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在父親麵前的許庭生
“難怪我說怎麽一直沒有電話呢。”
鍾武勝說了他要“告狀”的,所以,許庭生不算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免緊張。
聽到許庭生叫爸媽了,她還拿著鍋鏟,無比緊張的說:“叔叔好,阿姨好。”
“好,你就是……”
許媽剛要說話,方橙推開房間門走出來,許媽看又出來一個,拿不準了,到嘴邊的“項凝”兩個字又收了回去。
方橙不自覺的救了許庭生一命。
看了看緊張不已的許庭生,還有,方橙明白了,裝作很乖巧的樣子甜甜的叫道:“叔叔好,阿姨好。”
“啊,你好。”
然後,陸芷欣從樓上辦公室下來,看見許爸許媽,陸芷欣是見過許爸的,當時還被當作許庭生女朋友盤問了幾句,見麵連忙說:“叔叔您來了,叔叔好,阿姨好。”
三個?許媽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亂,目光在三個女孩身上各轉了幾圈,仔仔細細的打量過,“看模樣都不錯,但是,這……到底哪個是項凝?”
三個女孩,三個房間,所以……
“庭生,你平時住哪?”許媽問。
“他和狗睡,睡沙發。”不嫌事大的方橙搶著回答,然後幸災樂禍的看著許庭生。
許媽的臉一下沉下來:“小鍾不是說你……你病了嗎?怎麽,就睡沙發?”
當媽的眼裏,兒媳婦都是外人,隻有兒子是自己的寶貝,所以,此時說話,許媽的口氣已經有點責備的意思了。
本來她就是帶著氣來的,因為鍾武勝回到麗北後已經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跟他們說了一遍。
許媽聽完,這一整天心都是揪著的,火急火燎的趕來,是抱著揍許庭生一頓的想法來的……如果不是聽說他生病了的話。
現在,剛剛經曆了危險,還生著病的兒子……就這樣被人扔在沙發上?許媽不幹了。
聽出來了,急得要哭,就連風輕雲淡慣了的陸芷欣都有些緊張,不知所措。隻有方橙依然一臉的無所謂,但是好歹也閉上了嘴巴。
“媽,我沒事了呢。你別生氣。”許庭生連忙說。
“不生氣?”許媽說。
“出去說吧。”許爸看情況複雜,建議說。
“你真的好了?”許媽說。
“真的。”許庭生說。
“那你給我出來。”許媽說。
許庭生給許爸許媽指路,然後跟著他們上了樓頂陽台。再然後,許庭生就後悔了,陽台上滿滿當當晾著的全是三個女孩的各種衣物。
許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許庭生的身體,在他手臂上擰一把,沒舍得用力,帶著哭腔說:“兔崽子,你要嚇死你媽嗎?小鍾回來一說,我和你爸都差點暈過去。”
“是鍾哥把事情說的太嚴重了”,為了避免老媽再動手,許庭生假裝疼,齜牙咧嘴的揉著胳膊說,“你們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的話,你媽媽真的扛不住。”許爸終於說了一句話。
許庭生連忙保證再保證。
收起了眼淚,許媽認真說:“三個……說說怎麽回事?哪一個是那個叫項凝的?”
許媽突然說出“項凝”的名字,許庭生呆住了,老媽是怎麽知道項凝的?許庭生稍稍推理了一下,把線索聯係在了鍾武勝身上,然後連到方餘慶……回頭得弄死他。
“哪一個是那個叫項凝的?”許媽又問了一遍。
許庭生搖頭:“都不是。”
於是許媽得出結論:“所以,一共四個?還是還有?”然後許媽轉向許爸說:“你兒子……你自己看怎麽教吧。我下去幫忙做飯,看那個女孩子也不像會做飯的樣子,拿鍋鏟還有用手指頭捏著的。”
“媽,你記得別在下麵提項凝。”
“唉,你個兔崽子。”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葉多好。”
依然惦記著葉瑩靜的許媽下了樓,陽台上剩下父子倆。
許爸給許庭生遞了一根煙,說:“說你懂事,從高三那裏開始就那麽懂事……說你不懂事吧,就小鍾回來說的那事,你要是當場在,爸得揍你一頓。”
許庭生大致跟老爸解釋了一下,又做了保證。
“那說說你媽媽在意這事?這三個怎麽回事?”
對於樓下三個女孩,許庭生沒什麽可隱瞞許爸的,大致都說了說,尤其把的情況做了解釋。許爸默默聽完,說:“其實,這樣的情況,我也有一個。”
“啊?爸,你出軌啦?哎呀,難怪別人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啊,不行,我得告訴老媽去。”
許庭生當然知道許爸不會是那樣的人,但為了調節當場的氣氛,擺脫自己“罪人”的身份處境,他還是故作激動的咋呼起來。
“滾蛋,我是說年輕的時候,剛遇到你媽媽的時候,也兩難過。”許爸照頭給了許庭生一巴掌說,“感情這種事,到了一定年紀的男人,誰沒兩難過?”
許爸繼續說:“所以,關鍵最後不違心,感情事,不傷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其實這才是世上最自私的事情,而且隻能自私,最後隻能是……不違心。”
許爸說的那個兩難,其實許庭生知道,盡管前世,許爸從未曾提起過。那是在前世許爸出了意外之後,一個許庭生從小到大不曾見過的漂亮女人千裏迢迢趕來,暈倒在靈堂上。
而這個人,許媽其實一直都知道。
照理說,她應該是被傷害了的那一個,卻沒有恨,卻依然惦念。那次,她後來和許媽坐在一起,一起聊起許爸年輕時的那些事。
“誰會是那個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誰會是那個千裏迢迢,念念不忘?不違心……真的那麽容易嗎?”。許庭生想著。
“你打算怎麽辦?”許爸問。
“我不知道。”許庭生說。
於是許爸說:“那看來是那個項凝了。你說說那個項凝,聽說是個老師?”
許庭生不知道方餘慶都說了哪些,因此不知道許爸了解的情況有多少,但是當問題涉及項凝……他就完全無法解釋。
除非有一天,項凝正式出現在所有人麵前,出現在許庭生的親人、朋友,還有麵前,……
“爸,這個我現在不能說。我不解釋行不行?”許庭生說。
“行”,許爸說,“哪個人心裏還沒點事沒法說的。”
“很久沒見你這個樣子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不問。你照顧好自己,遇到難處跟老爸說。”許爸拍了拍許庭生的肩膀。
“爸,我哭一會行不行,我在你麵前哭一會。”
“行,一會下去之前,把眼淚擦幹就好。別讓你媽媽擔心。”
兩天前就淹沒了自己的痛苦,許庭生沒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來過。直到現在,他在自己的父親麵前。
就在兩天前,在項凝爸爸麵前,許庭生說了無數個好,他說什麽,許庭生都說好。然後許庭生調整好自己才回河岸民居,誰都看不出來什麽。
現在,他在老爸麵前說我解釋不了,能不能不解釋。許爸說行,他說,我能不能哭一會。許爸說行。
這就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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