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挑釁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林城忽然發現背後有人,停下來,微微轉過身看著我,他雙眼中燃燒的情欲,讓原本透澈的雙眼失去了原本的明亮。
隻是看了我一兩秒,還沒等他反應,那女人一把掰過他的臉,微微起身,對準了他的唇親上去,雙手在他身上上下遊走。情欲下的林城似乎一瞬間就忘記了身後還有我的存在。他亦是忘情地吻著他身下的女人,腰部往前送,雙手在那個女人身上不停的撫摸。
我氣得衝出房間,那一瞬間,那個香豔的畫麵在我腦袋裏不停地刺激著我大腦的神經。我想死發了瘋一般衝下樓,直直奔向廚房,一點多餘的思考都沒有。
他明明看到我了!明明看到我了!林城是什麽意思?新婚之夜和別的女人滾床單?房間裏的燈明明亮著,難不成他還能說是認錯了人?那麽亮的燈光,他會認錯人?!
他是存心想要羞辱我嗎?白天才領了證買了婚戒,晚上就和別的女人滾床單,難道這就是他羞辱我的方式?
我不明白!
那一瞬間,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衝到廚房,因為不知道菜刀放哪裏,我磕磕碰碰動靜有點大。吳媽已經睡了,找了好久我才找出廚房裏的的菜刀,握在手裏,準備往樓上去。
我要殺了那對無恥的狗男女!
可就在我上台階的時候,林楠忽然從房間裏出來,看著我,雙手叉著抱在胸前。
她臉上帶著笑意,諷刺的笑意。
我瞬間明白了一件事。
林楠早就知道了。
所以她問我,顧婉靜,你以為你贏了?不要太自信。
我握著菜刀,坐回到沙發上,林楠哼了一聲,然後關門睡覺。
我心冷的坐在客廳,樓上的狗男女在翻雲覆雨。
新婚之夜,老公和別的女人纏綿,而我隻能握著菜刀在客廳靜坐一夜。
我也問我自己,顧婉靜,這樣苟延饞喘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嗎?
黑暗中,沒有一點星火,窗外的星星也隱匿了,隻留下一片漆黑的夜給我。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而我握著菜刀就那麽坐著,一整夜。
我一定是哭了,不然我臉上濕潤的東西是什麽?
趙蘇雲現在一定在笑吧,一定在笑我,林楠也是,做了林城的老婆又怎樣?還沒來得及報複,我就被林城先狠狠地捅了一刀,我早該想到,他不可能就這麽娶我回來做高枕無憂的林太太。
這一刻我不得不承認,林城真的太狠了。他的這一刀,狠狠地刺向我的心髒,不偏不倚。
冰冷的夜裏,我聽見自己的哭泣聲。像是溺水的人找不到一點安慰,我感覺自己越沉越低,然後窒息。
我想了一夜,雖然心裏難受得緊,但畢竟是我活該。我告訴自己,顧婉靜,這條路是你選擇的。你早該清楚,林城不可能這麽放過你。你放輕鬆了,那是因為你蠢,蠢得無藥可救。
一股莫名的失望在我心裏慢慢燃起。
可能就是那時候,我對林城抱有的最後一點不該有的希望,全部灰飛煙滅。
既然如此,我又何苦留情,大家相互折磨算了。
反正我的人生就快完蛋了。
冰冷的菜刀在我手裏一點一點捂熱,第二天一早,大概五點多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我親眼見證了破曉過後東方泛起魚肚白,一點一點點亮黑色的夜空。
和我老公春宵一夜的女人裹著浴巾下樓來,她應該是剛剛洗過澡,頭發上還沾滿了水,滴在白皙的皮膚上,胸前若隱若現的溝,著實迷人。
我看著捂著浴巾站在我麵前的女人,細長而白皙的大腿,無懈可擊的身材,我眼睛裏沒有一點妒恨的光。我淡淡地看著她,手裏拽著菜刀。
因為皮膚比較白,她身上歡愛過後的痕跡非常顯眼。胸前那一塊一塊的紅,生生地鑽進我眼睛。
她並沒有害怕,隻是掛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我,紅唇輕啟,“林太太,先恭喜你新婚快樂。林城說昨晚上的錢你給,全套下來是三千二,林城是老主顧了,就算三千吧。”
那一刻,千萬頭草泥馬在我心中狂奔而過。他媽的嫖妓還要我付嫖資,林城,你他媽的把我當什麽了?
她比我高,我站起來說話還要仰視她。
“果然姿色不錯,值三千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吟吟地說,“我的錢在樓上,你跟我一起去吧。”
說完,我率先往樓梯口走。那女人顯然是故意刺激我的,見我如此平淡的反映倒是愣了愣,站在原地看我。我發現她沒走,回過頭去,淡然地說,“你不要錢嗎?要就跟我上去。”
說完,我慢慢上樓,那女人也跟著上來。
推開門的時候林城還在睡覺,被子被壓在身下,隻一塊毯子蓋住了屁股。房間的窗簾還沒開,隻靠燈光照明。看著柔和的燈光下林城安靜的睡臉,一股無名火瞬間躥起來,我上前一把掀開林城身上的毯子,忽然被掀開毯子,林城迷迷糊糊地動了動。
“婉靜,你別鬧。”他微微動了動身子,然後又扯了毯子回去蓋上,迷迷糊糊地說。
他這樣子無疑是火上澆油,我氣得發抖,忽地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我立即衝過去,拿起來對準了林城的臉潑下去。
裹著浴巾的女人捂著嘴巴看我,剛才臉上那種譏笑的表情瞬間不見。
林城被一杯水徹底潑醒了,他氣急地從床上起來,滿臉怒氣地看著我,“顧婉靜,你他媽是神經病啊,這麽早你就不安生,你他媽是不是.......”
我揮舞著手裏的菜刀打斷他的話,怒罵道:“你簡直就是個畜生!林城,我上輩子是不是刨了你家祖墳,這輩子你才這麽折磨我?嗬嗬,沒關係,反正在你看來我就是下賤,下賤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可林城,我沒說過你折磨我的時候我會忍,你要知道有這麽一句話,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你既然這麽不知廉恥,那也別怪我鬧得你家雞犬不寧!”
林城摸了摸額頭,好像頭很沉重的樣子,無奈地看著我,五官都擰道一塊兒去的那種,“顧婉靜,你他媽的大清早就發瘋,吃錯藥了?我家誰又找你惹你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什麽破事兒值得你這麽生氣?”
“林城,你他媽真以為我是忍者神龜啊,你敢招妓回家,我不計較,可你他媽憑什麽覺得我可以幫你付嫖資?林城,我是不是態度太好了一點,好到你覺得我他媽就是個包子,你想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
“你神經病啊你!我.........”
“你他媽閉嘴!昨晚和你在婚房共度良宵的佳人現在正在背後等著你付款,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況還是新婚之夜,三千塊是不是太少了?”
林城慢慢轉過頭去,看見站在門口的女人,無奈地摸著額頭,沒好氣地問,“瑞貝卡,你怎麽在這裏?”
原來叫瑞貝卡,名字都這麽熟悉了,說是老主顧一點也沒錯了。
“林城,你忘記啦?是你發短信叫我來的,不信你自己看看手機短信呢。我來的時候,你們家保姆給我留了門的。一晚上翻雲覆雨,才過去幾小時啊你就忘記了,你還真是薄情。”她摟著浴巾進屋子來,坐到床邊上,一隻手抓著林城的手,十分嫵媚地說,“你還說你昨晚太累,錢問你太太要就可以,忘記了?”
“我........算了,可能是吹空調感冒了,我現在頭疼,你先回去吧。”林城埋頭說。
瑞貝卡笑嗬嗬地拍了拍林城的手,說,“你太太真是好,林城,你走運。”
“走吧,錢我回頭給你轉區賬戶。”林城不耐煩地說。
當著我的麵,瑞貝卡湊上前去親了親林城的臉,林城並沒有躲開。
那一刻,我就心死了。
“那我先回去了。”瑞貝卡嬌滴滴地說。
如果說前一刻,瑞貝卡故意來挑釁的時候,我心裏怒火燃燒,甚至想殺了林城,切了他的小弟弟喂狗,那麽,這一刻,我說明想法都沒有了。我甚至覺得自己拿著菜刀上來,我簡直就是一個蠢貨。
於是,我冷冷地笑了一聲,叫住了正在撿起地上衣服的瑞貝卡。
“你別走,才剛剛天亮。”我冷笑著看林城,諷刺地說,“老公,好歹也是三千塊一晚上,再睡一會兒吧。”
我把菜刀仍在林城身邊,淡淡地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我不顧林城錯愕的眼神往外走,並且帶上了門。
回到客廳,我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可能已經麻木了。天已經大亮了,落地窗投射出的光,一點一點裝滿我的眼睛。
瑞貝卡並沒有久作停留,我下來不一會兒她就下來了,沒有和我打招呼,關上門離開。
我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然後上樓去洗漱。
每上一個台階,我都告訴自己,顧婉靜,你要冷靜,你們隻是有婚姻關係,你隻不過是和一個畜生結了婚,不要傷心,不要在意。你在意你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