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點頭,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那些淩亂的記憶,在慕晚的腦子裏糾纏著,然後慢慢的清晰。
慕晚將所有的記憶都接收了。
她記起來了,她被齊然打了一槍之後,就被南野救了,然後她變得像個孩子,非常依賴南野,而南野也對她很好。
想著南野對她的好,慕晚的心情突然變得異常的複雜。
蕭瑾深給秦薇打電話後,過了二十分鍾,秦薇便帶著牧牧過來找慕晚。
牧牧看到慕晚之後,眼睛紅紅的撲進慕晚的懷裏。
“媽媽,牧牧好想你,爸爸說你受傷了,痛嗎?”牧牧精致漂亮的臉上滿是擔憂。
慕晚看著牧牧那張和蕭瑾深一樣的臉,眼眶不由得一紅。
“牧牧,對不起,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記得牧牧了,牧牧會怪媽媽嗎?”慕晚將牧牧緊緊的抱在懷裏,一臉愧疚的看著牧牧問道。
牧牧伸出手,輕輕的摸著慕晚的眼簾,一本正經道:“牧牧才沒生氣,媽媽回家了,牧牧就開心,爸爸和牧牧一直在瞪著媽媽回家。”
孩子稚嫩的話語,讓慕晚淚流雨下。
她緊緊的抱住懷中的孩子,她沒有參與牧牧的成長,讓慕晚的心裏很難受。
“媽媽不哭,牧牧在這裏,誰要是敢欺負媽媽,牧牧將他打一頓給媽媽出氣。”
牧牧一臉認真的對著慕晚說道。
慕晚咬唇,看著牧牧精致漂亮的臉蛋,心中的愧疚越發濃重。
“吃飯吧。”
蕭瑾深看著慕晚抱著牧牧哭泣的樣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慕晚咬唇,看著蕭瑾深俊美的臉,抖唇道:“瑾深,對不起,我竟然忘記你了,對不起。”
“傻女人,說什麽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才會讓你受到這種傷害。”
蕭瑾深摟著慕晚的腰身,柔聲道。
“晚晚,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好。”慕晚看著男人英俊的臉龐,整顆心都不受控製的狠狠顫抖。
她想要回家……回到京城去。
“牧牧以後也是有媽媽的,他們再也不會嘲笑牧牧沒有媽媽。”
牧牧抱著慕晚的脖子,蹭著女人的脖子一臉嬌憨道。
牧牧的話,讓慕晚的心中一陣刺痛。
“對不起,牧牧。”
她真的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
“張口。”蕭瑾深看著慕晚愧疚的樣子,蹙眉,將湯遞到慕晚的嘴邊,讓慕晚張口將湯喝掉。
慕晚瞅著蕭瑾深俊美的臉,也沒有拒絕,張口將那些湯都吞進自己的肚子裏。
喝完湯之後,慕晚眨了眨眼睛,便有些困了。
“媽媽困了嗎?”
牧牧很聽話,沒有鬧慕晚。
慕晚摸著牧牧的頭發, 剛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眼前有些漆黑,她什麽都說不出來,便睡著了。
“媽媽,你怎麽了?”牧牧見慕晚突然閉上眼睛不和自己說話,他有些害怕的搖晃著慕晚的身體。
看到牧牧擔憂的樣子,蕭瑾深一把將牧牧抱起來,淡淡道:“不要吵媽媽,媽媽身體很虛弱。”
“爸爸,媽媽是已經找到回家的路了嗎?”牧牧聽蕭瑾深這個樣子說,真的乖乖的沒有在去吵慕晚了。
他緊緊的抱住蕭瑾深的脖子,將頭靠在蕭瑾深的胸膛,小聲道。
蕭瑾深垂下眼簾,眼眸帶著一股繾綣和溫柔道:“嗯,已經找到回家的路了,等媽媽身體好一點,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真的嗎?牧牧好像要回京城,不喜歡這裏。”
牧牧在蕭瑾深的臉上親了一口,便靠在蕭瑾深的懷裏閉上眼睛睡著了。
蕭瑾深看著一大一小,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將牧牧放在慕晚的懷裏之後,蕭瑾深給慕晚和牧牧蓋上被子,看著慕晚眼瞼下的陰影,男人的手有些顫抖的摸著慕晚的眼皮。
“晚晚,以後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
“想起來了了?”美佳林看著秦薇,怔愣道。
“是啊,晚晚終於醒來了,這一次真是因禍得福。”秦薇看著美佳林,心情大好道。
慕晚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們就可以離開英國,回到京城去了。
“是嗎?那真的是太好了,可是,南總真的會放過慕小姐嗎?”
美佳林的眸子閃爍著些許光芒,狀似擔憂的看著秦薇問道。
秦薇一聽,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沾染了些許的陰暗。
“南野那個男人野蠻又凶殘,不知道會不會攔著晚晚,不過這兩天,南野都沒有出現,大概是知道晚晚已經恢複記憶,自己沒有勝算,所以沒有出現。”
“真的是這個樣子嗎?我看南野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男人。”
美佳林深深的看著秦薇,淡淡道。
秦薇聽到美佳林這個樣子,心中也不由得染上擔心。
南野要是阻止慕晚回國的話,要怎麽辦?這裏畢竟是英國,這件事情,還真的是有些棘手。
“不管如何,我們都會幫晚晚,南野就算是想要強取豪奪,也要看晚晚願不願意。”
秦薇說完,便去廚房給慕晚熬雞湯。
美佳林看著秦薇離開的背影,唇異常冷淡的掀了掀。
沒想到,慕晚的記憶,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這是老天爺故意安排的嗎?
美佳林的眸子越發幽暗,瞳孔深處的鬼魅越發的濃鬱。
南家。
南野自從慕晚恢複記憶,就沒有去醫院看慕晚,他身上的傷也沒有什麽大礙了。
“巴雷,你說,我要怎麽做?”
南野叩打著桌子,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巴雷,笑得一臉冷酷道。
這些天,他不是不想要去醫院看慕晚,而是在醞釀一個計劃,一個將慕晚綁在他身邊你的計劃。
“慕小姐已經恢複記憶了。”巴雷恭敬的看了南野一眼,淡淡道。
“那又如何?”南野眯起眼睛,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直接射向巴雷。
“就算是恢複記憶又如何?我說慕晚是我的女人,她就是我的,我救了她,她承諾過,會一輩子陪著我,就別想要食言,如果她背叛我……我就殺了她。”
沒有人可以玩弄他南野的感情,沒有人……
巴雷被男人偏執甚至冷酷的話弄得後背一陣冰冷。
他抿著剛毅的嘴唇,看著南野眼底的陰暗,忍不住張口說道:“但是,慕小姐是因為失憶,才會……”
“讓人準備。”南野起身,對著巴雷冷冰冰的命令道。
“少爺真的要這個樣子做嗎?蕭瑾深在英國的勢力雖然比較弱,卻也不會善擺甘休。”
巴雷皺眉,有些擔憂的看著南野說道。
“你以為我會畏懼蕭瑾深嗎?動手。”南野沉下臉,說完便離開了書房。
他不會讓蕭瑾深和慕晚兩個人在一起,慕晚招惹了他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想的倒是美。
醫院。
慕晚醒來的時候,懷中一陣暖烘烘的。
她這一覺睡的很舒服,精神好了不少。
牧牧在慕晚的懷裏,依舊睡的很沉。
看著牧牧紅撲撲的臉蛋,慕晚整個心都軟了。
慕晚用手指,輕輕的戳著慕慕肥嘟嘟的臉蛋,牧牧感覺到有人在戳自己的臉蛋,似乎有些難受的伸出手,稚氣可愛的揮舞了一下手臂。
看到牧牧這幅樣子,慕晚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低下頭,在牧牧的眉眼上親了一口。
她剛親完慕慕,病房的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了。
慕晚還以為是蕭瑾深過來了,抬起頭就要和蕭瑾深說牧牧有多麽的可愛,卻在看到南野之後,慕晚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一愣。
她知道自己失憶的時候,很依賴南野,甚至……和南野有多麽的親密,想到自己那段白癡的日子,圍著南野轉,慕晚的心情,到現在都有些複雜。
“你……怎麽會過來?”慕晚啞著嗓子,看著朝著自己走進的南野,訥訥道。
南野眯起眼睛,盯著慕晚的眼睛看了良久之後,便用餘光看了躺在床上的牧牧一眼。
慕晚察覺到南野的目光之後,有些慌張道:“南野……謝謝你救了我還照顧我,我……非常感激。”
“慕晚,你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我什麽嗎?”
南野麵無表情的盯著慕晚,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將慕晚整個人都吞進肚子。
慕晚被南野用這種可怕的目光看著,手指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顫。
她垂下眼皮,啞著嗓子道:“我……對不起。”
那些承諾,是她失憶之後許下的,她覺得非常抱歉。
“你應該很清楚,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南野慢條斯理的看著慕晚,冷冰冰道。
慕晚的喉嚨有些幹,麵對著南野的樣子,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了。
“回到我的身邊,我不會計較你和蕭瑾深的事情,否則,我會讓蕭瑾深沒有辦法走出英國。”
“南野,我不愛你。”
慕晚聽到南野的威脅之後,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好幾分。
她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南野,自言自語道。
南野因為慕晚的話,雙手越發用力的握緊成拳,他盯著慕晚,表情陰狠道:“是啊,你當然不愛我……因為你已經恢複記憶了,你不記得自己對我許下的那些諾言了,是不是?”
慕晚的臉白的有些嚇人,她甚至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南野。
南野近乎嘲笑的看著慕晚,整個人都朝著慕晚走過去。
“慕晚,你想要蕭瑾深和這個小鬼死在這裏嗎?”
“南野,你不是這種人。”
南野給人的感覺,雖然是那種心狠手辣,但是慕晚很清楚,南野……並不是這種人,她相信南野。
南野聽了慕晚的話之後,不由得嘲笑慕晚的天真甚至愚蠢。
他眯起猩紅風流的桃花眼,一把扣住慕晚的下巴道:“你了解我嗎?”
“你是好人。”
慕晚固執的看著南野,啞著嗓子道。
南野是她的救命恩人,對慕晚來說,她感激南野……真的感激他。
“好人……啊。”南野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越發的大聲起來。
慕晚聽著南野有些陰沉沉的微笑,眉頭皺了皺,卻沒有在說話了。
南野冷酷的鬆開慕晚的下巴,轉而掐住慕晚的脖子。
男人的力氣很大,仿佛要將慕晚的脖子掐斷一樣。
“慕晚,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南野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就別想要反悔,你以為,我南野的感情,是可以讓你這樣隨意踐踏的?”
“南野……鬆手。”
被南野掐著脖子,慕晚的臉色有些難看,窒息的感覺,朝著慕晚奔湧。
南野肆意欣賞著慕晚此刻的樣子,笑得異常殘忍:“和蕭瑾深說清楚,和我在一起,聽到沒有。”
“我……不會和蕭瑾深分開,我們……已經分開的夠久了,南野,你救了我,我感激你,可是,我不會愛你,我已經……不是那個失憶的慕晚,對不起,我傷害了你。”
慕晚那雙清澈的杏眸,盯著南野,嘶啞道。
南野掐著慕晚脖子的手,越發的用力。
就在慕晚以為自己馬上就會被南野掐死的時候,原本掐著她的南野,卻慢慢的鬆開手。
南野抬起手,表情近乎溫柔的摸著慕晚的臉,自言自語道:“晚晚,你不是最喜歡哥哥的嗎?為什麽現在要和蕭瑾深在一起?他沒有能力保護你,你忘記了嗎?多少次,你遇到危險,蕭瑾深都沒有在你身邊保護你,能夠保護你的人,隻有我……也隻有我才可以保護你,不是嗎?”
“南野,謝謝你喜歡我,可是,我真的很抱歉。”慕晚看著南野陰沉甚至可怕的表情,心口的位置有些難受。
她不想要傷害南野,傷害這個她當成家人一樣的男人。
“既然不肯和我回去,我隻能采取強硬的手段了。”
南野冷冰冰的看著慕晚,抬起手,在慕晚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女人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昏死了過去。
看著昏過去的慕晚,南野冷淡的笑了笑,抱起慕晚纖細的身體,眼神陰暗的掃了一眼床上依舊睡的很沉的牧牧,麵無表情的帶著慕晚,消失在慕晚的病房。
……
蕭瑾深讓牧牧陪著慕晚之後,自己回去給慕晚親自熬湯。
雖然秦薇說,她來熬湯就可以,蕭瑾深還是想要自己給慕晚熬湯喝,看著慕晚喝自己親手弄得湯,蕭瑾深感覺整個心都激動的不行。
可是,當蕭瑾深帶著自己親手燉的湯來到慕晚的病房,看到的卻是躺在床上的牧牧,慕晚……卻不見了。
“晚晚,你在浴室嗎?”
蕭瑾深放下手中的湯,朝著緊閉的浴室叫道。
沒有人回應蕭瑾深,蕭瑾深的心口突然湧起一股不安。
他壓下心中的不安,朝著浴室走去,拉開門,以為會看到慕晚的身影,卻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