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一臉怒氣呼之欲出,起身就要將前來扣押她們的侍衛踢出去,卻被白渃一把拉住:“紅菱,不許給小姐惹麻煩。”
紅菱狠狠地咬了咬牙,瞪了趙氏一眼。任由侍衛上前將她們帶了下去。
聽到外麵打板子的聲音響起來,趙氏靠在沈棟懷中隱隱的勾起唇角:那四個小賤人沒少幫著沈凝華作惡,她早已經吩咐了杖責的侍衛,三十板子必定要了她們的性命!
手臂粗的廷杖結結實實的打在身上,一下打下去恨不得能夠將人的骨頭敲碎,青雀和紅菱有武功護身還好,白渃和碧珠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三、四廷杖下去她們的臉色就已經變了,卻死命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負責杖責地八名護衛互相對視一眼,手中的廷杖略微一轉,稍微薄一些的那麵對著四人狠狠地砸了下去。白渃身體最弱,一下就暈了過去,唇角甚至隱隱的帶了血跡。
紅菱心疼的滿眼是淚,卻害怕給沈凝華惹麻煩而不敢有絲毫動作。青雀咬著牙,冰冷的眼神一直看著對白渃杖責的侍衛,等這次她熬過去,她一定要將這幾個人碎屍萬段!
此時,沈軒華陪著沈凝華正向著迎月居走,一路上他很是高興:“大姐,二皇子經常詢問你的事情,不過你放心,我可是什麽都沒說。”他雖然年紀小,但二皇子的意思他也明白,但他從心底不讚同,二皇子雖然貴為郡王,但已經有了正妻,他明月一般的大姐一定要得到最好的。
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看到沈凝華連忙撲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小姐快些回迎月居吧,老爺正在懲罰白渃姐姐四人。”
沈凝華眼神驀地一冷,唇邊的笑意瞬間消失,一股壓抑的冰冷氣息席卷全身,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走。”
已經打了十五廷杖,碧珠和白渃一樣也暈死了過去。正當那幾個侍衛高高的舉起廷杖準備送她們上西天的時候,迎月居的大門被砰的一腳踹開。
沈軒華踢開大門,沈凝華一步邁進去,看到院子當中的情景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的暴虐氣息頓時席卷而上,冰冷的視線掃過負責杖責的侍衛,猶如看死人一般,讓人驚恐窒息。
那幾個侍衛心驚的後退兩步,高舉著的廷杖不自覺的放下來。
趙氏聽到門外的動靜,立刻抖了抖,捂著肚子的手也緊了兩分:“老爺,這是怎麽了?難道那幾個丫鬟還大膽的反抗不成?”她心中可是欣喜的很,甚至恨不得青雀、紅菱將負責廷杖的侍衛都打一遍,這樣她就能讓沈棟直接賜死白渃幾人。
沈棟不悅的皺眉,將趙氏安頓在椅子上走到門口,驚訝的看著站在庭院之中的沈凝華:“凝華,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凝華麵無表情,落在沈棟身上的視線格外的冰冷:“見過父親。我若是再不回來,這幾個丫頭都要沒命了,不知道她們犯了什麽錯,讓父親下令將幾人杖斃?”
被沈凝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沈棟心中略微的瑟縮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很是不悅:“你就這般和父親說話?”
“女兒不敢冒犯父親,隻是,父親要杖斃我院子裏的奴才,起碼也要和我說一聲,畢竟今天安寧公主還問了她們幾個,說過兩天讓我帶她們進宮去看看呢。父親說明原因,我也好告訴公主,她們是因為什麽被杖斃的。”
聽到安寧公主,沈棟的憤怒立刻冷靜下來,看到幾個動也不動的丫鬟,心中猛地一驚,他當時心中有怒所以下令杖責三十,這麽多年,沈府上下被杖責三十的下人數不勝數,但被三十廷杖打死的卻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這幾個丫鬟現在才被打了十五廷杖就奄奄一息了,這裏麵怎麽可能沒內情?
沈棟臉色不好看:“凝華,這幾個奴婢頂撞當家主母,被杖責三十也是情有可原,現在打了十五廷杖也可以了,讓人帶下去好好養著吧。你這裏,我再賞幾個下人過來。”
沈凝華麵色冷凝的拒絕了沈棟:“多謝父親,這幾個丫頭伺候我已經習慣了,換了別人我用的不順手,就不勞煩父親重新賞賜下人了。”
沈棟皺起眉頭,看到沈凝華的神色卻也沒有再堅持:“既然這樣就我就讓人賞些好一點的傷藥過來,讓這幾個丫頭快些養好傷。你剛剛說,安寧公主要見她們是怎麽回事?”
沈凝華上前幫著白渃和碧珠把了下脈,查看了下傷勢之後心中一沉,若是她再晚回來一會兒,就算能夠將白渃和碧珠救過來,兩人的腿也廢了。這些人好大的膽子!沈凝華勾起唇角,視線冰冷到了極點:
“今天我去宮中赴宴,說起了這四個丫鬟,安寧公主聞言很是感興趣,說是改天讓我帶她們入宮進去看看。”
安寧公主雖然是個不受寵的,但備不住她是二皇子的親妹妹。二皇子這些時日在朝中如日中天,以後的事情可難料的很,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誰都不得罪。
“嗯,快讓人將這幾個丫鬟帶下去修養。”
趙氏扶著肚子走出來,看到沈凝華將幾個丫鬟救下來,眼中閃過不甘心的光芒:“凝華,你回來我就放心了,原本聽說你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出了皇宮,看你遲遲未歸,你的丫鬟不僅絲毫不著急還胡言亂語,母親實在是看不過,所以出手幫你教訓一下。”
沈凝華突然笑起來,笑容嫣然,仿佛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生出絲毫的不快:“多謝母親出手幫忙了。”
聽著她親昵的語氣,趙氏心中卻忍不住陣陣發冷,心中暗忖著沈凝華邪乎卻不願意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從皇宮回到家裏用不了半個時辰,那其他時間你去哪裏了,讓你父親和我如此擔心?”
沈凝華心中冷芒閃過,臉上笑意卻是不變:“我回來的時候馬車遇到些問題,便租用了一輛馬車將我送到了後門那邊,正好順路,便去探望了一些二嬸嬸,這不,嬸嬸還叮囑軒華將我送過來。母親,你為何這樣問,難道你擔心我去了別的地方?”
趙氏臉上笑意一僵:“哪裏,我就是關心你一下,你這個孩子真是的,就是喜歡多想,老爺,凝華勞累了一天讓她回去休息吧。”
“嗯。”沈棟點點頭,沈凝華沒事,而且還和安寧公主相處的不錯,這樣一來對沈家有利無害,他自然不吝嗇表達一下對她的喜愛之情,“凝華好好休息,你既然受到公主的喜愛,還要出入宮廷,那首飾衣服之類的都要用最好的,萬不要丟了沈家的體麵,你有什麽需要的告訴王福,讓王福去給你置辦了。”
“好,多謝父親。”
沈棟陪著趙氏去側院等大夫來診脈,沈凝華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冰冷。
房間中,青雀和紅菱正撐著床爬起來:“小姐,您沒事吧?”
“你們快趴下,雖然你們有武功護身,但那些負責廷杖的人是純心要你們的命,這次有些傷到根骨了。”
紅菱疼的滿頭冷汗,看到沈凝華擔憂仍然笑著安慰她:“有小姐在,奴婢便隻剩下一口氣,也能養得活蹦亂跳的。”
沈凝華扳動書架上的一處機關,牆麵上頓時露出一個暗盒,從其中取了藥瓶出來,先拿出兩顆給白渃和青雀喂下去,看到她們臉色慢慢好轉才鬆了口氣。
“等你真正能夠活蹦亂跳的時候再說吧。我回來的晚了,趙氏定然會想辦法為難,你們順著她說也就是了,何必受這些皮肉之苦?”
紅菱氣憤:“那可不行,你不知道大夫人有多可惡,竟然出言毀壞小姐的名聲,奴婢可咽不下這口氣。”
沈凝華略微歎了口氣,幫她們上藥的動作越發的輕柔,她知道青雀和紅菱有武功再身,若是想要動手反抗,就是再來幾個侍衛也傷不到她們,隻是她們顧忌著自己才沒有動手,這份心意她記在心裏。
紅菱小心翼翼的瞧了眼沈凝華:“小姐,您可別傷心,也就是白渃姐姐和碧珠姐姐的傷嚴重,我和青雀都沒有什麽事,三天一準就好了,到時候就又能伺候你了。”
沈凝華為她們上好藥:“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張念大夫過來,你們安心的養傷,這筆賬我幫你們算。我的人不會讓別人平白欺負了。”
“小姐,這個時候你可別衝動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慢慢算就是。”
沈凝華為她們整理好衣衫:“這件事你們看著就好。”
走出白渃四人所在的房間,沈凝華的臉上帶上了溫婉的恰到好處的笑意。沈軒霖從外麵探頭探腦,一眼看到她連忙跑進來:“大姐,我聽說你院子的白渃姐姐幾人被罰了,可嚴重?”
沈凝華拿出手帕幫他擦了擦滿頭的汗:“養一段時間才能好。”
沈軒霖憤恨的咬著牙:“大姐,你不要傷心,我將我的丫鬟借給你先用著。”
“沒事,我幫你請了教導武藝的師父,你可學到了東西?”
沈軒霖眼睛發亮:“嗯,流雲師父很厲害。”
“你說的我可不信,待會兒你親自去問問流雲師父,讓他檢查檢查你的武藝怎麽樣,然後再來報給我。”
“大姐你相信我,師父都說我很有天賦的。”
沈凝華摸了摸他的腦袋,讓他在迎月居吃了晚膳才回去。
夜半,迎月居一片安靜,沈凝華閉目躺在床上,眉心微微攏起來。片刻之後,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在窗邊響起來,片刻之後又消失。
沈凝華睜開眼睛,發現窗邊她放上的東西消失後,笑了笑閉眼沉沉睡去。
翌日,天剛剛擦亮,一道尖叫響徹沈府:
“啊,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