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荊南沒有回來,我甚至也懶得動,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天光漸漸亮了,保姆進來喊我起床吃早餐,我懨懨的說了一句沒有胃口。
保姆雖然聽到這句話回答,依舊端著早餐放在我床邊,一直中午又將早餐從麵前換完中餐。
這樣周而複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覺得人迷迷糊糊之際,臥室門外傳來腳步聲,又是保姆從端著晚餐進來,我感覺肚子裏空空的,中午從床上爬了起來,蹲在床邊吃了幾口,隻是幾口,就覺得自己已經飽。
保姆臉上明顯帶著喜色,我放下手中的勺子,問保姆:“先生今天還不回來嗎?”
保姆說:“先生今天正在公司開會,說是不回來。”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哦了一聲。
然後將隻吃幾口的飯菜讓保姆端下去,保姆問我:“夫人,不吃了嗎?您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無力的說:“吃不下,撤下去吧。”
保姆隻能點點頭,將隻吃了幾口的飯菜端了下去,吃完飯的幾個小時,我一直反複在客廳內轉圈走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著什麽,腳不斷走,聽著鞋子與地板發出的聲音,心裏慌慌的。
保姆在餐廳準備好明天需要用的餐具,瓷器與瓷器的碰撞聲,還有刀叉與刀叉的碰撞聲,我覺得那樣的聲音特別煩,讓我有些想尖叫,想砸東西。
緊握著拳頭有些受不住了,從客廳離開來到露天陽台上,感覺到臉上有微風撲過,我才覺得自己狂躁的情緒穩定了下來,為了讓風更徹底吹在我身上,我用盡所有力氣爬上陽台欄杆上坐著,眼睛往下看,下麵是一片綠草地皮,燈光打在上麵,綠油油的顏色反正白光,忽然身體有那麽一瞬間不受自己的控製想要從這裏跳下去。
腦海裏不斷回旋著一些念頭,隻要跳下去,所有一切都會有個結果,隻要從這裏跳下去,所有的痛苦都將結束,隻要從這裏跳下去,我就不用承受著這所有一切。
這樣的想法在自己腦海內越放越大,大到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身體有些不受控製往前傾斜,當手要鬆開所有一切時,身後傳來推門的聲音,我剛想回過頭去看,是誰來了。
還沒來得及回身,忽然有人衝過來從身後一把抱住我,我感覺他身體正在顫抖著,細微的顫抖著,是人在害怕時,所產生的本能反應。
我茫然的望著這一切,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在想什麽,身後抱住我的人,過了好久,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說了一句:“楊卿卿,我回來了。”
我聽到他聲音時,身體僵硬了好一會兒,莫名的鬆了一口起,我被他按在欄杆上的身體就想轉身去看他,想看這麽久一直沒見的他是否有什麽不一樣,可我動作還沒實施,喬荊南就已經緊緊按住我,他仿佛很害怕我動作稍微有些不慎,就從欄杆上推開他,一躍而下。
他說:“別動,我抱你下來。”
他說完那句話,將我從欄杆上一點一點移了下來,動作特別小心翼翼,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害怕,我剛才怎麽了,我隻是坐在上麵吹吹風。
喬荊南將我從欄杆上抱下來後,用力的抱住我,那力道讓我身體的骨骼都是疼得,我從他懷中抬起臉緩緩看向他,發現他臉色慘白,滿是後怕的模樣。
我手緩緩摸在他臉上,他過了好久,才鬆了一口氣。
我凝視他,問:“你怎麽了?”
喬荊南過了好久,才平穩住氣息說:“我們進屋。”
我小聲問:“這幾天你去哪裏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喬荊南快速回答了一句:“沒有,我沒有不要你。”
我挨在他懷中:“喬荊南,以後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麽空落落的房間,好嗎?我怕。”
喬荊南將我一點點收緊,他好半響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抱著我進入屋內,我們有好久都沒有說話,喬荊南一直將我按在沙發上,又有些不放心回過身將陽台門鎖好,他蹲在我麵前,目光看向我。
我也看著他。
喬荊南伸出手握住我放在膝蓋上的手,聲音恢複了平靜,他說:“楊卿卿,這是我的孩子,不管你現在多麽痛苦,你都要為我將他保護好,像剛才那麽危險的動作以後不準再出現了。”他停頓了一下,又鄭重道:“剩下來的事情全部讓我來處理。”陣央記血。
他起身,轉身從房間拿了一件外套出來,套在我身上,他說:“我們走。”
我有些不解的問他:“我們去哪裏?”
喬荊南牽著我的手,他說:“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孩子,我都欠你們一個名分,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既然注定要傷害到任何一方,現在這樣的狀況隻會讓兩方都傷害,我必須要去做一件事情。”
他牽著起身就要走,我跟在他身後懵懵懂懂,喬荊南拉著我從別墅出來,打了一個電話給陳冬,隻是簡短說了一句:“把這段時間整理好的資料全部都帶上。”
便帶著我上車,我們坐進車內後,喬荊南專注開著車,我坐在他身邊,望著他緊繃的下頜,沒有說話,像是明白了一些什麽。
他將車一直停在醫院樓下,我跟著他從車上下來,他牽著我徑直走進入醫院,來到一間病房前,周圍靜悄悄的。
我鬆開喬荊南的手,轉身就要走,他從身後拽住我,皺著眉問我:“你走什麽?”
我對喬荊南說:“這件事情我不會讓你做的!我可以等!我有足夠的時間!”
喬荊南說:“可是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等,楊卿卿,這是我和許資檗之間的事情,你隻要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就好,我的孩子不可能以私生子的名義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們兩人在門口爭執起來,兩個人的聲音都沒有壓抑,在走廊裏特別大聲,我意識到這點,壓低聲音說:“我們先回去吧。”
病房內傳來許資檗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讓我們能夠聽的清楚,她應該是聽見了我和喬荊南的話,說了一句:“我等你們好久了,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