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的傷口似乎突然間惡化。”
雨蕎抬頭,難掩眼中的一抹驚駭。
文青羽立刻向著鏢師走了過去,一眼邊看到他手臂上原先隻有蠶豆大小的傷口突然之間就變成了拳頭一般大小。從那破開的傷口當中不斷往外滲出鮮紅的血水。
她迅速點了他幾處止血的穴道,然後伸手切向了他的脈搏。
隻覺得指尖之下脈搏跳躍的如同翻滾的波濤,幾乎就要撐破了皮膚。
“呼。\在還沒有進食。”
“不對。”雨蕎突然抬頭:“他今天一直說口渴,所以,喝了很多水。”
“水?”文青羽挑眉。
“沒錯就是水。”雨蕎點了點頭:“他喝了很多水,可是還是說口渴。剛才公子給他上完藥以後,他還喝了一碗。”
“他現在喝的是哪裏的水?”
“還是靈水河的。”雨蕎說道:“南疆軍隊如今被玉世子給困在了鎖魂陣裏,所以又可以出城取水了。”
“這麽說,前些日子用的是城裏的水?”
雨蕎想了一想:“沒錯,實在沒有水喝大家便也顧不得公子原先的吩咐。”
文青羽顰了顰眉,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絲不詳:“那幾日可有人病情惡化?”
“額?”雨蕎一愣。
“就是改用城中水源的時候?”
“好像沒有。”雨蕎努力回憶著:“不但沒有,似乎還有不少人症狀減輕。”
“吩咐人送一碗水到我房裏。”
說著話,文青羽立刻朝著院子外麵走去,卻是突然就站住了:“不,還是送到鴻門關來吧。”
莫言殤立刻跟了上來:“出了什麽事?”
“情況危急。”文青羽足尖一點,纖細的身軀立刻就上了房頂:“邊走邊說。”
“水還沒有拿來。”
“會有人來送。”
說罷,竟是連馬都顧不上騎,大白天的在林州的街道之上就展開了輕功,全速的飛馳了起來。
飛影盯著遠去的兩個小黑點,一張俊逸的臉孔瞬間就黑了。
公子要去鴻門關騎馬不好麽?這麽大白天的半空裏飛來飛去,就不怕嚇著了人?她的腳程自己怎麽追的上?
若是平日也就罷了,今天後麵可是跟著莫言殤呢啊!
“咦,公子呢?”雨蕎剛拿了裝水的竹筒過來,眼前卻已經沒了文青羽和莫言殤的身影。
“正好你在。”雨蕎將竹筒一把塞給了飛影:“趕緊給公子送去鴻門關。”
所以,文青羽剛才說會來送水的人,自然就是飛影了!
鴻門關上,一襲豔紫繡金蓮長袍的玉滄瀾正靜靜佇立在城門樓之上。
下方是一馬平川的沙地,如今正值冬季,草木凋零。鴻門關外的地勢極其平坦,一眼就能將眼前的境況看到一清二楚。
鴻門關外,金燦燦的沙灘之上,正不住翻滾盤絞著一片厚重的暗黑濃雲。濃雲壓的極地,並沒有自天幕之上降下來,隻盤旋在半空當中。呈現了一塊四方形的地域。
而在那一方地域之外,則是青天白日豔陽高照。
玉滄瀾抬起了手,修長的指尖不住掐算,之後比女子還要豔麗的容顏之上終於浮起一絲惑人心神的微笑。
然後手掌翻飛,一團白霧般的氣團自他掌心凝聚,冰霜一般的冷冽
下一刻,他將手掌向著暗黑濃雲一推。白霧般的氣息立刻與濃雲纏繞在一起,不過眨眼之間,方才還黑的墨汁一般的雲層,突然就變成了一片如有實質的白。
“玉滄瀾!\為一個合格的眼線,不跟丟目標是最基本的。別告訴我你做不到。”
說罷,便轉身進了城門下暫時的休息室裏。
飛影身子立刻就僵了,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原來王妃什麽都知道,所以今天這一出,實際上是為了教訓他麽?
“你看看這水有什麽問題?”
文青羽將竹筒遞給了玉滄瀾,玉滄瀾立刻拿了個碗將水倒了出來。
文青羽一雙耀若星辰的眸子便盯著玉滄瀾,眨也不眨。似乎生怕錯過了他臉上半絲的表情變化。
眼看著玉滄瀾臉上風流無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換做了一片凝重。
“這水哪裏來的?”
“你先告訴我,這水裏有沒有問題?”
“還不能確定,你稍等。”
玉滄瀾看了看她:“凝霜刺,可還在你的身上?”
文青羽愣了一愣,凝霜刺自打洛夜痕送給她之後,她一直當發簪一樣別在頭頂。直到凝霜刺失去了靈氣,她才給收了起來。
除了蜀國皇室,天下人根本就沒有幾個能叫得出凝霜刺的名字,何況知道凝霜刺在她手中?
“在。”文青羽點了點頭:“可是,如今的凝霜刺已經與先前不同。”
“無妨,拿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