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麵,我感覺自己漸漸清醒過來了,那股暈暈的感覺消失了。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光恢複能力強,造血能力估計也強?
畢竟血肉是聯係在一起的。
……
緊接著,高個男子遞給我一個圓圓的東西,一看,是一個壓縮的充氣球,上浮用的。
我接過,他們各自吸足了氧氣,之後下水帶著我沿暗河往上走,回到了礁石洞口。
還是老鷂打頭,他走到洞口停下,小心翼翼的探頭打量外麵,我和高個男子則在後麵耐心等待。
老鷂打量了一會兒,似乎沒發現什麽,朝我們招了招手,走了出去,撿起了地上的石頭沉在湖底,並沒有急於上浮。
我和高個男子也照做,抓住石頭四下張望,企圖發現那個巨影的行蹤。
此時月光應該是被遮蔽了一部分,不如剛才那麽亮了,顯得稍稍有些昏暗。
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於是老鷂站起來,看了我們一眼,示意可以上去了。
我和高個男子也站起來,準備捏破壓縮充氣球準備上去。
可就在這時,突然。
“嘭!”
就像是汽油發生爆燃一般,我們前麵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來兩個車輪一樣大的圓盤,腥紅,泛著暴虐而森冷的光。
我渾身一顫,心跳頓時漏跳了好幾拍,整個人如墜冰窟。
那不是什麽發光的車輪,而是眼睛!
是天池巨獸的眼睛!
我們被它盯上了!
或者說,我們被它埋伏了!
高個男子也是身子一震,嘴裏的氣泡從嘴裏一出來,往上麵冒。就連老鷂也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臉色一下變的非常難看,慘白。
“該死!”
我心直接沉到穀底,被這麽個大家夥盯上,死無葬生之地!
它隻需要一張嘴,我們就算渾身是鰭也休想遊走。
所謂欺山不欺水,奇門人士隻要掉進了水裏,實力必然大受限製,隻要水裏的東西強一點肯定要吃虧,麵對著龐然大物,隻剩下無力感。
猩紅、泛光的巨岩就這麽盯著我們,眼瞳微微流轉,最後釘在了我身上。我頓時雙腿一軟,要不是水的浮力托著,肯定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但奇怪的是,久久,那雙眼睛隻是一直盯著我們,沒有張開巨口將我們吞進去打牙祭,也沒有襲擊我們,兩方大眼對小眼,根本不成比例,濃重的陰影就像是一片烏雲,根本看不清是什麽東西,連輪廓無比模糊,體型大到震撼。
我們全部僵直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動作,深怕激怒了它。
這時候,我感覺胸口的地方熱熱的,好像放了一個熱水袋一樣,心髒不爭氣的砰砰直跳,聲音很大,跳動非常有力,像打鼓,我甚至能感受到水的震顫。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以前不會這樣,就算發熱的地方也應該是心口,這回位置偏移了,變成了胸口中央。
就在我們都快繃不住的時候,那雙猩紅的巨眼竟然緩緩閉上了,嚴格來說並不是閉上了,而是轉向了,巨大的陰影緩緩離我們遠去,一點點變小,沒多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麽情況?”
我愣住了,之前下來的時候老鷂可是說了,如果被這東西發現我們將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之後他們的表現似乎也不似在撒謊,也沒有必要去撒謊。
老鷂臉色依然有些驚疑不定,回頭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眉頭微微一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高個男子則疑惑不已,看了看我又看看了遠處,一臉的不解。
頓了一下,老鷂指了指上麵,示意趕緊離開。
我們不敢多停留,齊齊打開了壓縮的空氣球,彈珠那麽大的壓縮皮囊頓時被空氣撐起,吹成籃球那麽大。
氣球的浮力將我們帶的往上麵浮去,而且隨著水壓減小壓縮空氣球還越來越膨脹,浮力也越來越大,上升的速度在不斷的加速。
不過一分鍾的時間我們徹底浮出了水麵,遊向礁石,之後又上了小船。
高個男子甚至來不及穿衣服便超控小船往來時的方向飛馳而去。此時湖麵上的風力已經很大了,風帆鼓脹得渾圓,速度飛快。
我很想問,卻一直不敢說話,隻得默默的將衣服穿好,一直快到湖邊老鷂緊張的臉色漸漸緩和的時候,才小聲問:“那東西為什麽不襲擊我們?”
老鷂眉頭頓時一鎖,看了我一眼,搖搖頭。
“以前會這樣嗎?”我追問。
“沒有人知道,因為和那東西對視的人都死了,從無例外!”老鷂嚴肅道。
我聽了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這算怎麽回事?
難道和剛才的龍脈有什麽關係?
我本能回想起,之前離開屍油潭時聽見的異響。現在一回想總感覺好像不是幻覺,而是真的有什麽東西從裏麵跳出來了。
想了一陣,沒有任何頭緒,索性就不去想了,活著回來最好,連老鷂都莫名其妙,自己更抓瞎。
之後,我拿出手機給胖子發了條短信,將約定通話的時間推後,我們短信中使用了暗語,別人冒充不了。
沒多久,我們終於回到了岸邊,我跳下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回去。
高個男子穿上衣服,對我的態度有了改觀,道:“認識下,我叫鷂戈,兵戈的戈。”說名字還特意解釋了一下。
我一愣,鷂戈?鷂哥?
反應過來之後不由一陣無語,敢情之前是自己聽錯了,中年人喊的是鷂戈,而不是鷂哥。
“我叫馬春。”
我強笑了一下,既然對方表達了善意,那自己就得兜著,小命在人家手裏呢。
鷂戈不會腹語,剛才下湖之後就說過話,上了岸以後話便多了起來,說天色已晚,讓我在寨子裏待一個晚上,明天再走。
我沉吟了一下很委婉的謝絕了,實在不想在這裏過夜,因為我還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東西,出馬仙。老鷂和鷂戈明顯是出馬弟子,他們背後還有出馬仙,我和顧偉軋死了狐狸,已經得罪了出馬仙,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鷂戈也沒多挽留,客套了幾句便作罷。
之後回到村裏,我和顧偉便驅車離開了,破掉的輪胎也已被山寨裏的人補好了。
路上,顧偉依然心有餘悸,抽了一根煙遞給我,道:“小哥,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就得死在這裏了。”
“別說這種話。”我擺擺手,笑道:“既然我們在一起,出了事自然也就算我一份,再者我不也落在他們手上麽,救的不光是你,也是我自己。”
顧偉了聽了還是連連感謝,說自己太不小心了。
之後說了幾句,顧偉便道小心翼翼的問我出村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我搖搖頭,“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否則對你沒什麽好處。”
說完,我突然發現,自己說的話好像當初洪村的時候,皮衣客對我說的。想想不由一陣好笑。
實力確定層次,層次決定信息,知道的太多真的沒好處。如果顧偉知道了到處囔囔,他肯定活不了太久。老要和鷂戈肯定不會容許自己的秘密透露的太多。
至於我,他們可能還有別的考慮。
顧偉聽了臉色一變,急忙點頭,不敢再問了。
車子進入白山市以後,我們找了一家汽車修理廠,讓人把損壞的汽車修理一下。
我付了錢,又開了兩間房,打算明天再返回臨江。
進了房間我立刻給胖子打電話,那邊很快接了,問我怎麽樣了,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聽的胖子一愣一愣的,連連說我命大,順帶把夜遊神罵了幾遍。
我讓他別衝動,等我回去再處理夜遊神,先藏好了,便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我摸了摸胸口,感覺那裏不對勁,想了想急忙把衣服解開,頓時吃驚的發現,自己胸口的閻王印居然暗淡了下去,印中間出現了幾條蜿蜒的線條,看著像是一條龍的形狀。
我嚇了一大跳,之前在船上穿衣服的時候都沒發現,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種變化?
更讓我吃驚的是,此刻閻王印還在一點點的暗淡、消失,那條龍的形狀卻越發的清晰了。
胸口的位置酥酥麻麻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腦海裏電光火閃,瞬間想起了之前在屍油潭便聽到的那聲異響,還有被拍的那一下。
一個念頭漸漸浮現在我腦海,難道……這個龍形的東西,就是在那時開始出現的?
這是印!
我很快反應過來,這絕對是印,因為它的位置,和之前在青龍鎮殺姬夜染上的閻王印是一個位置。
隻是看起來,似乎龍形的印驅逐,或者說,消滅了閻王印?
取而代之?
我不明白,立刻又撥打胖子的電話,讓他避開夜遊神別讓它聽見,然後把事情說了。
胖子一聽也迷糊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建議我回臨江,讓虹姨和瓜哥他們看看。
我一想也隻能這樣了,這東西已經超過了胖子的認知。
我本能的覺的,這個印和那條伴生龍脈一定有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