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男的身著白色手工裁製的意大利名牌西裝,深色襯衫,卻為係領帶,眉如刀裁,黑眸如星耀,隨意中有種難以抗拒的男性魄力,卻是都暻秀無疑。
而他旁邊的墨寧溪僅是隨意的一條牛仔褲,紅色的蝴蝶秀毛衣,露出她雪般白皙的左肩,腰係黑色腰帶,酒紅色頭發挽成發尾,露出一張美麗的小臉,鼻尖微翹,惹人憐愛,薄薄的唇瓣有著天然的粉紅顏色,臉上的妝容都簡單隨意,乍一看也不過二十三、四,委實不像一個有過兩個孩子的女人。
寡婦兩個字更是無法與她牽扯上。
上次莫沁璃見到她還是穿著嚴肅的職業套裝,這次見到她也忍不住有點吃驚,暗想不愧是上過電視大紅大紫過的明星。
連寒毅邪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女人雖然看起來柔弱,但卻有種吸引人的耀眼氣質,她不是天生的高貴優雅,而是一道發光體,這種女人絕對是天生讓男人來疼的,怪不得連閱女人無數的司徒殷絕都會栽在她手裏。
“咳,墨小姐、都先生不知道突然造訪我家所謂何事?”寒毅邪定定神,抱住愛妻挑著俊朗的眉淡淡的問道。
莫沁璃不滿的聳了聳他胸膛,連忙招呼墨寧溪和都暻秀坐下,又讓仆人上茶。
“不好意思,我也知道很冒昧,突然來打擾莫總和寒先生”,墨寧溪看了一眼莫沁璃旁邊的俊美男人,雖然看起來漫不經心,但是一雙墨色的眼珠卻壓抑的叫人打心眼裏冷和緊張,但是再害怕她也還是要說:“其實我是來打聽殷絕的事,我知道他和寒先生你們是好朋友,我去警察局保釋他的時候,說是已經被人帶走了,我想問問他現在是不是在這裏?”
墨寧溪四處望了望。
這個女人真是開門見山,一點都不怕他,寒毅邪難得趣味的眯了眯眼,笑了笑,“墨小姐猜的不錯,他確實是被我帶走的,我想墨小姐這麽遠來找他大概是為了感謝他救了你和孩子,如果是的話我在這裏接受你的道謝,當然如果是為了他在你家工作的事情話,我代替他向你辭職了,他現在人不大舒服,他不會再去你那裏了”。
這個男人實在太囂張、太目中無人了。
都暻秀和墨寧溪同時心裏直皺眉,可是他有這個本事,要知道這個男人可是叱吒亞洲最大幫會之一的冥夜教父,誰見到他不是卑微三分。
驕傲的都暻秀將怒火吞進肚裏,眸露透著鋒利的笑了笑,“我們怎麽說也是司徒殷絕的朋友,我們來探望他,關心一下朋友,作為他的朋友,寒先生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寒毅邪訝異的看了他幾眼,勾了勾唇,正要開口,莫沁璃連忙拉住他,歉意的笑笑:“你們別介意,我丈夫他就是這個樣子,他和殷絕是好兄弟,這次看到他受了傷有點不大舒服,沒其他意思,要說到綁架的事,玲兒也不對,要不是她胡作非為打斷沈家倫的腿,事情也不會弄得這麽糟糕”。
墨寧溪不由得有幾分佩服這個莫沁璃,連委婉拒絕得話都說的這麽漂亮,看樣子他們是的確不大想自己再接觸司徒殷絕了。
暗暗握了握拳,抬眼央求道:“我是真的想見殷絕一麵,有些事我想問清楚,他可能是我失蹤多年的丈夫”。
莫沁璃和寒毅邪同時驚了驚。
“墨小姐,據我所知,你丈夫都已經死了六年了,你這話會不會說的太好笑了點?”寒毅邪嗤笑道。
“你們不信,這就是證據”,墨寧溪拿過醫生的驗血報告遞過去,“我丈夫六年前在醫院去世後屍體突然失蹤了,我想見見殷絕,而且我是真心喜歡他,我很擔心他…”。
黑白的大眼裏蒙上淡淡的水霧,莫沁璃微微動容,正要張開,大門口突然傳來動靜。
司徒殷絕被寒玲兒攙扶的走進來,兩人有說有笑。
“薑嬸,殷絕的湯熬好了沒有?”寒玲兒漂亮的眼眸一轉,看到客廳裏的幾人怔了怔,也很明顯感到身旁的人肩膀那細微的輕顫。
墨寧溪看著麵前親昵靠在一起的兩人,心裏不適的抽搐著,這次不同,她看的是她的亦凡,也是司徒殷絕,隻是她與他離開的這幾天,他和寒玲兒又是怎麽回事?
“殷絕…”。
司徒殷絕輕側頭,讓寒玲兒扶著他坐上沙發。
墨寧溪看著他蒼白、憔悴的臉頰,那日的情景浮上心頭,長睫內的霧氣又多了一層,她連忙閉了閉眼,睜開,澄亮晶瑩的雙目對上他。
“你怎麽突然來了,澈兒沒事吧?”司徒殷絕衝她笑了笑,那笑容裏藏著幾分悲涼,看的旁人都覺得心酸。
“是這樣的,其實我和寧溪是來接你回家的,亦凡”,都暻秀說道。
“亦凡?”司徒殷絕怔住,麵露嘲諷,“你胡說什麽?!”
“我沒有胡說,真是奇怪,怎麽會一點記憶也沒有了”,都暻秀疑惑的嘀咕,“你自己看看這份報導,你的血型和吳亦凡的血型十分吻合,而且你和澈兒、冰兒的DNA證明你們是父子關係,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能不信醫學,這種巧合是醫學上絕對沒有的”。
司徒殷絕不信的在結果報告單上仔細看了看,又反複翻了翻,臉色越來越難看、惶惑,怎麽會有這種事,“不可能,我的DNA…”。
他抬頭迷惑的看了看浸透出淚光的墨寧溪,心底的防線像突然被衝毀了。
“巧合,一定是巧合,不可能會有這種事”,他將報告扔在地上,不安的抱著自己的腦袋,“我是司徒殷絕,我怎麽可能會是吳亦凡?!”
好好的他怎麽會突然成為一個完全陌生的其他人,他就是他自己。
“凡,你真的是我的亦凡”,墨寧溪走到他麵前,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有種喜悅又酸澀的液體從眼眶中流出,“六年前你在醫院裏去世,我們都以為你死了,結果你的遺體卻失蹤了,我找了六年都沒找到,直到你出現,這世上沒有這麽巧的事,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身上全是亦凡的氣息,那兩個孩子也是你的,殷絕,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個事實,不過我求求你試著接受好不好?”
“夠了,你別在騙我了”,司徒殷絕猛的甩開她,顫微的站起身來,“墨寧溪,我說過不準你把我當成吳亦凡,我是司徒殷絕,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但也不用拿我來當替代品的”。
“司徒殷絕,寧溪從來沒想過要你成為替代品,你不能這樣傷害她”,都暻秀將倒在地上的墨寧溪扶起來,“這麽多年你知道寧溪是怎麽度過的嗎?她為你帶著兩個孩子有多辛苦,她每天日日夜夜的想你,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記得了,但她是老婆,她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作為吳亦凡一點點對你的孩子和妻子的感覺都不存在過嗎?”
司徒殷絕震住,蒼白的唇無力的動了動,是啊,和她在一起常常沒來由的熟悉感,從第一次見麵,會莫名其妙的關注她,心疼她,不可救藥的愛著她,甚至那兩個孩子都照顧的無微不至,還有腦袋裏時常冒出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可是我和吳亦凡長的一點都不像”。
“這可以有很多種結果,整容也行,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司徒殷絕無助的摸著自己的腦袋,他自從醒來後,西梅博士就告訴他十歲那年是植物人一直昏迷,難道他根本沒有昏迷,他是吳亦凡,醒來後隻是失憶了?!
可是不對,他明明能那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司徒殷絕的。
“我是司徒殷絕,我有父母,可我要是吳亦凡,那我是誰,我究竟是誰?”他吃痛的拍著自己的腦袋。
“殷絕,你不要這樣強迫自己”,墨寧溪拉住他,並且抱住他,哽咽的扯開嗓門,“不管你是吳亦凡也好,還是司徒殷絕也罷,我都愛,我都喜歡,我求求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回我們的家”。
司徒殷絕失神的看著她,“回家?”第一次有人跟他說回家,“我有家嗎,如果我不是吳亦凡呢?寧溪,我什麽替身都不想做”。
“你不是替身,你從來都不是替身,對不起,是我不好”,墨寧溪傷心的說:“我真的很喜歡你,你決定走的時候我很舍不得你,你為我受傷的時候我的心比誰都痛,我常常弄不清你和亦凡,其實不是我弄不清,而是你就是亦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