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受驚了一般,伸出手就要甩他一巴掌,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忽然很小聲說了一句:“我會乖乖練琴,別打我……”
他身體還下意識縮了縮,仿佛陷入恐懼內。
我身體僵住了,望著喬怵的臉,因為高燒的緣故,臉頰緋紅,我伸出手摸了摸他頭說:“乖,我不會逼你練琴的,你鬆開我,我給你去拿藥。”
他抱著我好長時間,大約覺得身體上沒有羽絨被的庇佑,動了兩下,便將我鬆開了,我從沙發上起身,站在那裏看他一眼,歎了口氣,正想離開時,喬怵睡衣口子開了些,我伸出食指挑住他領口,稍微往外扒開一點,他胸口有幾條傷口,在白皙的肌膚上觸目驚心,好像傷痕有些久了。
我看著,忽然久久沒有動作,為他將衣服重新攏好,轉身出了書房,去臥室內為他找醫藥箱,找到後,又拿了一些簡單的藥喂給他喝完。
等這一係列全部做完後,因為趕著去上班,我寫了一張便利貼在桌上,用杯子壓住,在上麵寫了,廚房溫好早餐的字。
便快速趕往公司上班,到達公司後,幾乎是踩點上班的,電梯門快要合上之時,我氣喘籲籲跑到電梯門口,伸出手快速將電梯門一扒開。
裏麵有人按住停止鍵,電梯門緩緩張開,我剛想說謝謝,看到的,便夏欽言站在電梯內,對我微笑道:“楊秘書,你好像快要遲到了。”
上班遲到被老板撞見,我這運氣到底是有多瞎,我隻能盡量克製住自己,故意咳嗽了兩聲,對夏欽言臉不紅,心不跳回了一句:“昨天有些感冒了,所以起晚了。”
夏欽言目光停在我身上許久,我被他看得心內一陣虛,他笑著回了一句:“我桌上有感冒藥,需不需要……”
我立馬拒絕道:“不用,不用,隻是一點小感冒,沒事的。”
夏欽言點點頭,說:“注意身體。”
我尷尬的點點頭,兩個人站在電梯內,望著電梯一直上升,一直到達樓層時,電梯門應聲而開,夏欽言非常紳士讓我先出電梯。
我想了想,為了避免公司內的人亂猜測,而且我們現在是同時來上班,又會讓別人又有話柄可聊,我想了想,說:“還是您先出去吧。”
他大概是知道我在顧忌什麽,笑著回我一句:“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有一分鍾的打卡時間,上班遲到一次會扣全勤獎。”
他這句話剛說完,我立馬從電梯內衝了出去,夏欽言笑著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按了樓層,電梯門再次合上,開始往下降。走廊傳來腳步聲,我回過神來,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朝著辦公室內走去。
行政辦的工作人員都到了,他們大約也是第一次看我來的這麽晚,目光都在我身上穿梭著,我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還是背部發麻走過去,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打開電腦。
夏欽言是隔了半個小時回來的,我們全部都站起來,朝他喊了一句總經理早。
他臉上帶著爽朗的笑意說:“為了犒勞大家這段時間的辛苦,十五分鍾後,有早餐茶到,大家休息半個小時。”
氣氛一直壓抑許久的辦公室內,終於傳來久違的歡呼,沒過多久,果然有早茶店的人拿著外賣箱將糕點茶點送了過來,辦公室內的人難得高興,各自吃的非常興奮。
以前關係挺好的同事,因為最近我升職了,對我無形中開始疏遠,大約有很多天沒有和我說過話了,卻因為夏欽言這次請客,在這半個小時休息期間,倒是和我說了幾句話,嚴肅氣氛一去,大家也開始閑聊了起來。
半個小時鬆懈的氣氛,接下來便又是長達幾個小時之久的工作,夏欽言因為要同一位客戶簽一份合同,所以下午我必須要跟著他出公司。
司機將我們帶到一家飯店,那位客戶遲到了幾乎半個小時。
當初我和他秘書約定好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可等了這麽久,半個小時過去,我和夏欽言在飯店幹坐了這麽久,我有些急了,起身對夏欽言說:“我去打個電話催催王總。”
夏欽言端起茶壺往我杯內添了一杯茶,說:“不用打,這項目本來是我們有求於別人,他這是要看看我們的誠意,我們等著就好了,正好喝喝茶,看看風景也挺好的。”
我出聲提醒道:“可是您下午還有很多文件要批示,夜晚十點和凱瑞酒店的蔣總也有個飯局,我怕時間上趕不及……”
夏欽言說:“沒事,到時候推掉蔣總的局就好了,我們先安心坐著等。”
夏欽言既然這樣說了,我也不好與他意見相駁,便同他坐在那裏,一直等著客戶到來,可我們坐了整整一個多小時,那人還是沒來,夏欽言一點也不急,一杯茶接著一杯茶喝下去。
點的菜全部預備在那裏,一個半小時過去後,客戶打來電話告訴我們,有些事情耽擱了,不能過來,我在電話內語氣盡量客氣詢問他遇到什麽麻煩了,需不需要我們幫忙之內的話,對方客戶說話閃閃躲躲,還說不想麻煩我們。
夏欽言忽然對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將手機遞給他,我對電話內說了一句:“王總,我們夏總有話和您說,我將電話轉交給他。”
我講電話和交給夏欽言,他拿到手中,語氣不是特別好和對方交涉了一段時間,說了大約十分鍾,夏欽言將電話掛斷,還給了我,我問他:“那怎麽辦?”
夏欽言抬眼看我,道:“我們沒吃晚飯,自然上菜。”
他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對服務員說:“上菜。”
我坐在他對麵,望著他半點異樣也沒有,這個王總是水產品的老總,有非常優渥的珍稀水產品,本來是簽訂合同讓他們公司的水產品優先輸送我們酒店,沒想到約好的時間,竟然半路放我們鴿子。
我和對方的秘書因為見麵的時間低聲下氣請她盡量往前排,幾乎和她磨了很久,才磨到這次見麵的機會,卻沒想到竟然半路爽約。
夏欽言不生氣,反而是我覺得像是被猴耍了一般。
服務員上菜後,夏欽言見我悶悶不樂,他放下筷子對我說:“商場上就是這樣,我們有求於別人,別人就可以朝我們擺譜,隻有有一天,我們淩駕於他們,他們接下來自然就要有求於我們,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臥薪嚐膽,是我們首先要學會的。”
夏欽言說完,便重新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這裏的石斑魚,對我說:“你嚐一下這裏的石斑魚。”許久又說了一句:“好像,肉質沒有我們店內的嫩,你嚐嚐。”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點,嚐了嚐,點點頭說:“好像是的。”
我和夏欽言吃完飯後,我拿著他卡去前台買完單,隨著他從門口出去,剛走到門口,視線往飯店的停車場前麵一看,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我凝眸看了許久。
那背影的男人似乎比我們先從這間飯店出去,他懷中攬著一位個字不是很高的女人,他為懷中的女人拉開車門,穿著黑色大衣的女人彎腰坐了進去,臉因為隔得太遠,沒有看的真切,隻是一閃,我覺得哪裏見過,來不及思考,那男人忽然轉過身,彎身坐入了駕駛位置上,那輛車隻停了一小會兒,便快速朝著馬路開了過去。
剛才那張臉是盧森的!他懷中的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那麽熟悉,我站在那裏凝眸許久。
夏欽言順著我視線看過去,問道:“怎麽了?你在看什麽?”
我回過神看向他,立馬搖搖頭說:“沒事,好像看見熟人了。”
我們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店,司機將我們送到公司,夏欽言因為還要去趕一個飯局便獨自一人去了,我在公司內處理一些雜碎的事情,一直到夜晚七點還沒有處理完,本來是要加班。
最後想了想,還是早點立開了。
回到家裏時,房間內傳來電視聲音,我將鑰匙剛插入孔內,裏麵立即有人將門拉開,喬怵穿著昨天的衣服站在裏麵,我有些詫異他還沒走。
聞到房間內有股飯菜香時,聞了聞,我隨著他走進去,看到客廳餐桌上擺看幾分炒好的菜,我正好饑腸轆轆,走了過去,喬怵坐在餐桌上沉默不語吃了起來。
我去浴室洗手出來,聞了聞,覺得味道挺好,拿筷子嚐了一口,豎起大拇指對喬怵道:“讚。”
吃完一口,停下筷子,望著碗內色香味俱全的菜,我看向真低頭斯文吃飯的喬怵問道:“你不是隻會做西餐嗎?怎麽青椒炒肉都會做?”
喬怵說:“有菜譜。”然後補充了一句:“蠢。”
說完,便低頭繼續吃著飯,他吃不慣辣,和喬荊南一樣,吃了幾口後,便放下了筷子,我胃口大開,沒想到喬怵這麽有天賦,聰明果然有聰明的好處,隻要看一眼方法,便無師自通。
想當初我學這道菜時,花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