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我隻是輕笑,分毫不怵他,直盯著他的雙目,說道,“不要說我,在進入惡人的角色之前,你難道不是心善又熱血的人?”
我反問的一句話,審方聽得麵色大變,他身子劇烈顫抖了一會,突然仰天長笑,笑得有些許的癲狂。
半晌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大步往前走。
我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眼,跟一開始的時候那般,他的背影厚實中飽含著煞氣,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我皺了皺眉頭,大步跟了上去。
死靈之城。
從踏入城門的那一刻開始,一直走,所過之處,都是被黑風輕雨給籠罩著的薄霧之地!
這兒明明到處都是人,縱橫交錯的街道上時不時可以看到騎著烈馬長嘯而過的將士,但這兒卻給我一種死寂、淒冷、毫無生氣的感覺。
這兒……
無愧死靈之城這個名字。
還真的有夠死的!
噠噠!
一路疾走,清脆的腳步聲在四方震蕩,清晰入耳。
我記憶力超強,再者這死靈之城並不是迷宮,所以走路的時候,倒是記住了路線。
隻不過,讓我有些許抑鬱的是,這兒越往裏頭走,慘叫聲越大,看到的血色迷離越多。
街道兩旁的房子裏,透過窗戶,我看得清楚,有少女被吊在半空,正被一些劊子手殘忍的鞭打著。
啪!
啪啪!
打得聲音刺耳、入骨。
我聽得身子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這種鞭打聲音,讓我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幕幕。
那個時候,我十歲不到,雪兒才兩歲多。
那天,天寒地凍,我餓極了,牽著雪兒的小手,走得有些踉蹌,在一個拐角處,不小心誤撞了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大漢。
我當時有些惶恐的急急道歉了。但他仍然折了一根路邊的柳條,追上我,要打雪兒,要打我。
啪!
啪啪!
那刺耳的鞭打聲,就跟現在我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別打我哥哥!”
“哥哥!”
我到現在還記得雪兒因為護我被打得滿大腿、滿身都是鞭痕的一幕幕。
更記得雪兒大哭著跪地求饒,反被一腳踢飛的一幕幕。
啪!
啪啪!
刺耳的鞭打聲不絕於耳,一路走過,隨處可以聽見。
被鞭打的女子,大多年紀並不大,她們甚至於連跪地求饒的機會都沒有,被吊在半空,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此情此景,刺激的我一顆心都跟著沸騰了起來。
這就是現實!
現實就是如此!
沒有實力,隻會被欺壓、**。
很久以前我就明悟了這個事實,現在有幸成為一名喚神者,我很感激引我入門的田靈兒,我更感激上天給了我手刃仇人的機會。
以後……
但凡欺我者,辱我者、欺辱我親人者……
一律,殺無赦!
“哼哼!”
啪!
鞭打的聲音不絕,少女們大多數甚至於被打得慘叫聲都發不出來,隻是發出一聲聲無力的悶哼聲。
“勸你別再做無用功了。”
審方幾次扭頭看我,似怕我動刀,警告我,“這兒你要是動手了。小心別人狀告你。到時候你要是被關押進這鬼地方,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對於他這話,我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我當然不會現在動手。
我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動手。
這種地方,既然是袁家等大家族的大本營,我不但會把它給端了,還會禍水東引,讓牡丹學府早日發現這地,徹底把這禍患之地給滅了。
至於紀宥憐的計劃?
我的行動是在幫她,更是在快速催熟她的計劃。
相信她知道這一切,會感激我的。
我大踏步往前走著。
走了不知道多少裏,深入死靈之城腹部地帶後,拐入了一座七層塔樓。
“趙雪峰在塔樓之頂。走吧。”
審方幾個騰挪縱躍,疾速上樓,不多時,已經先一步站在了塔頂。
我緊隨其後。
“誰?”
塔頂正門處走出一人,麵有警惕,但看到審方後,鬆了口氣,“原來是審將軍。不知有何事?”
“開門。這位要見趙雪峰。”
“哦?”
守門人看著有五十歲上下,他麵有困惑地掃了我一眼。
我麵無表情地直視著他。
他嘿嘿一笑,點了點頭,轉身,拿著鑰匙把門打開,“按照規矩,進去的人最多待三個小時。閣下有什麽事呢,盡量快點解決。”
我沒有說話,徑直進去。
“我在外麵等你。”
審方看了看天色,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天可不早了。”
我仍然是沒有回話,隻是大步一邁,踏入了門內。
轟!
我剛剛進入,身後大門轟的一下關上了。
“誰?”
一聲清斥從前方傳來。
我循聲瞧去,隻見一人被鎖在我正前方的牆上。
他腳上、手上都帶著鎖鏈,脖子處也有。
鎖鏈很短,是鑲嵌在牆壁上的。
所以他整個人也幾乎跟牆壁貼在一起,根本難以遠離牆壁。
此刻,這人似聽到動靜,原本眯著的眼睛豁然睜開,雙目炯炯看向我。
這人英俊挺拔,麵有正氣,眼帶憂鬱,可不正是大鬧婚宴場的趙雪峰。
“是你!”
趙雪峰似乎認得我,看到我,愕然,繼而變色,“你是那個不喝酒的家夥!你這種怪家夥怎麽會來這?!”
“兄台真是好記性。”
我瞧了他兩眼,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溫聲說道,“這地兒隔音效果怎麽樣?”
“你問這話什麽意思?”
趙雪峰越發錯愕,困惑。
他被關押在這,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麽折磨,衣服幹幹淨淨,連臉似乎都被人清洗過,白白淨淨的,看著就似一小白臉。
不過想到他是趙家嫡係公子,宇文家族惹不起,便釋然。
“沒什麽意思。”
我耳朵聽了聽,外麵的風聲、雨聲絲毫都聽不到,當即明白這裏隔音效果必定超強,妙手空空展開,手動處,一份信件出現在手裏頭。
我走到趙雪峰麵前,把信件遞向他,“有人讓我送封信給你。”
“誰會在這種時候送信給我?”
趙雪峰眼中的茫然、困惑濃鬱到了極點,“而且還是讓你這種古怪的家夥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