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吾

舊月安好

060. 拍賣

書名:卿卿如吾 作者:舊月安好 字數:6560

房間裏麵安全措施做得特別到位,這裏的警報是直接連入附近公安的,房間內牆上掛了幾幅山水畫,下麵擺了兩三個瓷瓶,瓷瓶都用玻璃罩蓋住,在燈光的投射下瓷瓶通透明亮。

一看便明白都是一些價格不菲的物件,陸梁靜為我介紹每一件東西來由,和瓷器的年代,我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卻還是一一隨著她瀏覽而過,直到我們停在一件平凡無奇的烏木木簪上。

她指著這件木簪道“其實這支簪子的價格並不像其他瓷器和名畫一樣價值連城,這是一位老奶奶的遺物,是抗戰時期,老奶奶的丈夫即將要去當兵之時為老奶奶削得一根普通簪子,老奶奶死後,將這支簪子交給了我,她有個腦癱的孫子,家裏的兒媳婦和兒子全部死於一場事故,這支簪子也是今晚要拍賣的物品,得到的善款將會給老奶奶孫子治療腦癱這種病。”

我沒想到這根簪子既然還有這樣的來曆。

陸梁靜說“世界上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有很多人正受著我們無法想象的折磨,我們所能夠做的,就是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全力幫助他們,我們是幸運的人,而我們生來的職責就是需要去照顧一些生來不幸的人reads();。”

陸梁靜停了停,她側過身看向我“卿卿,你願不願意為我一起幫助這些人?”

我沒想到陸梁靜會忽然被這樣問,雖然我很想幫,可是我自身能力有限,我也更加不是什麽大老板,大企業,和這裏的每一個人相比,我的力量實在是太微薄。

不過還是問了一句“我隻有兩千塊錢,夠嗎?”

這是我所有的積蓄,陸梁靜笑了出來說“兩千塊錢是遠遠不夠的,憑一個人的力量自然不行,我說的幫不是讓你捐錢,而是等下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問“什麽忙?”

陸梁靜說“你等下隻需要告訴喬總,你喜歡這支簪子就可以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我首先第一反應就是搖搖頭說“不行,不行。”

如果我和喬荊南說我喜歡這支簪子的話,他以為我想要,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會出手買,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喜歡他,是因為他的錢,因為現在這個社會上,好多女人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

可和他在一起,我為的從來不是他的錢。

不過,我和那些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女人又差得了多少?一樣在破壞別人家庭,一樣傷害了別人,隻不過是各自的出發點不一樣而已。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些失落與愧疚,開始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做法了。

陸梁靜見我陷入沉思,以為我在考慮什麽,便又開口說“盧森和喬總是多年的好朋友,我們自然不會讓你們來做這樣一個大頭,你和喬總說喜歡這支簪子,等他將價錢抬到一定程度,這個簪子自然就會有人出更高的價,倒時候你及時讓喬總停止叫價就好了,卿卿,你要明白,就因為我們這點小小幫助,就可以讓一條生命像我們一樣正常感受這個世界上給予我們所有的一切,佛祖也會惦記我們功勞的。”

我問她“你也信佛?”

陸梁靜笑著說“我信一點reads();。”

我問“如果做錯了一件事情,已經無法回頭,若是在另一件事情上積德,佛祖還會原諒嗎?”

陸梁靜說“會的,人各有錯,隻要不是全錯,佛祖是不會拋棄我們的。”

我和陸梁靜站在裏麵聊了很久,門外傳來腳步聲,陸梁靜和我說“我們出去吧,估計是他們來了。”

我點點頭,隨著陸梁靜走了出去,房門合上時,走廊那端走來兩個男人,一個喬荊南,一個是盧森。

看到他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的心落了下來,快速對著他走了過去,他將我牽住攬在懷中,問我“和陸小姐聊了些什麽?嗯?”

我有些心虛,為了不讓他發現我的異樣,吐了吐舌頭說“沒聊什麽呀,陸小姐,隻是向我介紹了一些東西的來曆,我也聽不懂。”

他說“不懂沒關係,是不是覺得很悶。”

我誠實的說“好像是有點。”

他眼神裏有著一抹極淺的笑意“我們參加完拍賣,就離開。”

我們離開的時候,陸梁靜給了我一個感謝的眼色。

我有些不自然移過頭,喬荊南雙眸微微一動,像是發現了我的異樣,不過他並沒有問我,而是攬著我進入拍賣會場。

如果按照她這樣簡單的做法,就可以幫助一個孩子,我願意,我很願意去做這樣的事情。

拍賣會場下麵總共二十排椅子,台上主持人正在準備著,逐一入場後,大堂內才稍微安靜了下來,是陸梁靜主持這場拍賣reads();。

她站在高台上麵,說了出場詞,然後介紹了一隻純白色陶瓷花瓶的來曆與年代,並且還說了其中的故事,上釉是來自於清朝哪位大師之手,非常詳細,語氣也頗帶著幽默,博得滿堂喝彩。

她一邊說著,台後麵便有兩位穿紅色旗袍的模特將白色陶瓷花瓶給端了上來,放在燈光下,然後將燈光打在瓷瓶上,瓷瓶在燈光下照得如紙片一樣薄和通透。

將所有的全部介紹完後,開始叫價七百萬,會場裏麵的人逐一加價,都是五十萬,五十萬往上加,好像五十萬跟五十塊一樣的區別。

我都感覺自己手心裏的虛汗冒了出來,喬荊南坐在一旁,目光沉著的看向高台上。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感覺到我的視線,側過臉來看向我,問道“怎麽?喜歡這花瓶。”

我立馬搖搖頭“不,不,我不喜歡。”

這個花瓶被九百萬的價格給競拍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瓷器拍得後,逐一呈上來的是山水畫,喬荊南似乎對明朝年間一副畫頗感興趣,隻不過當這幅畫價錢被抬高到一千萬後,他沒有在舉牌,之後被身後不遠處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以一千六百萬最終拍得。

一千塊錢在我眼裏已經算是巨款了,可會場的一千萬就相當於一千塊,別人為了一幅畫連臉都不抬一下,我覺得這樣的地方太太太太恐怖了!

拍賣進行到尾聲,所有被拍賣的東西被抬下去後,陸梁靜忽然聲音沒有先前興奮了,她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因為病痛折磨而不能自理,也有很多人,因為沒有錢去治病,而白白浪費治療的最佳期,甚至還有人,在小小的村落,被巨大貧困壓住,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一口,在寒冷的冬天,衣不蔽體,凍得渾身發紫,有很多地方,很多我們無法想象到的困難正折磨著他們。

我們慈汶基金成立了五十年,幫助過無數需要被拯救的人,我和慈汶基金所有成員們,一直為這個目標而努力著,拍賣會進行到這裏,最後一樣被拍賣的東西,對於我們來說或許並不值錢,可如果我們願意讓這支簪子變得有價值的話,就可以就拯救一條生命,這條生命得到幫助後,也可以像大家自己的孩子一樣,會笑會鬧,也希望大家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為這位五歲的腦癱孩子迎來人生的希望,梁靜要在這裏代替他萬分感謝大家了reads();。”

陸梁靜在台上說完這段話,忽然對著台下所有拍賣嘉賓鞠了一躬,拍賣會內鴉雀無聲,當陸梁靜起身後,台下響起滿堂的掌聲。

陸梁靜又介紹了這支簪子的故事,然後讓模特拿了上來,一枚烏黑的簪子,不起眼的佇立在高台的紅布綢子上,開價是五十萬。

錢並不高,但是會場喊價的人特別多,價格抬到九百萬的時候陸陸續續人少了,陸梁靜在台上遠遠看了我一眼,我雙手緊握,快速從高台上的陸梁靜身上移開視線。

我看著喬荊南安靜觀望的模樣,輕輕推了一下他,他側過臉看向我,我試探著問他“荊南,你沒覺得這個五歲的孩子很可憐嗎?”

喬荊南說“是嗎,你覺得他可憐。”

我說“是啊,這麽小父母雙亡,奶奶又離世,還在孤兒院住著,多可憐啊。”

喬荊南說“孤兒院很多這樣的孩子。”

喬荊南一下就將我還想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我坐在那裏一會,叫價的人越來越少了,陸梁靜在台上頻頻看向我這一方,我迫於壓力還是小聲挨在喬荊南耳邊說“這支簪子很漂亮。”

喬荊南握住我滿手冷汗的手“你喜歡這簪子?”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他摸著我腦袋說“喜歡就好。”

這枚簪子叫到一千萬的時候,喬荊南舉了一下牌子,喊了一千一百萬,會場一下安靜了,也沒有人再舉牌子,陸梁靜使了個眼色給敲定的人。

剛喊了一句一千一百萬一次,一千一百萬二次,會場下麵又喊了一句,一千五百。

陸梁靜明顯有些激動,喬荊南又舉牌“一千六百萬。”

喊一千五百萬的人,又舉牌喊“一千六百五十六萬。”

價錢越來越高,我扯了扯喬荊南衣角,挨在他耳邊焦急的說“我忽然發現不是很喜歡了,荊南,別叫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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