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踏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
雲筱在心裏不停的計算著周景晏還有幾步就可以到達自己麵前,近了近了……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雲筱的心反而鎮定了下來,手已經放在了毒藥的小瓶子上,隻等著周景晏過來。
就在這時,忽然,雲筱聽到有侍衛在不遠處叫道,“殿下,這邊!”
隨即,已然到了近前的馬蹄聲便停了下來。
雲筱不可避免的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忽然肩膀處被人輕輕一點,雲筱便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然不能動彈了。
正要張口叫出,鼻息之間聞到一股熟悉的玉蘭花的清香,心,在這一刻,竟然就安定了下來,抬頭,看向麵前的容瑾,雲筱那古井無波的雙眸裏已然多了一些異樣的情緒。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容瑾伸手抱起雲筱的腰身,攬在自己懷裏,借著大樹寬大的樹身,容瑾抱著雲筱在地麵上輕輕一點,快速上樹,借著茂盛的樹葉,二人進了樹葉頂層,在樹枝上借力,沒多久,便距離周景晏已經有些距離了。
而另外一方,周景晏被侍衛這麽一喊,轉頭向後看去,誰知道竟然隻看到侍衛拿箭射中一隻兔子。
雙眸射出一抹危險的弧度,再次轉身,驅使著馬兒繼續向前,隻是,繞過大樹之後,仍然什麽都沒有,周景晏的臉露出一抹寒光,他之前那一刻,好像在這兒看到了一個人,而且,那人還覺得有些熟悉,如若所猜測的不錯的話,定然是雲筱,可如今,這大樹之後,什麽也沒有。
難道是自己之前看錯了?
周景晏不願意相信,立即翻身下馬,隨後將樹根旁邊的樹葉全部掃開,果然不出所料的,在樹葉之下有兩道深深的腳印。
這腳印充分說明,剛剛在這裏確實有人在,而且,看這腳印的大小,分明和之前那片空地上的腳印差不多。
這會,周景晏已經可以充分肯定,雲筱確實來過這兒,隻是不知道這會去了哪兒。
雙眸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意,轉頭,看向剛剛那個驚呼出聲的侍衛,厲聲說道,“來人,將他給我拖出去殺了!”
侍衛自然不敢有什麽異議,當即便有人要去拉那個侍衛,侍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立即跪地求饒,隻是,周景晏這會心情很煩躁,聽到求饒聲,更是怒不可遏,見旁邊的侍衛隻是做出要拖人的動作,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直接冷哼了一聲,“還愣著做什麽?難道等著我親自動手不成?”
侍衛見此,已然明白周景晏是真的下了這樣的決定,當即也不敢違抗,直接將跪地求饒的男人捂住了嘴巴,向遠處拖去,可男人的力氣也很大,被人拖住,也不停的掙紮。
周景晏見此,直接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劍,快步走過去,長劍高高舉起,再落下之時,長劍上便染了血,而男人的頭顱已經在地麵上滾了幾滾。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以至於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這會看到周景晏長劍上的血,紛紛露出了一抹驚恐的神色,隻是,他們畢竟在周景晏身邊待了很久,很快,就掩飾住了自己心底的情緒。
其中,更是有對著愣住了的眾人說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此人以下犯上,目無王法,更是視殿下的話為無物,殿下殺了他,是他的幸運,還不趕緊將人處理了?等著殿下親自動手不成?”
被嗬斥的侍衛自然不敢說什麽,立即恭敬的應是,隻是一眨眼之間,就自然將死去的侍衛的屍體處理幹淨。
如果不是地麵上還留著一灘血跡,隻怕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兒才剛剛死了一個人。
周景宴看到所有的侍衛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隻覺得心裏很舒爽。
向來,都是他在察言觀色,看晉皇、皇後、嬪妃、還有太子等一些有母親族家勢力做支撐的有權勢的皇子的眼色,而如今,所有自己要看人臉色的人已經全部被自己給殺死,他也成了所有人獻媚的對象。
甚至,所有人都需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這讓周景宴覺得很舒爽,全身心都舒暢。
見所有人都對自己更加恭順,周景宴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快去搜尋雲筱和西越燕王的下落,他們就在附近!”
侍衛哪裏敢有不應的,當即便朗聲應是,“殿下放心,屬下定當竭盡所能。”
周景宴一揮手,所有人嘩啦啦的向四周搜尋而去。
周景宴將手裏的長劍扔給身邊的守城將軍,冷聲道,“擦幹淨。”
守城將軍立即恭敬的接過周景宴手裏的長劍,先用自己的衣服擦拭了一遍,隨即便拿出帕子擦拭幹淨了,才將長劍遞給周景宴。
周景宴滿意的接過長劍,一雙厲眸掃視過密林深處,隨後便在容瑾和雲筱搭建的臨時屋子裏坐了下來。
……
容瑾抱著雲筱一路飛到距離周景宴半公裏之處停了下來。
將雲筱身上的穴道解了,二人坐在一處樹幹上,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將之前她們搭建的簡易小房子處的所有場景全部看到。
當然,雲筱更是直接將周景宴斬殺侍衛的經過看了個清清楚楚,雖然容瑾要將她攬在懷裏,不讓她看,但容瑾卻全然拒絕。
比這更慘的畫麵,她都經曆過,更何況是這些呢?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周景宴臉上被眾人恭順時的自得,古井無波的雙眸中有些不以為然以及暗暗鄙夷。
這才剛剛得到皇位,便迫不及待的宣誓自己的權利。
這樣的人,她竟然臨死才真正的認清楚他的真麵目。
恨隻恨自己是人不清,上一世更上被感情衝昏了頭腦,根本就沒看清楚周景宴的真麵目。
如此自私自利的人,怎麽會為了別人考慮一下,當初他更是重用的人,如今隻怕會一點一點的從身邊清理掉了吧?以此不讓眾人知道他的真麵目,更上隱藏自己當年卑微的情他們幫他。
雲筱已然能夠看到將來不久之後將要發生的事情了。
隻不過,如今,西越和東晉戰爭在即,周景宴想必會延遲一些對付那些人罷了,現在隻不過是先拿自己身邊的侍衛來開刀,達到自己威懾眾人的真麵目。
雲筱看著周景宴周圍的那些侍衛以及暗衛,眼底多了一抹淡淡的憂心。
容瑾自然清楚的知道周景宴的真麵目,看著雲筱的麵色,便已然明白了雲筱所想,骨節分明的大手落住清歌的小手上,傳遞自己此時的關切。
雲筱抬眸看向身側的容瑾,心裏微暖,這一世,她總算可以和周景宴劃清界限了。
她試探的盯著容瑾的雙眸,輕聲說到,“如果,我說,我和周景宴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信嗎?”
容瑾盯著雲筱的雙眸,良久都沒有說話,隻是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心底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那雙黑如幽譚的眸子之中更上多了一絲淡淡的驚愕。
如果,真的如雲筱剛剛所說的一般,和周景宴有不共戴天之仇,那麽一切也就都能夠解釋的清楚了,為何每次和周景宴有關的事情,雲筱總是會咬牙切齒。
雲筱見容瑾長久都沒有說話,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自嘲的一笑,那麽玄乎的事情,根本就沒人會相信,她何必強求容瑾?
剛要說不需要容瑾來回答的時候,便聽到容瑾輕聲說道,“我信你,隻不過,我有些好奇,你為何會和周景宴結怨的?”
雲筱沒想到容瑾會這麽說,嘴角微微一笑,這才輕聲說道,“有些事情,我本想告訴你,可上又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你開口。”
“那就慢慢說不著急,我隻是希望,有些事情,你不要瞞著我,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便是坦誠,”容瑾故作不在意的說道,看到旁邊有露水要滴到雲筱的身上,伸手為其輕輕彈去。
雲筱在這一刻,心裏升騰起一股歉意,容瑾如今上將他的所有都展露在自己麵前了,,隻是,她卻死死的瞞著自己的事情,她知道他有懷疑,可上卻一直都不曾告訴他。
雲筱有些動搖,想要將自己的所有都告訴容瑾,然而,就住這時,鼻息之間聞到一股子燒焦的味道。
雲筱微微一愣,“這密林之中,剛剛下了雨,怎麽會有燒焦的味道?”
容瑾也皺眉,四處打量了一番,便看到住密林的西北角,那邊的枯木全部都著了起來,熊熊大火向著這邊的方向一點一點趕過來。
隨著容瑾的視線看過去,雲筱也看到了燃起的大火,麵色有些異樣,“那邊怎麽會著火的?不是才剛剛下了雨嗎?”
“你看那邊,”容瑾伸手指向一個方向,麵色難堪的說道,“那邊向來都會堆積一些枯木,即使是下雨了,想要點燃也很輕易。”
雲筱的腦子裏有些嗡嗡的,她這會聽不進去容瑾說了什麽,反而雙目緊緊的盯著另外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