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出生還不記事起,我就跟哥哥在一起。
是哥哥教我遊水,教我修煉,教我積極樂觀,教我認識世界……
哥哥待我,如兄,如父,如母。
我時候不是很懂事,經常提一些讓他為難的要求。
但他從來不責怪我,隻默默努力滿足我的要求。
比如我想去幻彩澤遊水,他幾乎將幻彩澤轉遍,才找了一條極其隱秘的徑,然後趁夜間沒人偷偷帶我去。
哥哥很寵我很愛我,卻也嚴格要求我。
特別是在修煉之事上,他嚴格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容我有半點偷懶。
當時年紀,不懂哥哥的用心,抱怨哥哥太過嚴格,後來再回想這些,隻剩下滿心的感激。
多虧哥哥嚴格要求我,不然當年我還沒攔下那偷襲之物,就被打的魂飛魄散了。
魂飛魄散後,又是哥哥幫我搜集魂魄,用自己的魂魄滋養我的魂魄,為我選擇合適肉-身,送我重生。
我的命,是哥哥給的。
可以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哥哥給的。
沒有哥哥,就沒有現在的我。
哥哥為我做了太多太多,可我……
不報答了,我隻想哥哥能活著。
我不能沒有哥哥。
想到未來的歲月沒有哥哥,我好害怕,好心慌,好悲痛,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抓著老和尚的手,『摸』著老和尚蒼老的臉,哭著求他別離開我。
“哥哥不要,我求你不要離開我。你是我這世上最親的人,你離開我了,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呀?哥哥,哥哥……”
“傻、傻丫頭!”老和尚想笑,卻笑不出來,隻虛弱的扯了扯嘴角,水藍『色』的眼眸也漸漸失去光澤:“你還有這一世的家人啊。”
“不,不一樣,他們怎麽比得上哥哥。”尤其是我哥,他跟我哥哥簡直沒法比。
這時候,我因哥哥即將要離我而去,太過傷心,都忘了我媽對我的好了。
忘了我媽為了我,差點跟我爸離婚。
但是,腦海裏卻清楚的記得我哥對我的不好,每一件,都曆曆在目。
關肆和蒼黎聽到我怎麽辦,都過來對我道:
“娘子,你還有我啊。”
“娘親,還有我。”
我轉眼望著他們,望見他們眼裏的擔憂和關切,眼淚流的更凶了。
“妹妹,為兄走了,勿要掛念!”老和尚的話音還未落,他的身體忽然像沙子一樣往下滑落。
同時,他的魂魄卻像煙一下往上飄散。
“哥哥,哥哥……”我慌忙站起來,去追老和尚的魂魄,想將他的魂魄留下來,可是還沒等我站起來,老和尚的魂魄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上地下,再沒有他的氣息。
再低頭看老和尚的身體,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和尚對著老和尚消失的位置磕頭:“師父,一路走好。”
“哥哥!”聽到和尚那句一路走好,我的心像是被那紅衣女鬼用鉤子狠狠勾了一下一樣,心痛到難以複加,悲痛欲絕的大叫一聲哥哥。
轉身抓著關肆的手,抓的十分用力,抽噎著問:“為、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哥哥的身體,為什麽也會消失?”
我知道哥哥沒有修煉出金身,但是他的身體也不至於消失,應該像山雞一樣,死後身體變成本體,留在世間。
“為什麽我剛和哥哥相認,哥哥就要離開我?為什麽?夫君,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娘子,你別太難過,你封印……”
我搖頭打斷關肆的話,痛哭流涕道:“我怎麽可以不難過?那是我哥哥,是我最親最親的人。我好難過,嗚嗚嗚……夫君,你告訴我,為什麽。”
“娘子,你封印剛接觸,情緒不能太激動。”
“我已經很努力的控製了,你快告訴我為什麽,快呀。”我抓著關肆的手再次用力,將關肆的手都抓的變形了。
關肆忙道:“好,娘子我告訴你,你別激動。”
“幻兄曾跟我過,他是用你們族的秘術救你的。那秘術能起死回生,但也有副作用,我想幻兄的結果就是那副作用了吧。魂飛魄散,肉身不保。”
到這兒,關肆漆黑的眼眸蒙上一層濃濃的憂傷:“我以為幻兄的副作用是指身體蒼老,卻沒想到副作用是……”
“秘術?我們族的秘術?”我腦中靈光一閃,激動道:“是不是用我們族的秘術,就能救哥哥?”
“不能!”關肆搖頭,宛如一盆冰水,將我剛燃起的一絲希望澆滅。
“幻兄料到如果我跟你這些,你會想用你們族的秘術救他。但是幻兄你們族的秘術十分霸道,每個人隻能用一次。”
“雖然你沒有使用秘術,但是你是秘術受用者,也算用過了,所以……”
“這是其一。其二,秘術隻能至親之間使用,外人用,毫無效果。”
“怎麽會這樣?”我猛然鬆開關肆的手,搖頭表示不相信。
好不容易知道哥哥是用什麽方法救我的,想用那方法救他,卻被告知那方法不能用了。
這、這太殘忍了!
“娘子。”關肆抓住我的手,將我拉到懷裏,“我知道幻兄在你心中的位置,知道他的離開,你很難過。但是你現在剛剛解除封印,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千萬不要傷心過度,傷了身子。”
“阿彌陀佛,莫染施主請節哀順變。”和尚也在旁邊安慰我,“貧僧有一事相告。”
“什麽事?”我直覺和尚的事和哥哥有關,連忙在關肆的衣服上蹭了一下,將臉上的眼淚蹭掉,轉頭期待的問道。
和尚道:“師父他早已料到自己會離開,特意囑咐貧僧,一定要在他離開後才能將此事告訴莫染施主。”
“師父希望莫染施主能爭取到幻彩牛族的王位。”
“原來哥哥也希望我能當上幻彩牛族的王。”怪不得我問哥哥對我的答案滿意嗎,他隻要我想做,盡管去做。
其實在我沒有投胎之前,哥哥就跟我過幻彩牛族的王位和帝之位的事情。
妖神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神之子是做帝之人。神之子的母親——神母,可以當她所在族的王。
哥哥問我想不想做幻彩牛族的王,想不想讓蒼黎成為帝。
因為那時,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到妖神界,什麽時候回到妖神界,也不知道關肆和蒼黎的情況,所以我我也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哥哥離開前,問我今後怎麽打算。
雖然他沒有問是哪方麵的打算,但我也知道他問的是哪方麵,就把自己考慮的結果告訴了他,竟和他的不謀而合。
隻是部分不謀而合,不知另一部分是否一致。
我就問:“還有嗎?哥哥有沒有讓我一定要爭取帝之位?”
“沒櫻”和尚搖頭,“師父沒有提過帝之位。”
那這算不算不謀而合呢?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不管我做什麽決定,哥哥都是支持我的,即使他現在不在了。
“哥哥還有沒有過什麽?”
“師父最大的心願就是莫染施主能開心快樂,平平安安。”
開心快樂啊……
這是哥哥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他隻要看到我開心,他就會開心,我快樂,他就會快樂。
可是哥哥不在了,我怎麽開心的起來,快樂的起來?
想到哥哥永遠的離開了我,我的心就像是被挖空了一樣,悲痛到難以呼吸。
“哥哥……”我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趴在關肆懷裏哭的傷心欲絕。
關肆摟著我,低頭在我耳邊輕聲喚我娘子:“娘子,娘子……”
他的聲音好輕好輕,聽著好悲傷。
“娘親……”蒼黎拉著我的手,聲音哽咽的叫我娘親。
這兩個我最愛的男人,也是最愛我的男人……我知道我傷心難過,他們比我還要傷心難過。
我知道我應該控製情緒,可是……
可是,我太難過了。
“阿彌陀佛!”和尚在旁邊念著阿彌陀佛。
漸漸亮了,太陽升起來了。
關肆抬手,『摸』了『摸』我臉邊的淚,在我耳邊輕聲道:“娘子,亮了!”
“亮了?”我從關肆懷裏抬起頭,看到東邊一輪紅彤彤的太陽,自己抹去臉上的眼淚。
關肆也幫我擦眼淚。
因為我和哥哥沒有父母照顧,身份又卑微,時候生活很苦,經常缺衣少食。
記得有一次,連續三沒吃到東西,我半夜餓醒,餓哭了。
哥哥哄了我半夜,都沒有哄好。
一直到第二太陽升起來,哥哥指著那太陽對我道:“妹妹你看,亮了。”
那時我不知是哭傻了,還是怎麽的,看到那太陽竟咧嘴笑了。
從那以後,哥哥就跟我約定: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隻要亮了,就把不開心事情忘掉。
這個約定隨著我們生活的變好,就很少用到了,但我卻一直記在心裏。
後來,教給了關肆。
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關肆還記得。
擦完眼淚,我朝著我住的房間伸手一抓,我的手機就出現在了我的手裏。
我快速打開手機,給我媽打個電話,問她起來沒。
我媽笑著她早就起來了,現在正在菜市場買菜,然後問我起來沒,在這邊玩的怎麽樣。
我隨便應付兩句,掛羚話。
電話剛掛完,就聽到關肆擔憂的問:“娘子,你要做什麽?”
我對關肆笑了笑,道:“夫君,和尚和黎兒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罷,我推開關肆,躍入空中,乘風而去。
“娘子!”
“娘親!”
關肆和蒼黎在我身後叫,我裝作沒有聽到,走的更快。
到了雙城,我感受到東南方向有一股清新脫俗的妖氣,但我沒做理會,徑直往我家趕去,直接穿門而入。
剛進去沒一會兒,我哥從房間出來,看到我,很是驚訝的問:“染,你不是去度蜜月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我沒有回答,兩步走過去,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往旁邊一拽。
我哥那一米八幾的大塊頭,就被我拽的摔倒在地。
“你幹什麽?你拽我幹什麽?”我哥生氣的質問,撐著地要爬起來。
我還沒等他起來,再走過去,將他從地上抓起來,又往旁邊一拉。
我哥那一米八幾的大塊頭,又朝著那個方向摔了過去。
“染,你怎麽了?”我哥這才意識到我的不對,倒在地上不起來了,皺眉問我。
“你我怎麽了。”我望著他冷笑,並朝他走過去。
前麵被我摔了兩次,我哥一看我走過去,嚇的連忙蹬腿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擺手大叫道:“你別過來,你別……”
“你們在幹什麽?老公,你怎麽坐在地上?”我嫂聽到外麵的動靜,從房間裏跑出來。
看到我嫂出來了,我哥怕我會傷害我嫂,急忙對我嫂揮手道:“快回去,別出來。”
“怎麽了?”我嫂不明白的問道。
我哥正要解釋,可那時我已經走到我哥身邊,將他從地上抓起,一把摔了出去。
看到我把我哥摔出去了,我嫂舉著手尖叫:“啊、啊、啊!”
“別、叫了,快進、去啊。”我哥真的很愛我嫂,即使被我摔的氣都喘不勻,還顧及我嫂的安危。
我嫂看了看我哥,又看了看我,又尖叫一聲,轉身跑進了臥室。
但她剛進去,就又尖叫著跑出來了,臉『色』慘白。
見她又跑出來了,我哥不明狀況的道:“不是讓你進去嗎,你怎麽又……”
我哥話到一半,忽然不往下了。
因為他看到關肆從他們的臥室裏走出來。
看到關肆竟從他們的臥室裏走出來,我哥臉上的顏『色』瞬間和我嫂臉上的顏『色』一樣了。
慘白慘白的。
“老公……”我嫂聲音抖的特別厲害,聽著像是快哭了,“我本想給媽打個電話的,但是……”
但是她剛拿起手機,關肆就出現了,嚇的她又尖叫著跑出來
“你、你……”我哥慢慢轉頭,將視線從關肆身上移向我,“染,你有什麽衝我來,別傷害你嫂。”
我本來就沒打算傷害我嫂,也沒打算傷害我哥——別看我連續摔了我哥三次,但我控製了力道,摔的並不重——但是我此刻心情很差,不想告訴我哥。
我再一次走向我哥,將他從地上抓起來。
正要摔,我哥抓著我的手,急急道:“染,你要殺要剮,我都隨你。但殺我之前,你能讓我死個明白不?”
“你想知道原因?”我看著我哥,麵無表情的問。
我哥連忙點頭:“想,想。”
“我還想知道原因呢?你為什麽那麽對我?你是我哥,我親哥啊。”到你是我哥的時候,我想到哥哥,心就難受的要死,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卻不想讓我哥看到,就再一次的將他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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