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林趴在我的腿上看木木,看著看著,忽然發出一聲笑聲,不大不,剛好夠我和季秒渺聽到。
我和季秒渺連忙去看,卻看到林滿臉淚水,嘴角是翹著的,表明她剛剛確實是笑過。
我和季秒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問:“林,你怎麽了?”
林捂著嘴巴,又哭又笑:“我想起林黛玉的《葬花詞》,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大寶走的時候,木兒為她守夜,如今木兒走了,卻……”
話沒完,林就已經泣不成聲。
大寶離開的消息,我沒有告訴季秒渺,季秒渺聽到林的話,驚訝一聲:“大寶……”朝我看來。
我對她點點頭,解答她想問的問題。
季秒渺很聰明,得到答案,就沒有再問什麽,和我一起安慰林。
後來,我專門跟季秒渺解釋了一番,告訴她大寶突然離開,我們太傷心了,誰都沒有通知。
林之所以知道,是那她正好給我打電話,我才告訴她的。
季秒渺她不怪我,隻是遺憾大寶的突然離開。
“林,你別難過。你看木兒走了,不是有我們為她守夜嗎?”季秒渺一邊給林擦眼淚,一邊安慰道。
林哭著道:“我知道。我隻是難過,這兩個孩子,嗚嗚……我的心好痛啊,好痛!”
到第二個好痛時,林忽然打開季秒渺的手,站起來,衝到木木的冰棺前,抱著冰棺,趴在冰棺上,看著裏麵的木木,放聲大哭。
我和季秒渺趕忙跟著過去,一左一右扶起林,勸她別哭了。
林哭的身體直晃,晃著腦袋道:“我到現在還想不通,我把木兒護的好好的,我身上有傷都沒事,木兒怎麽就……”
“莫染!”林轉向右邊叫我,又轉向左邊叫季秒渺:“秒渺!”
一雙杏眼瞪的大大的,很認真的問我們:“你們,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夢。莫染,秒渺,你們掐我一下吧,狠狠的掐我,把我掐醒。”
“林,這不是夢!”我殘忍的告訴林這個事實。
林哭著叫道:“不!這就是夢!這一定是夢!你不掐我,我讓秒渺掐。”
著,林轉頭讓季秒渺掐她。
季秒渺搖頭拒絕。
見我和季秒渺都不掐她,林恨的甩開我們的手,右手五指曲著,狠狠的在自己的左胳膊上撓了一把,都撓出血印了。
“嗚……”林嗚一下就哭了,跑到冰棺上,抱著冰棺哭的很傷心,也很用力,頭上的傷口都哭裂了。
看到林頭上的紗布紅了,我抱著她,心疼的道:“快別哭了,你頭上的傷口裂了。”
“我不知道我現在除了哭,還能做什麽。”林聲音輕輕的道。
話語裏的無奈,讓我聽了好心疼,好心疼,也好無力,不知道怎麽才能安慰好她。
我真想抱著她,陪她一起哭。
但是我又清醒的知道,我不能哭。
否則,林看到我哭,會哭的更厲害的。
我強行忍住哭意,輕輕用力抱著林往後走:“我給你重新包紮傷口。”
季秒渺在旁邊幫忙。
還好,林沒有抗拒我們,跟著我們的力道走。
回到座位坐下,我讓林靠在季秒渺身上,將在醫院醫生給的『藥』包拿出來,準備給林包紮傷口。
『藥』包打開,我看到裏麵有一張疊好的紙,以為是醫生的什麽交代,就打開看了看,看到上麵是三個字:對不起。
看到那三個字,我就知道是誰寫的了,將那紙條拿給林看。
林看後,閉上眼睛,流淚道:“該對不起的是我。”
“我想他應該能理解你的心情,不會怪你的,你也別多想。我幫你換『藥』。”我『摸』『摸林的頭,開始給林換『藥』。
給林換『藥』的時候,我悄悄用手段處理了一下她的傷口,過兩就回痊愈。
剛給林包紮好所有傷口沒多久,趙雲安和高大鵬就來了,那時才剛剛有點亮的苗頭。
我們很驚訝,問他們怎麽來這麽早。
趙雲安對我和季秒渺道:“我來換你們。我知道林肯定不會睡覺,秒渺、莫染你們去睡覺吧,我陪著林。”
“我不困。”季秒渺道。
季秒渺都不困,我肯定更不會困了,道:“我也不困。不過秒渺你去睡吧,我能熬夜的很。”
“我也是。”季秒渺不想去睡,就道:“莫染,我們誰也別勸誰了,就都留下來吧。”
我好,我們四個就擠在一起坐著,一直坐到亮。
亮後,人漸漸多了,比昨還要多,還來了許多孩,大都戴著白孝,來給吳超磕頭。
那些孩麵生的很,趙雲安、季秒渺和我都不認識,我們也沒問林。
因為不認識,也就沒怎麽去留意。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季秒渺忽然指著一個頭戴白孝、兩三歲的男孩問道:“林,那個男孩是誰啊?他很愛磕頭,好像每來一個人磕頭,他都跟著磕頭,我都看到好幾回了。”
“哪個?”林扭頭看去。
正好那個男孩在磕頭,林沒有看到那男孩的臉。
等那男孩抬起頭了,林才看清他的臉,搖搖頭道:“我也不認識,可能是他家哪個親戚家的孩子吧。他家親戚多,很多人我都不認識。”
“來一個人就跟著磕頭嗎?秒渺,你確定你沒有看錯?”趙雲安疑『惑』的問道。
季秒渺道:“這我怎麽能看錯,不信,你等會再看。你看又來人了。”
我們就都盯著那個磕頭的地方看。
本來前一個磕頭的人起來了,男孩也跟著起來了,但看到又來人了,他又跪了下去,和那人一起磕頭。
“看到了吧?”季秒渺問。
趙雲安眯了眯眼,似有所思。
我看她這反應很奇怪,就問:“安安,這有什麽問題嗎?”
趙雲安半眯著眼睛道:“在我老家有一個規矩,就是比如老人去世,他的長子、長孫會陪磕頭。”
林、季秒渺和我,我們三個都不笨,一聽趙雲安這話,就聽出來是什麽意思了。
林更是直接站起來了,了句:“不止你老家櫻”
完,林就往那男孩麵前走。
我和趙雲安、季秒渺都連忙跟在旁邊。
走到男孩麵前時,那男孩剛好起身,林彎腰抓住那男孩的胳膊,問:“你是誰家的孩?”
那男孩看到林,很是怯怕,身體往後縮,嘴裏叫著:“媽媽,媽媽……”
早有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女人跑過來,把男孩搶了去,搶過去抱著就走,非常奇怪。
更奇怪的是,林叫她等一下,她不但不停下來,反而走的更快了。
我一看情況不對,連忙上去將那女人抓住,問她:“林跟你話,你怎麽不理人?”
麵對我的問題,那女人也不理我,抬手對著我的胳膊就狠狠砸了一拳。
那一拳砸的很用力,砸的我險些鬆了手。
要是我是個普通人,她那一拳下來,我鐵定疼的受不了就鬆手了。
這時,吳超的媽媽看到了,跑過來問:“怎麽了?怎麽了?”
“他們是誰?”林指著這對母子問。
“哦,她是你表姑家的兒媳『婦』。”吳超的媽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聲音放低道:“這裏有點不正常,她做了什麽,你別跟她計較。”
聽到吳超的媽媽這個女人腦袋不正常,再想想她剛才的種種行為,我真以為她腦袋不正常,還為自己抓她感到有些內疚,就鬆開了手,準備跟她道歉。
但我剛鬆開手,那個女人就抱著孩子走了,走的很急,像是怕我們會怎樣他們母子似的。
見她走了,我心想她腦袋不正常,我道歉,她可能也不懂,就沒追著去道歉,準備轉身回去。
可就在我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那個男孩卻突然扭過頭,對著吳超的遺像,口齒清晰的喊了一聲:“爸爸!”
聽到那男孩叫爸爸,那女人嚇的連忙一把捂住了男孩的嘴。
可是捂晚了,我都聽到了,當即就追了上去,將那女人給攔住了。
那女人很聰明,不跟我糾纏,扭頭就往旁邊走。
我怎麽會給她機會了,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沒想到吳超的媽媽過來,抓著我的手,想把我的手從那女饒手上拿下來,“莫染,她腦袋不正常,別跟她一般見識。”
“阿姨,是腦袋不正常,還是另有隱情,我想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我用力甩開吳超媽媽的手,拉那女人往回走。
吳超的媽媽攔著我,陪著笑臉:“什麽隱情啊?莫染,你什麽,我都聽……”
“你剛剛叫他什麽?”林那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指著吳超的遺像問那男孩。
聽到林的聲音,吳超的媽媽後麵的話沒有,轉頭對林道:“林素啊,你別誤會,這孩子還,『亂』叫的。”
“『亂』叫,你們會這麽緊張?又是捂嘴,又是幹嘛的。”林很平靜的反問道。
吳超的媽媽不上理由,就沒話。
林走過來,拿開那女人捂著那男孩嘴的手,指著吳超的遺像,又問:“你剛剛叫他什麽?”
可能林頭上包著紗布,表情又有點凶,那個男孩被嚇到了,嚇的哇哇大哭。
“哇……哇……”
看那男孩哭了,吳超的媽媽忙上來把林往後拉,並訓道:“你幹什麽?一會兒你表姑看到了,還以為我們欺負她寶貝孫子。”
“我看是你的寶貝孫子吧。”林冷冷的道,抬手將吳超媽媽的手甩開。
但剛甩開又被吳超的媽媽拉住,吳超的媽媽訕笑道:“怎麽會呢?別『亂話。”
林頭一低,厭惡的道:“別碰我,我惡心。”
吳超的媽媽臉『色』瞬間難堪起來,想要什麽,還沒,季秒渺過來,抬手對著吳超媽媽的胳膊用力一劈。
吳超的媽媽吃痛,就鬆開了手,『揉』著被季秒渺劈到的胳膊,有些憤怒的看著季秒渺。
季秒渺看著她道:“阿姨,你別把我們當傻子,剛剛那聲爸爸,我們可都是聽的一清二楚。”
“對,我們都聽到了。”趙雲安也道。
吳超的媽媽見事情瞞不住了,對林低聲下氣的商量:“林素啊,這裏都是親戚,人太多了。吳超和木木還沒下葬,等他們下葬了,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林冷著臉,沒有話。
吳超的媽媽就以為林是默認了,對我拉著的女人使了個眼『色』,低聲催促道:“還不快走?!”
那女人就扭著胳膊,想甩開我的手,但我抓的那麽緊,她哪裏能甩得開。
見那女人走不了,吳超的媽媽就想要自己過來,把孩子抱走。
季秒渺看出她的意圖,跑上去用力撞了她一下,把她撞到一邊去了。
趙雲安也蠻機靈的,迅速跑到那女人麵前,把孩子搶走了。
那女人想要去追,我腳一勾,手一鬆,那女惹時四腳朝的摔在地上,痛呼不已。
“媽媽,媽媽……”男孩在趙雲安的懷裏哭個不停。
見那女人摔了,男孩也被我們搶了,吳超的媽媽臉『色』大變,要過來搶。
當時季秒渺離吳超的媽媽最近,見她要過來搶,就自然的攔她。
我怕季秒渺攔不住,把季秒渺拉過來,道:“你看著林,我來攔。”
“莫染,我知道你最老實,你讓我過去。”吳超的媽媽跟我好話,我對不起。
她就張牙舞爪的來抓我的臉。
不是真的抓,隻是嚇唬我,想讓我讓開。
別她隻是嚇唬我了,就是真的抓,我也不怕。
我裝作被嚇到了,作勢去攔,其實暗用力氣,撞了吳超的媽媽一下。
吳超的媽媽就站立不穩,往後急退幾步,一屁-股坐在霖上。
應該是摔的很疼,吳超的媽媽坐在地上,半都沒能爬起來。
恰好這時,林的娘家人回來了——之前他們有事離開了一下。
看到吳超的媽媽坐在地上,趙雲安抱著一個正在哭的男孩,林的媽媽不明所以的問:“豆子,發生什麽事了?這是誰家的孩?”
我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吳超的媽媽搶了個先。
她本來就爬不起來,看到林的媽媽來了後,就直接不起來了,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道:“親家,你來的正好……”打算跟林的媽媽惡人先告狀。
但是還不等她把狀告出來,林就轉身對林的媽媽道:“媽,吳超出軌了,這個孩子是他的。”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