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正文已更,終於搞定龐斑,接下來則是波瀾壯闊的江湖大勢。]
先前方夜羽以舍精大法自爆,以至於嶽風功力大損,誰也不確定他是否能擋下龐斑這悍然一擊,孫潤澤等不少人麵色不由駭然一變,擔憂驚呼道:“君帥!”“君帥小心!”“兀那韃子,老子在這兒,有什麽本事衝爺爺來,你看你爺爺我眼睛到底眨不眨一下!”
言靜庵、廣渡、三渡等絕頂高手麵色亦微微一變,卻沒出手,因為就在龐斑現身的瞬間,一身藏青色道袍的張三豐禦風乘虛一般,破空而來,
微笑著道:“龐居士,你我之戰尚未結束,何故要再偷襲君帥?”
說話間,雙手左右挽了半圈,而後平平向前一推,一副無形的太極八卦氣形出現,倏忽便是一閃,朝龐斑後背轟殺而去。
張三豐身為當世第一人,功力之深,當世無有第二人可與之相比,即便是龐斑這後起之秀,魔門的蓋世魔尊,亦稍遜半籌,他又為援救嶽風傾力而出,沒有任何保留,即便以龐斑之能,也隻能舍棄嶽風,轉身防禦張三豐這一招。
即便如此,在失去先招的前提之下,他也仍舊會受傷,但龐斑似急欲轟殺嶽風,麵對張三豐足以廢掉他畢生功力的一式,他竟是不管不問,身心全都放在殺掉嶽風這一件事上,眾人驚詫連連。
即便是張三豐,麵上亦是微微一變,或許就連他也沒有想到,龐斑對誅殺嶽風竟是如此的執念。
另一邊,嶽風單手攥緊裏赤媚的脖頸,灑然一笑道:“龐兄,就算你我是老朋友,也不該如此熱情吧?”
轟!
說話間,現場變化再起,極其匪夷所思的,他身前憑空出現一道透明的螺旋氣勁,最終竟形成了如真玉一般透明的龍卷風,衝天而起,轟隆的劇烈震響之中,兩種勁氣轟然相撞。
也正在這時,被龍卷氣勁籠罩在內的江湖麵色駭然一變,失聲驚呼道:“啊!內力,我的內力!!”“媽的,你這韃子,究竟用了什麽魔功?!”
但凡是被真玉螺旋氣勁籠罩的江湖人,麵色無不是駭然大變,因為就在兩人相殺之時,他們這些無辜觀戰之人的內力,竟也是緩緩的流失!
他們自是不知真實原因是什麽,因而本能地喝罵起龐斑,以為是他搞的鬼。
噗!
驚天的震響之中,身受重傷,功力大損的嶽風,輕而易舉地擋下了龐斑這致命一擊,而龐斑後背中了張三豐傾力一掌,大吐一口鮮血,飄然落在趙敏身側。
龐斑麵色鐵青,一雙眸子冷電般,死死瞪著嶽風,眯了眯眼,緩緩的道:“這是什麽武功?”
嶽風已經完全將裏赤媚的內力吸收,哢嚓一聲,輕描淡寫的,直接拗斷了裏赤媚的脖頸,而嶽風麵上,仍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這一世凶人殺人無數,便如此狼狽地落幕。
“明玉神功。”嶽風淡淡的道。
龐斑瞳仁驀地縮了一縮,道:“好一個明玉神功,比之北冥神功亦要出色幾分,了不起。”
呃。
待到此時,眾人才赫然發現,先前那種種怪異,竟是因嶽風而來,那麽毫無疑問的,他們的內力也全都流到了嶽風的體內,現場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嶽風衝眾人眨了眨眼睛,道:“抱歉,事情緊急,就先提前跟諸位借了一點兒內力。”
借?你大爺的,這個字用的可真是好啊,不過您老給好好說說,到底什麽時候還啊!眾人麵上恭敬無比,當然也是萬萬不敢多說什麽的,但心底卻在瘋狂咆哮吐槽。
龐斑仰起頭,看了看天,清越一聲長嘯,而後長歎一聲,釋然的道:“昔年蒙師雖非嶽兄所殺,但與嶽兄一戰之後,鬱鬱不得終,而後終於仙逝,也可說是被嶽風所殺。龐某心中打定主意要斬殺嶽兄,為蒙師報仇,因而這些年精研各種武功,但萬料不到嶽兄武功之繁雜、精深、淵博,放眼天下之大,可說是九天十地,絕無僅有,縱是張真人亦要遜色三分。今日龐某死在嶽兄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龐某隻有一個要求……希望嶽兄能放敏敏一馬,嶽兄已經殺了很多人,沒必要再殺一個女孩。若如此,龐某性命在此,嶽兄隨便來取。並且,龐某還可向嶽兄保證,今日過後,敏敏便返回蒙古大漠,非到萬不得已,決不再涉足中原之地,終生不再插手漢蒙之爭,至於她先前秘密逮捕的家屬人質,亦會安全釋放,以後也絕對不會再隨意逮捕,嶽兄意下如何?”
趙敏眼眶中布滿了淚水,叫道:“師父!”龐斑微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此言一出,現場嘩然激動。
趙敏以後怎樣,他們並不關心,他們最關心的,還是龐斑口中所說的,釋放他們的家屬,於是全都殷切地瞧著嶽風,希望他能同意,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了。
嶽風微微一笑,緩緩的道:“三點。第一,如果我要殺你,我就一定會自己來,絕對不會假借他人之手,更不會跟你交易。第二,你當真隻是想殺掉我,而不是……”
稍稍一頓,嶽風環顧四周,在那一張張漢人的麵龐上閃過,微笑續道:“而不是殺掉世上所有的漢人?”
龐斑瞳仁驀地一縮,一言不發,死死盯著嶽風。這可以說是他身上最大的一個秘密,就算是再親密的人,也並不知曉,但是現在卻被嶽風一言捅破,這教他心下如何不驚詫?
而聽到嶽風這麽說,現場所有人都陷入不能置信的呆滯、錯愕之中,這個宏偉的滅族計劃。不,應該說是滅族目標,簡直了……媽的,智障!
嶽風嗤笑一聲,道:“龐斑,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嶽某滅你蒙古族或許還有可能,但你妄圖滅我漢族,卻絕對是癡心妄想,就算這世上沒有嶽某,就算這世上沒有張真人,你無敵於世,這一切也仍舊隻是妄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龐斑眯了眯眼,沒有接話,心下卻是泛起滔天巨浪,他明白嶽風沒有說錯。
嶽風道:“第三,誰說我這次要殺你了,光明頂,我阻你,隻為援救明教,至於六大派不過是順帶。現在我阻你,是要你明白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多麽的可笑。再一再二,但決不會再三,下一次再見,我會取你項上人頭,所以自今以後,放棄你腦中那個荒謬的、不切實際的念頭,盡可能地讓自己強大起來,因為下次再見,你一定會死。至於這段時間,你是成魔或是什麽,與我無關。當然,你若是執意要顛覆漢室江山,那現在就去死吧。來吧,龐斑,做出你的選擇。”
龐斑眼神閃動,半響過後,驀然一聲長嘯,道:“好!下次本座若無法勝你,也無顏再苟活於世!張真人,今日多有打擾,還請見諒。敏敏,我們走。”
說罷,再也不管地上的屍體,挾著趙敏,緩緩下山而去。
自今以後,元廷那個擁有超然地位的魔師龐斑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位列江湖之頂的蓋世魔尊,而江湖上本已接近消失的陰癸派,再度煥然一新,多了一位驚才絕豔的妖女。
……
……
龐斑飄然下山,群雄原本還想阻攔的,畢竟趙敏還沒說放沒放他們的家屬親人,心裏總是有一些不放心,並且他們對趙敏極度不信任,就算她說了放,誰能保證她真那麽做?所以,按照他們心中的想法,最佳解決辦法,當然是將趙敏扣在手上,作為人質,但嶽風既已開口,現場便鴉雀無聲,他做的決定,沒人敢反駁。
大戲至此,終於徹底落下帷幕,龐斑離開之後,元廷軍隊也迅速撤離。
武當山上,以孫潤澤為首的老一輩忠勇軍遺老,自然是欣喜若狂,但他們的熱情對於現如今的嶽風來說,已經是極大的負擔。
龐斑想殺盡每一個漢人,蒙人鐵蹄南下肆意屠戮漢人,這些事他當然會阻止,但並不代表他想如百年前那樣,再來一次拋頭顱,灑熱血。
所以,嶽風根本沒有給他們表達自己欣喜若狂的機會,微微一笑,衝張三豐拱了拱手,道:“百年之前的錯過,百年之後的再見,當初的小沙彌現在已經成為了一代宗師,可喜可賀,見過張真人!”
張三豐立即拱手還禮,道:“君帥當前,‘真人’二字如何克當?煩請君帥入內。”
嶽風灑然一聲輕笑,道:“張真人客氣。”說罷,他倒是沒跟張三豐客氣,掠過張三豐,便要進門。張三豐乃是比肩達摩,不世出之奇才,既然有與之論道的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領袖卻也並未第一時間散去,嶽風轉過身,擺了擺手,道:“全都散了吧,龐斑已經不再插手朝堂之事,你們的妻兒自然無礙……”
孫潤澤等人還待多說,嶽風卻再不給他們機會,與張真人一道進入,並且木門緊閉,誰也不知兩人到底在裏麵談了什麽。
一時之間,眾人不知是離開,還是待在這兒。
“既然君帥說了沒事兒,那肯定就沒事兒了,咱不相信誰,也不能不相信君帥啊。走吧,別再打擾君帥了!”有人說了一句。
又有人跟著道:“哎……君帥既然不想再管,那也沒有法子,咱們就不要再打擾啦!”這多少是有些聰明的人,一眼看穿了嶽風的心思。
各種說法都有,陸陸續續又有許多人離開,但類似孫潤澤這種,大抵有數十人,一直苦苦守在門外,直到三日之後。
當絕大多數人離開之後,言靜庵麵上閃過一絲猶豫,她轉身瞧了一眼廣渡,輕歎道:“龐斑退出,而今天下義軍風起雲湧,元廷恐怕堅持不下去了……”
廣渡點了點頭,一雙鋒銳如鷹隼的眸子定定瞧著紫霄宮內堂,道:“隻是不知君帥接下來要做什麽?靜庵,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言靜庵凝神思慮,半響過後,忽然俏皮一笑,欣然的道:“廣渡大師,雖然不知道君帥接下來到底會怎麽做,但如先前所說,靜庵相信,不出三年,元廷便將徹底崩潰,退出中原。所以我們至少有三年的時間,既可以安穩,同時亦可借此良機挑選天命之子。靜庵要暫時先回去。”
廣渡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稍稍一頓,他不由一聲輕歎,道:“百餘年前,大宋已形同危卵,頃刻便要覆滅,所有人都這麽認為,但君帥卻憑借一己之力,挽狂瀾於不倒,硬生生為大宋延綿了百年的國祚,現今元廷政策不得人心,想要傾覆,也不過是眨眼之間,誠如張真人所言,論功績之蓋世,放眼天下之大,無有能望其項背者,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單此一點,再大的過錯,也不算什麽了。”
這無異於變相告訴少林群僧,嶽風殺戮少林門人之事,就此掀篇。
事實上,這也正是廣渡說這一番話的目的。
空聞麵色不變,空智心下極為惱恨,其他少林僧人也是鬱悶之極,一場原本他們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施展,便已經胎死腹中,如何不教人鬱悶?!甚至有一位“圓”字輩的獨眼僧人,大抵是心胸太過狹隘,口中低喝了一聲“可惡”,竟是硬生生吐了一口鮮血,氣得昏厥了過去。
這獨眼僧人名作圓音,當年殷素素假扮張翠山,打瞎了他一隻眼睛,現今張翠山都死了十幾年,他卻仍舊是念念不忘,可見其人之胸懷端的是狹隘到了極致,氣得昏厥便也在情理之中。
言靜庵、廣渡兩人向空聞寒暄兩句,便結伴下山而去。
沒有慈航靜齋、淨念禪宗的支持,少林複仇找回麵子的計劃就是一個笑話,無論是多麽的鬱悶,多麽的不情願,此事也隻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少林、峨眉等名門正派不顧宋遠橋等人的“挽留”,立即向武當派告辭。
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戲,就此落下帷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