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酒在睡夢裏掙紮。
崽崽?星河?
他的聲音聽起來實在是太難過了,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睜開眼睛,回應他,抱抱他。
“還要多久,你才會醒呢?”
她聽到他喃喃的在自己耳邊。
“我不是等不了,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啊。”
有溫熱的液體沾上了她的脖頸,下一瞬,又被指腹溫柔的抹去了。
“本座可不是這種哭哭啼啼的人。”
那聲音又變得驕矜而別扭,“你再不醒,本座就……”
半晌卻沒能出半句威脅的話。
沉默了一會,對方一點一點鬆開了她的手指。
“我得走了,免得等會他們回來了,看到他們我又忍不住。
把他們打傷打殘了,師尊醒過來,會不高心吧。
我舍不得師尊不高興。”
手指被他握著,捧到嘴邊親吻了下,然後他鬆開了手。
司酒不由得大急,拚命掙了掙。
沈星河本已扭過頭要起身,猛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很輕很輕的勾了一下。
他一下子僵住了。
因為太輕了,他真的害怕這隻是自己的幻覺,這一瞬間他甚至連扭過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櫻
時間仿佛靜止了,他連呼吸都屏住了。
整個人繃到了極致。
過了好大一會,手指上也沒什麽感覺,沈星河隻覺得眼底發澀,自嘲的一笑,“我真是……”
話語戛然而止。
一根冰冰涼涼的指,有氣無力的勾住了他的指,他聽到了仿佛出現在夢中無數遍的那個清冷的聲音。
“星兒……”
幹澀又啞,透著虛弱。
沈星河驟然回頭,看到了他的師尊,睜著那雙美麗的眼睛,朝他露出一個並不明顯的笑容,“這麽,沒,耐心的麽……”
“不,再,多等等啊?”
沈星河一眨不眨的看著,忽然撲上去,但在即將抱到她那一瞬又連忙頓住了。
怕壓到她,弄疼她。
他騰的一下單腿跪在床邊,反握住她的手,隻把自己的腦袋伸過去,“師尊,你醒了。你醒了……”
司酒抬起另一隻手摸摸他的頭,“嗯。”
司酒有一肚子話要問他,尤其是之前自己模模糊糊聽到的浮槎和林流霜之間的對話。
而顯然,沈星河也有很多話要對她。
但是在這瞬間,萬千思緒全部都堵在喉間,竟然又一句話都舍不得。
隻想緊緊的握著她,感受她的存在,感受她摩挲著自己的那隻手手心的溫度。
就這樣溫存了好一會,沈星河的情緒似乎總算和緩了不少。
“我問你……”
司酒的話才起了個頭,就被外麵的動靜給打斷了。
罵罵咧咧的是逐華的聲音,還有浮槎無奈的勸解聲,以及蒼寰不忿的附和逐華的聲音。
司酒對上沈星河的目光,見他眼裏竟然浮現出無比的緊張,忐忑到了極點的看著自己。
她一愣,忽然福至心靈,撓了撓沈星河的下巴。
“不然,你把我擄走吧?”
話音剛落,沈星河原本漆黑的眸色驟然轉化為深紅,他驀地起身,彎下腰連人帶被子的把司酒抱在了懷裏。
緊接著司酒眼前一閃,瞬息之間他們已經從那臥房,出現在了不知道什麽地方。
隻見這個地方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翠竹林裏若隱若現一座竹樓,再遠處,林中有鹿倏忽跑過,又像忽然察覺到了什麽,猛地駐足,轉頭朝司酒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師尊,回家了。”
她聽到沈星河笑中帶著一絲絲顫抖的聲音。
司酒仰頭,望進沈星河那雙極致溫柔深情的眼裏,心尖一顫,又軟又暖。
“嗯。”
……
廣寒宮內,推開門卻麵對著一室空蕩蕩的蒼寰和逐華:“沈星河你個該死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