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元撇了撇嘴：“怎麽就不能是我們兩個？”
文青羽頓了頓，對這個組合她多少有些不習慣。
靈刃第一批的四個隊長裏麵，孔昭元和鍾雄習慣一起行動。而馮岩的搭檔則是權泰。
孔昭元身後跟著馮岩的情況，是自打靈刃成立後第一次出現。
“這事可都是因為馮岩。”孔昭元飛快的說道：“要不是因為最近權泰見了他就害怕，玉世子也不會叫我和他一路趕來了曲姚。”
文青羽有些疑惑，馮岩和權泰的交情是在寒衣巷就已經處出來的了。
什麽時候聽說過權泰怕看見馮岩？孔昭元最近說話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卻聽到馮岩咳嗽了一聲，麵色有些微的不自然，卻並沒有立刻開口反駁。
秋露眸色一閃，敏感的意識到這中間似乎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並不是那麽回事。”馮岩低聲說道：“玉世子認為孔昭元腦子靈活，但是行事衝動。需要一個遇事冷靜的人跟著，而鍾雄腦子反應比他慢，總被欺負。”
孔昭元嗤了一聲，顯然對馮岩的話並不覺得認同。
文青羽眼中顯出一抹了然，馮岩的話顯然靠譜的多。
玉蒼瀾將他們兩個派來曲姚大約就是出於這個目的。
孔昭元點子多，馮岩辦事沉穩，這兩個人在一起真是再好不過的搭檔。
“公子是什麽時候發現我們到了曲姚？”孔昭元撓了撓頭說道。
他和馮岩進入曲姚之後，並沒有立刻跟文青羽取得聯係。可看如今的情形，文青羽分明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蹤。
文青羽看了他們一眼：“蜀國的臣民跟我並不熟悉，怎麽可能就憑著一隻白玉簪就那麽向著我說話？”
“嗬嗬。”孔昭元嘻嘻笑道：“原來公子那個時候就知道我們在了麽？我和馮岩沒有進城的時候就發現蜀國有異動，所以就一直跟著他們。當初在祭天台上看到公子，著實嚇了一跳。”
文青羽眸色閃了閃，想到自己險些就死在了祭天台上，也頗有些感歎：“我也沒有想到。”
“什麽蜀國？”秋露抬起了頭，隻覺得聽的一頭霧水：“蜀國也來了人麽？我怎麽不知道？”
“蜀國是秘密潛入，若是我沒有猜錯，他們該是在許多年前已經在布局了。說不定挖的便有直通永蓬山的密道，你又一直在王子府裏，不知道也是不奇怪。”
秋露這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暗月閣的情報係統出了問題呢，居然連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若不是寧芷寧寒拖著我不許出去，這消息我早就該知道了。”
“你不知道也未必不是好事，你若知道了，伍景泰隻怕也就該知道了。”
秋露了然，陳管家對他們並不是真的放心。堅持讓他們住在王子府，說是出於尊重，實際上誰又知道不是為了方便監視？
所以說，她們的院子周圍一定有南疆的暗衛。
而文青羽的意思，分明是不希望南疆知道蜀國來人的消息。
“祭天台又是怎麽回事？”秋露皺了皺眉：“蜀國居然還想著向公子下手麽？”
“何止呢。”孔昭元挑了挑眉：“她們不但想要了公子的命，還不敢光明正大的來。背地裏想出了個極為陰損的法子，說公子是什麽惡魔轉世，會帶給蜀國無盡的災禍，非得叫人活生生給砍死了才解恨。砍死了還不算完，還得請上萬人一起圍觀。完了大家一起拍手叫好。”
秋露嘴角扯了扯，明明是極其嚴肅而令人氣憤的一件事情。為什麽聽著孔昭元表述出來之後，心裏生不起半絲的憤怒？
可這個時候她要是不說些什麽，覺得實在對不起文青羽。於是隻能僵硬著聲音說道：“還真是，變態！”
文青羽看孔昭元一眼：“孔昭元，你說話可以不用這麽誇張麽？作為靈刃最基本的要求是情報準確，你不懂？“
“我誇張？”孔昭元臉色一變，險些跳了起來：“我說話哪裏誇張？你問問馮岩，我說的有哪一條是我自己編出來的？”
馮岩沒想到自己突然被點了名，沉吟著說道：“事情的確是那麽個事情，不過圍觀的沒有上萬人，也沒有叫大家拍手叫好。”
秋露眼中顯出一抹了然，就說呢，蜀國行事歹毒什麽的可以理解，不過又是圍觀又是叫好，這個實在有些挑戰人的智商了。
別的不說，單說那上萬人吧。往敵國悄無聲息的弄進來上萬人已經是個不小的挑戰。
孔昭元憋了癟嘴：“反正事情就是這樣的，若不是我們事先埋伏在了蜀國的臣子當中，公子你今天還真是凶多吉少。公子可不要忘了我們的大功。”
文青羽眼眸眯了眯：“我正想問你呢，你們怎麽混進了蜀國的隊伍？”
無論是大長老還是飛鸞都是非常謹慎的人，雖然帶了不少的人進永蓬山，但是相信每個人的身份都是經過慎之又慎的核實。
“是這個。”馮岩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文青羽不過瞧了一眼，便顰了顰眉。
馮岩手裏拿著的東西是一隻小巧的令箭，似銅非銅似鐵非鐵也看不出是什麽材質。
漆黑的令牌上霧蒙蒙一片，摸起來卻並沒有濕潤的感覺，觸手是鐵器的冰冷。
卻在雲遮霧繞之下三朵朱紅色的火焰標記異常清晰。
那三朵火焰顯然並不是寫上去的，也不是雕刻上去的。卻也不知用的什麽手法，在令箭上一眼就能叫人看的出。
“這個是……”文青羽低聲說道：“三長老的火雲令箭？”
“這個東西是我臨來之前玉世子交給我的。”
馮岩這麽說便是等於向文青羽解釋了令箭的來曆。
文青羽眼眸眯了一眯，想起了如今還躺在自己荷包裏那一對耳環。
如果沒有記錯，飛鸞說這個東西代表了三長老對自己的認可。
起先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看到火雲令箭什麽都明白了。
三長老大約是知道蜀國接下來的動作，所以才提前給了自己一重保障。
到了這個時候，文青羽心裏對那個黑衣服的胖老頭方才有了一絲好感。
“你那有什麽了不起，我也有好東西。”
孔昭元獻寶一般將手裏一冊薄薄書卷樣的東西拿了出來。
文青羽看一眼，心中便升起一絲複雜。那赫然正是青陽書院的推薦書，而且是鑲著金邊的薦書。
青陽書院是天下讀書人心目當中的聖地。青陽書院的推薦書萬金難求，尤其是金色的薦書。
那可是書院院首親自簽發的推薦書。
能拿到那個東西的人，走到哪裏都是要受到君王絕對崇高的禮遇的。
拿著這個東西，想要隨便混入蜀國大賢的隊伍簡直易如反掌。
“這推薦書用完了，給飛影寄過去吧。”
孔昭元立刻就將推薦書給塞進了懷裏：“這是給我的。林丞相給我這個說明是看中了我的才學，送給我的東西怎麽能再還回去？”
文青羽淡淡看他一眼：“看中了你的才學？你確定？”
孔昭元的聲音便給咽回了肚子裏，臉上的神色頗有些掙紮。
他的確讀過幾天書，在寒衣巷那一群兄弟裏麵稱得上是很有文化的。
但若真要說他的才學讓青陽書院的林大先生看中，親自給了他金色推薦書的話，就真有些昧良心了。
“等飛影拿下了青陽書院，你想要什麽樣的推薦書沒有？”馮岩的聲音毫無征兆飄了過來。
孔昭元眼睛一亮：“說的也是，青陽書院可不就是那小子家裏開的麽。說起來他老爹也不是真的老糊塗分不清是非。”
說著，便將燙金的推薦書大大方方遞給了秋露。
文青羽唇角勾了一勾，靈刃的隊員都有缺點，卻沒有一個貪婪的。
飛影因為林丞相支持飛鸞而對付她的事情很痛苦，如今帶著雨蕎去了藥王穀。一方麵是為了給雨蕎治病，最主要的還是為了逃避接下來林家和她之間的戰爭吧。
想來飛影心中對自己的父親還是有些怨怪的，希望這一封推薦書能夠叫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得到緩和。
“公子你如今回來了，蜀國那些人呢？”秋露聽得迷迷茫茫，大約知道是蜀國又使了什麽手段，不過都被公子給化解了。
聽意思這次出動的是蜀國最舉足輕重的大長老麽？那麽這些人如今又在哪裏？
“她們啊。”文青羽不在意的撥了撥茶葉沫子：“馮岩你告訴她吧。”
“她們已經回去蜀國了。”馮岩極簡單的做了總結。
“不會是又躲起來，琢磨著什麽更歹毒的計謀來為難公子呢吧。”
“不會。”馮岩堅定的說道：“至少在明麵上，大長老和芙花公主都不會再為難公子。”
“額？”秋露一愣。
“因為她們沒臉。”孔昭元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公子如今在蜀國臣民當中的聲望是她們始料未及的，而公主對飛鸞又有救命之恩。若是再那麽不知好歹，就真是太不要臉了。”
秋露聽得心裏直癢癢，她到底錯過了多少？
怎麽幾天不見公子就將蜀國的民心給搶來了？她心中暗暗拿定主意，一定要吩咐暗月閣的暗樁迅速將永蓬山的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告訴她。
“你們兩個一個去看著伍景泰，一個去悅荷的房間裏，務必給我找出她最近研究的毒藥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