿的恨意。安倍靜滿臉猙獰,五官扭曲,手裏持著隻剩一半的武士刀向著那忍者一步步逼近。
“殺死你們!我要殺光你們!”
陰森的男聲從安倍靜的嘴巴裏傳了出來,加上她嘴邊那不斷流出的血液,這一幕看上去十分的瘮人。
我大吃一驚,這安倍靜嘴裏說的話竟然是曹金豹的聲音,這架勢,是被曹金豹鬼上身了嗎?
忍者被‘安倍靜’逼得不斷後退,嘴裏不停的用日語說著什麽,但是卻無法對她影響分毫。‘安倍靜’厲嘯一聲,手裏的半截武士刀向著忍者狠狠的砍了過去。
忍者無奈,隻能放下身上的夏舞,與‘安倍靜’周旋起來。其實以他的身手自己完全可以逃掉的,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居然選擇了留下來,一邊和‘安倍靜’纏鬥,一邊不斷的用日語呼喚著對方,看樣子是想要喚醒安倍靜。
但是此刻安倍靜的身軀卻是完全被曹金豹占據,相反那個忍者卻是滿身顧慮,最終竟被‘安倍靜’用破碎的武士刀插進了他的心髒。
忍者臨死前滿目淚花,一雙眼睛裏淚水不斷的流下,說不出的哀傷。而‘安倍靜’在殺死忍者的一瞬間,一下就愣住了,轉瞬間,她抱住腦袋淒厲大吼,聲音裏男音、女音相互混雜糾纏,日語和中文更是不斷的從嘴裏交錯而出。
我聽到土禦門大師在我手中輕歎一聲:
“子殺父……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