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的動作非常輕。
處理水泡而已,卻鄭重得像是在做一台人命關天的大手術。
從司酒的角度看去,低垂著眼睛專注給她上藥的男人簡直溫柔得不可思議。
司酒在腦子裏連連咋舌,發出宣言:【成熟紳士內斂溫柔……我可。我真的可!】
係統:【……】您還記得大明湖畔等著您去攻略的男主嗎請問?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小姑娘幽幽開口。
查爾斯抹完最後一點藥,抬頭看著司酒:“殿下很勇敢。”
“就因為這個嗎?”
“因為殿下願意以一己之身,解救王國的困境。是值得尊敬的人。”
他的表情認真而鄭重:“而我,為我自己感到羞愧。”
羞愧的是身為一個男人,身為王國的軍人,竟然還需要犧牲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姑娘來保全自身。
甚至親手把她送給邪惡的所謂神明。
小姑娘眨了眨眼,“沒什麽值得尊敬的。”她笑了笑,像是不好意思,又帶著一絲惆悵,“畢竟陛下親自下令,我難道還能違抗嗎?”
查爾斯聞言,臉上的羞愧之色更甚了。
“殿下早點休息,接下來還要進行為期三天的洗禮。我就住在殿下隔壁,有任何需要,隨時叫我。”
查爾斯站了起來。
司酒柱著下巴眼看他真要走了,忽然說道:“查爾斯。”
查爾斯停步,轉身:“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你可以抱我一下嗎?”
查爾斯:“……”
小姑娘的表情非常的坦然,沒有絲毫讓人厭惡的意圖,也不帶欲念。
她是因為害怕嗎?
是會害怕的吧。
明知道自己是去赴死,沒有哪個人能真的淡然處之。一路走來,她雖然驚懼又悲傷,卻從來沒有哭鬧過。
應該忍得很辛苦。
查爾斯這一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心軟。
他又一次違背了自己的原則,走回司酒麵前,俯身攬住了她的雙肩,一個很輕的擁抱。
“殿下,晚安。”
願你做個美夢。
……
【確實不是男主。剛才擁抱也沒觸發。】
係統:【你怎麽就盯著他一個人試?這兒這麽多人呢。】
【因為他長得最好看啊。】
顏狗理直氣壯。
係統:是在下輸了。告辭!
一夜無夢。
第二天司酒被人叫起來,簡單吃了早餐,便被帶去交給祭司開始進行洗禮。
司酒被人換了一身白袍,然後泡在顏色奇奇怪怪的褐色液體裏,祭司在旁邊念念有詞,時不時朝她身上灑點什麽東西。
除了熱,司酒暫時沒有其他感覺。
而隨後祭司開始念起咒語,她那一頭黑色長發逐漸變淺,最後變成了和戴雅一樣的淺金色,想來,她的瞳孔顏色也變了。
【這偽裝術真神奇啊,要是現代有魔法,美發店和美瞳店不得集體倒閉?】
係統:【沒有魔法能夠蒙蔽神明的眼睛,這個國家的人顯然在自欺欺人。】
司酒摸了摸下巴:【所以我這就是奔著送死去的嘛。神明究竟是什麽?看大家的態度,好像很邪惡可怕?因為可怕所以服從嗎?】
係統:【宿主看見就知道了。】
司酒嘖了一聲,對係統故作神秘高深的尿性嗤之以鼻。
這樣的洗禮持續了三天,這三天司酒並沒有見到查爾斯。
看來期待的甜甜的戀愛就這麽夭折了。畢竟之後應該沒相處機會了。
司酒表示很遺憾。
係統表示喜聞樂見。
倒是戴雅公主又來刷了幾波存在感,不但非常傲慢討厭,甚至明裏暗裏挖苦司酒,嘲諷她時日無多。
就這麽過了三天,第四天一早,查爾斯再次出現在司酒房外。
“殿下,我們該準備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