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那些畫麵便如泄洪一樣很快灌滿腦海。
表嫂當時說過,女人‘痛經’的時候是非常難受的。
那感覺,就像肚子裏有一輛挖掘機在不停的挖挖挖,是非常非常難以忍受的。
這個時候的她們一般喜靜不喜動。
怪不得自己回來叨叨叨個不停,女王姐姐會不理不采。
“你先喝點熱水,我出去幫你買一樣神器回來。”
他放下紅糖罐子,也不等童芸回答,快步離開客廳,走到門口換好鞋便出門而去。
童芸回過頭,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這家夥要幹嘛?
神器?
什麽神器?
……
餘生像是一陣風一樣跑出小區。最後進入離小區門口不遠的便民超市。
他順著老板的手指的方向,很快走到放有紅糖的貨架前。
看著貨架上有限的幾種紅糖,她猶豫片刻,最終選了盒最貴的紅糖。
沒辦法,這玩意兒他又分不出好壞,隻能憑價格。
接著,他又到不遠處的便民大藥坊買了幾包‘暖寶寶’。
這玩意兒才是他口中的‘神器’。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讓店員推薦了一款效果不錯的緩減痛經的藥。
……
‘叮’!
電梯在16樓停下。
餘生走出電梯,提著兩個小袋子來到自家房門前,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他快步走到客廳,將袋子放在茶幾上,迅速將暖寶寶拿出來。
童芸放下手裏的水杯,好奇的伸手拿到眼前。
“暖寶寶?!”
她叨念出名字,看著餘生正想詢問買這個幹嘛。突然發現他的臉上全是汗水,還在不停滑落。
“怎麽這麽多汗?”
餘生拿著一袋暖寶寶,正在回憶以前表嫂的講解,隨口答道:“哦,怕耽擱時間,我小跑來著。”
“那你買這個幹嘛,我記得這是冬天才用的吧?”
“這就是我說的神器!”餘生笑著蹲在童芸身前。
“神器?這有什麽用?”童芸十分納悶:“剛才聽你也這麽說,然後就跑的無影無蹤。”
“難道你還不知道?”餘生拿起暖寶寶指著道:“女孩子痛經,貼一片暖寶寶,能促進小腹位置的血液循環,這樣可以有效減緩痛經的症狀,效果比用熱水敷還好。”
咳,童芸差點被口水嗆到,臉頰迅速發燙。
她覺得自己在這家夥麵前,一點秘密都沒有。
被他看過,背過,抱過,連腳丫都被他玩弄過。現在連這點私密事,也被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
更可惡的是,什麽叫‘難道你還不知道’?
難道自己作為一個女孩子,就應該知道這些?
而且出現這種情況,一般不都是熱水敷一敷就行了,誰會想到買這,這個‘暖寶寶’?!
還有,自己平時很少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是出現,但以往也沒這麽疼呀。
難道是最近這段時間身子養虛了?
她兩眼一翻,飛個小白眼:“我不知道怎麽了?反到是你,一隻單身狗居然知道這個,還真是奇怪?”
這句話像是劃過餘生腦海的閃電。對呀,差點都忘記自己還是一隻單身狗。
她受傷的這段時間,兩人天天膩在一起,他的潛意識裏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女朋友了。
現在他清醒過來,自己從未跟她表白,在沒得到她確認前,自己憑什麽說結束單身。
“什麽叫奇怪,正因為單身,才需要這麽多的技能儲備,給未來的女朋友驚喜。”
餘生說完,又接著喃喃道:“再說了,你別老說我是單身狗好不,單身狗也有尊嚴。你別仗著自己漂亮,又有人養著,就老是打擊我。”
眼前的家夥突然失落的神色,映入童芸眼裏,他在想什麽,她還猜不到。
活該單身,她對他是什麽態度,他難道心裏還沒個數?
那幾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真的就那麽困難嗎?
還說什麽仗著有人養著,自己什麽時候被寧鵬養過?
要說養,到是被眼前的這家夥養著還差不多。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家夥快養成小胖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說你是單身狗怎麽了?”她掄起史努比抱枕就朝餘生身上招呼,邊打邊怒道:“送到嘴邊的肉都不敢吃,你注定就是單身狗,一輩子都找不到女人的單身狗?”
這句話有點毒吧!
餘生抬起頭,伸手擋住抱枕,惡狠狠的瞪著發彪的女人。
童芸哪管這些,現在正處於怒氣滿值狀態。
她放下抱枕,直起身,技能瞬發:“怎麽著,本王說你是單身狗還錯了?”
餘生秒慫,表嫂的話再次閃過腦海,千萬別惹這個時候的女人。
因為這個時候,女人的字典裏沒有‘講理’兩個字。
“你肚子不舒服,我不跟你計較。”他小聲回了一句。
“你……”童芸更是火大,剛才她的話說的那麽直白,這家夥又慫了。她心裏憋屈,拿著抱枕再次朝他頭上招呼:“單身狗,單身狗,我看你連隻狗都不如。”
居然說他不如一隻狗?
餘生張嘴想辯解,但看見女人眯著的眼睛,心裏發顫,張嘴說出的話變成。
“我,我,我咬你,汪,汪汪,汪汪汪。”
童芸掄抱枕的手突然僵在半空,眼前的家夥還在朝她張牙舞爪。
“哈哈哈哈哈……”
她笑了,笑的渾身都在抖動。
很快,她捂著肚子哎喲,然後又憋不住大笑,然後又捂著肚子哎喲,然後又憋不住大笑,然後又……
女人很快就受不了肚子上傳來的疼痛,開始嗚咽。邊嗚咽還邊用手拍打把她逗成這樣的男人。
餘生很想後退躲開女人的攻擊,可本能又讓他站在那裏不動。
打吧,打吧,能消氣就好。
“都怪你,都怪你,”女人邊打嘴裏還不停絮絮叨叨:“人家本來就肚子疼,還逗人家笑,這下更疼。”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呀,這麽一折騰,暖寶寶買回來半天都沒給她貼上。
“那你還不快點躺下,我幫你貼暖寶寶。”餘生急道。
“哦。”
想著自己剛才的表現的確有些過火,童芸乖乖的躺下身子,慢慢撩起衣服,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平坦小腹。
餘生撕開暖寶寶的透明薄膜。轉過身,眼睛忽然變的恍惚。
隨著進入夏天,童芸有時穿的也挺清涼。他也時不時瞄見她舒展腰枝時,隱隱露出的小腹。
但像現在這麽近距離觀賞還是頭一次。
西斜的落日穿過陽台照進客廳的金光,猶如給女人光滑的小腹鍍上一層金膜,這一刻如真如幻。
更不用說那個可愛的小肚臍。他此時恨不得伸出手指戳幾下,再用手指圍著它畫幾個圈圈。
男人的喉頭在不停湧動,這一切,童芸都看在眼裏。她並沒有將衣擺放下,反而是將頭撇到一邊。
她感覺他現在的眼神比暖寶寶都管用,盯得她不止臉上發燙,連小腹都像是騰起一團火焰。
良久,回過神的餘生開口:“女王姐姐,衣服不用撩起來。直接貼在皮膚上怕你受不了,隔著衣服就行。”
這家夥是故意的吧,剛才不說清楚,還盯著人家的肚子看半天。
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童芸做個深呼吸,在心裏不停叨念。
……
太陽揮灑一天的熱情後,終於無力的西垂說再見。
屋裏燈火通明,陽台外,弦月當空,遠遠掛在峨眉山山巔。
童芸側臥在沙發裏,盯著陽台發呆。
她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原來通過陽台,就能看見遠遠的峨眉山。
她的手慢慢在小腹處滑動,綠色T恤上貼著一張暖寶寶。餘生怕她扭來扭去,衣服不能緊貼肚子,還細心的在上麵纏著一圈紗布。
“什麽人嘛?”她回頭瞄眼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小嘴翹的老高,嘀咕道:“你才像根蟲子一樣扭來扭去,”
不過小腹上不停傳來暖意,讓她的肚子早已經不疼,順帶著連心裏都是暖暖的。
這家夥剛才那麽慫也不能怪他,畢竟和他的性格有關。如果真那麽順利的說出那幾個字,那還哪輪得到她來解救他。
這次隻要等寧鵬回來就跟他提出,不想再繼續交往下去。先不說很少見麵,平時連個電話都沒有,這樣拖著,對誰都沒有好處。
她原本是想發短信或打電話給寧鵬說。可考慮一陣,這種事情還是麵對麵說清楚一點好。
現在,她最擔心的問題倒不是能不能跟餘生在一起。
兩人除了那層窗戶紙,基本上心照不宣。
最擔心的反倒是自家父母。想到那天沒幫他刷上好感不說,反倒是被媽媽記入黑名單。
這下要怎麽辦才好?
餘生,你這個大笨蛋,你知道嗎?
你連女朋友都還沒落實,反倒是被丈母娘給記恨上了。
丈母娘?
童芸剛想到這個詞,就覺得臉上又開始升溫。
好羞人,忙伸起手捂著臉。
“女王姐姐,你這是在幹嘛?飯已經熱好,可以吃了。”
突然響在耳畔的聲音,讓她的臉更加發燙。她雙手捂臉,手指隙開一條縫,烏黑的大眼睛透過縫隙,瞄著端著飯俯視她的男人。
“本王閑的沒事,做做瘦臉操。”她說完手還配合著在臉上揉來揉去。
“這樣啊。”
餘生將熱好的飯菜放在茶幾上,順手拿起她的空杯子去接水。
他邊走邊道:“我這兩天也發現,你的臉是比前段時間看起來要圓潤一點。”
童芸猛的停下手裏的動作,這家夥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怪誰,還不是怪他。
剛剛聞見雞腿的味道,本想著稍稍緩減下心情就開吃。
現在,覺得雞腿也沒那麽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