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興高采烈的直奔自己的竹舍。
“什麽時候能搬到廣寒宮去住啊?”他嘀咕著,推開了自己竹舍的門,“師尊也真是的,我傷都沒好全就把我扔回來了,一點也不會心疼……”
我字還沒說完,他驀地定住了。
竹舍內,有一個人背對著門,站在他的房裏,渾身妖氣四溢,那妖力裏蘊含的波動,熟悉得驚人。
旁邊,披著千雁皮囊的手下癱軟在地,痛苦而又嘶啞的呻、吟著。
“怎麽?不認識了?還是……不敢認啊?”
那人陰邪的笑了兩聲,轉過頭來,對上了沈星河的視線。
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孔,要說有什麽區別,那就是沈星河要顯得稚嫩些,畢竟他在這個世界年歲還小,五官還不若後來那般完全長開。
但其實仔細看,就會發覺,這兩個人,本質上其實並沒有太大區別。
隻不過一個絲毫不收斂自己的本性,邪氣外放,鋒利得讓人心驚。
一個用乖順討喜的外在掩蓋已然被黑暗和偏執洗滌腐蝕的的靈魂,那雙眼睛看似剔透,卻深得讓人不敢細看。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沈星河看著這個十年後的自己,麵上不動聲色,其實背後的一隻手已經在悄悄蓄力。
“怎麽?你以為在龍塚的時候,你當真把本座殺了麽?”沈星河——噬天帝君眼裏戾氣有多重,嘴角就笑得有多燦爛,“就憑你如今的窩囊樣,哪怕本座重傷得隻剩一成功力,也能一隻手捏死你。”
沈星河看著這個狂得沒邊的自己,有點覺得不忍直視。
“不過本座還要多謝你的不自量力啊,否則,本座怎能發現這般有趣的世界……還有。”
他以沈星河完全無反應的速度逼近,一把捏住了他的脖頸,“還有,這般有趣的……師!尊!”
沈星河眼瞳猛縮,隻說了一句,“你敢……”
“沈星河”已手指一個捏合,就把十年前的自己給放倒了。
他隨意的把沈星河往地上一扔,猩紅邪氣的眸子轉過去,掃向了地上的“千雁”。
“千雁”嚇得嗚嗚哀叫,想脫離這個殼子,想跑,可是根本無果。
這個可怕的男人隻一個眼神,就把它鎖在了這個軀殼裏,動憚不得。
“多謝你告知了本座關於‘我和我師尊’那麽多趣事。”“沈星河”露齒一笑,“作為謝禮,本座答應你,會讓你死得快一點,不會很痛苦的。”
話音落下,“沈星河”妖力外放,血紅的光芒朝地上的“千雁”湧去。
“千雁”發出陣陣沒人能聽到的尖嘯和哀嚎,下一瞬,聲音戛然而止,紅茫褪去,地上隻剩下了一具幹癟的屍體。
“沈星河”舔了舔唇,露出一絲暴躁,“真難吃。”
要恢複妖力,不得不吃這種垃圾一般的低等妖物已經讓他很暴躁了,然而就算是這樣,能補充回來的妖力也是微乎其微。
修士內丹倒是大補……不知道這一世的逐華,那顆閃閃發光的內丹,可還安好啊?
他猩紅的眸裏閃過一絲意趣盎然,偏著頭看了沈星河半晌,抬手就放出一個結界把沈星河困在了裏麵。
緊接著他心隨意動,外貌和身形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
頭上的斷角完全隱去,猩紅的眼眸變為黑色,容貌變回了少年時期的模樣,連身高體型都變得和地上的沈星河一般無二。
緊接著他打開了沈星河的衣櫃,挑揀出一身銀白色弟子服換上,又打散了發髻,梳了一個少年沈星河慣常梳的發型。
他一定不知道,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和眼底的溫度,都顯得有多雀躍。
不是平日那種殺戮和毀滅時興奮得不能自已的雀躍。。
而是……渴望的,期盼的,帶著自己都不懂的無限歡欣的,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