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了什麽,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迷迷糊糊聽到開門聲,好一會兒房門又被打開。
她聽到腳步聲一點點的走了過來,下一秒自己的頭就被人從枕邊輕輕抬起,靠在誰的大腿上,耳邊傳來那道熟悉低沉的嗓音,“乖,睜開眼,吃了藥再睡。”
皙白打開眼簾,懨懨的道:“先放著吧,我等會睡起來吃,現在,好困……”
“是中藥,涼了不能喝。”
“中藥……”皙白聞聲,直接將頭撇向了裏邊,“我不要喝中藥,太苦。
“不行。”不可置疑的口吻,聲線卻溫和很多,“調理你的身體,最起碼你也要喝夠半個月的。”
她強著語氣不喝,秀氣的眉線微微蹙起,“我不喝。”
“皙白。”沈墨北仍然耐著性子繼續哄,“生病了就要喝藥,難道你想一直這麽病著?”
皙白不再說話,而是直接從他身上下來,再次挪回被窩。
沈墨北的眉骨開始忍不住的跳動,掀開被子一把將她從被子裏掏出來,剛才溫和的俊臉瞬間變得生硬起來,“又不是小孩子了,吃個藥還這麽費勁,還是你故意這麽做,隻是想我嘴對嘴喂你?”
皙白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這個男人還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你好煩啊沈墨北,能不能讓我——”
‘安靜’這兩個字還未說出口,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慣了滿滿一口中藥水,捏著她的嘴巴,用舌輕而易舉的送入她的口中,幾乎是被迫的順著她的喉嚨滑了下去。
濃濃的中藥味讓上她忍不住的從床上彈起,對著垃圾桶一陣幹嘔。
沈墨北給她拍著胸口,一臉的警告,“到底是要自己喝還是我再喂你。”
皙白蹙著秀眉,忍不住嘟囔,“好苦……”
“行。”沈墨北點頭,剛要再去拿那隻盛了中藥的碗,皙白嚇得擋住了他的手,在男人沉沉的眼神中,自己拿起了碗。
沈墨北低笑,“這還差不多。”
皙白視死如歸的看著這碗中藥,最後下下狠心,捏著瓊鼻,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喝完最後一口,沈墨北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顆奶糖送入她的嘴裏嘴上忍不住嗤笑,“喝碗中藥跟喝毒藥似得,至於麽?”
皙白依然皺著眉,“很苦的好嗎?”
“以後沒次吃了晚餐半個小時之後都要喝一次,習慣就好了。”
他的很平常的一句話讓皙白一愣,默默的躺下,看著他深邃的眸子跟矜貴的五官輪廓,“你就這麽公然抱我離開好嗎?不回去了?”
沈墨北淡淡的道:“不回去了。”
“別人不會誤會我們嗎?”
“誤會?”沈墨北笑,眸底滿是諷笑,“我們之間難道是誤會?”
皙白不再說話,他說的也是,他們本來就是名義上的夫妻,別人誤會也是應該的。
想了想,她還是淺淺的說道:“你就放著你的小情人在一群男人堆裏,放心嗎?”
他睨著她,一臉的麵無表情,“我的小情人?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個小情人?”
“你昨晚沒有回家,難道不似跟常小姐在一起?”
“我說過我會對我們的婚姻忠誠,你不信我?”他似笑非笑,“如果我真有新歡了,那也肯定也是因為你做了什麽讓我不可饒恕你的事情,那樣的結果可能或許不止是找新歡那麽簡單的報複,你懂嗎?”
皙白搖搖頭,語氣裏依然虛弱,“我不懂,我們之間從來都是你主動我被動,從來都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看,我多乖,其實從來都是你欺負我,我哪敢得罪你。”
他冷笑,狹長的眸子星點深邃,“跟前男友回家,存不存在藕斷絲連的態度,這算不敢得罪我?”
皙白抿著唇,“我跟陸離是過去式,我的潛意識裏就不存在藕斷絲連,又怎麽會跟陸離藕斷絲連呢?”
沈墨北撫上她的臉頰,“皙白,你是我的太太,從你嫁給我開始,就注定這一輩子隻能是沈太太,懂嗎?”
他的語調很慢,慢條斯理的闡述,“如果哪天你背叛了我,可能連我自己都想不到會對你做出什麽來,所以,安分點,就做沈太太成嗎?”
皙白笑了笑,笑聲很薄弱,“說的就跟以後一定是我背叛你一樣。”
沈墨北眼神很淡,“希望你不會。”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思維。”皙白很無奈的笑著,“我們結婚之前,我以為你隻需要一紙婚約,但是結婚之後,我發現我越來越不能理解你了,你的霸道無處不在,甚至我在懷疑,你其實就是個變態……”
說著說著禁了聲,杏眸看著男人壓下來的俊臉,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男人笑,笑容較之前溫柔了許多,“變態就變態吧,誰讓你出現的那麽剛剛好。”
“睡吧,我給你揉肚子,會舒服一點。”
他說完,伸手進了被窩,溫熱的大手一下下的輕撫著她的小腹,很溫暖,皙白漸漸閉上了眼睛。
“沈墨北。”
“嗯?”沈墨北看了眼她已經閉上的眼睛,輕聲應下。
“有機會能跟Frank學東西,其實我聽看中你給我的這次機會的。”
“嗯,我知道……”
“所有能不能……”她緩慢睜開眸子,很認真的看著他,“能不能不讓那粒老鼠屎壞了Frank的好粥。”
“好,都聽你的。”
“真的?”
漫不經心從男人的眼底劃過,“真的。”
皙白忍不住笑出聲,“你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沈墨北淡淡的看著她,“不然我收回剛才的話?”
皙白蹙眉,“不要……”
沈墨北輕笑,“睡吧,好好睡一覺。”
皙白點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睡著,因為男人一直在很認真的給她揉著小腹,她沒出聲,洋裝熟睡。
沈墨北說他喜歡寵女人,她想應該是的吧,至少他現在的行為,一點點的鑽進了她的心裏,讓她無法自拔。
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沉沉睡了過去。
沈墨北這才將落在她小腹上的手拿了出來,給她蓋好了被子,走出了臥室。
皙白這一覺睡得很熟,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一點。
可能是藥效的緣故,她昨晚出了很多汗,燒應該退了下去,痛經也好了很多。
身上黏糊糊的,她從床上下來,準備去浴室泡個熱水澡,拖鞋沒找著,赤著腳丫正往浴室走。
浴室門卻在這時突然被打開,男人下身隻裹著一條浴巾,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一愣,忘了他還赤裸著上身,“你沒去上班?”
男人卻沒有回答她,看著她吃著腳丫在地板上站在,火氣不知怎麽‘蹭’的就上來,“鬱皙白,你不知道自己什麽身體?不穿鞋在地板上跑,你以為你是三歲孩子?”
皙白呆呆的看著他,“又不是一直走路,到浴室的路也就幾十秒……”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不悅的聲音打斷,“我要不在,洗完澡之後你不是也要光著腳出來?”
皙白抿著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下了頭。
沈墨北冷哼一聲,把她打橫抱起抱回床上。
又一句話不說的進了衣帽間,換好了衣服出來,又要去抱她,皙白微微側了側身子,“你幫我找拖鞋好了,不用來來回回抱我。”
“別的女人想讓我抱我都不屑抱。”他輕哼,“你好像不想我抱。”
皙白懶得跟他鬥嘴,撇撇嘴,雙手已經環上了他的脖頸。
似乎她這個動作取悅了男人,男人嘴邊勾出淡笑,彎下身子,抱起她,邊走邊道:“先吃飯,吃了飯再洗澡。”
皙白窩在男人的臂彎處,心裏柔柔的,“可是身上出汗出的好粘,我想先洗澡。”
沈墨北低頭看她,“昨晚就沒怎麽吃,早晨起的又這麽晚,你不餓?”
經他這麽一說,是覺得餓了點,她點點頭,算是依了男人的意。
吳媽早已做好了飯菜,皙白看了滿滿一桌子清淡的菜,登時就跨下了小臉,“好清淡啊……”
她本來生病就沒什麽胃口,還做的這麽清淡……
男人冷嗤一聲,將她抱在了餐桌前麵,“就你現在的狀態,還要求那麽高?病好了之後再改你喜歡的口味。”
說完,伸手給她舀了一碗湯,推到她的跟前,一邊涼涼的說著,“哪兒有我這麽好的老公嗎,伺候你伺候的這麽到位。”
皙白撇撇嘴,還是乖乖的喝起了湯。
一整頓飯她因為生病並沒有吃多少,但是吃了就比不吃強太多,身體比剛才下來的時候顯然有點力氣了。
等到沈墨北吃完,他又將她抱回了床上。
皙白看著他,“不是答應我吃完飯就可以洗澡的嗎?”
沈墨北摸摸她的臉,“過十五分鍾消化消化食物再說。”
他這麽親密的舉動讓皙白心跳猛地一跳,下意識的,她垂下了頭,麵上麵無表情的答應,“好吧。”
男人很準時,十五分鍾之後就要抱著她去浴室。
皙白一愣,連忙去推已經玩下身子就要去抱她的男人,“你幫我拿拖鞋,我自己走進去就行啊。”
沈墨北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一臉的懶散閑適,“不是我給你洗嗎?我以為你已經理解了我的意思。”
皙白愣是沒反應過來,“你給我洗……”
“對。”
“不用不用。”看著男人戲虐的眼神,她臉一紅,連忙擺手,“我又不是自己動不了手。”
此時男人已經將她抱到了浴室,試了試水溫,沒問題了才要脫她的衣服,一邊很自然的道:“看都看了,摸也摸了,還這麽害羞?”
皙白微微囧,“不習慣好嗎?你出去行不行?我自己洗。”
“不習慣也得習慣。”男人很執著,執著的不容拒絕,“以後我就是你的習慣,提早適應吧。”
我就是你的習慣……
皙白突然覺得,心口一點點的無限放大,很開、點點安心……點點,不一樣的感覺。
沈墨北看了眼她如緞般的長發,皺著眉道:“是不要先別頭發綁起來。”
皙白點頭,“我自己來。”
他也不會,任憑她挽起發兜。
皙白被他拉到花灑之下,溫熱事宜的水溫落下來,男人低著頭為她洗澡的樣子,溫柔而專注。
皙白透過氤氳的水霧看著他,“其實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你經常這麽給人洗澡嗎?”
其實她想問,你經常給女人洗澡嗎?
沈墨北聽出了她的意思,睨著她輕笑,“能讓我願意伺候的人不多,除非是我太太。”
皙白點頭,“也是,我是你太太。”
除去沈太太,她在他心上也就這麽些分量了吧。
她看著他笑,仿佛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仔細看他,男人靜默的樣子很柔和,讓她感覺到心安。
心房一旦被打開,她整個人就不再拘束,也是生病還沒好,站的時間久了沒力氣,整個人靠在他的身上。
突然覺得男人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等她抬頭看他的時候,男人的唇已經送了過來。
她呆呆的任憑男人在她的口中肆意遊走,擱在男人後背上的手,第一次主動的收緊。
長睫動了動,卻是閉上了眼睛。
一記悠長的法式深吻,男人最後放過了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喘著粗氣,有些咬牙切齒,“磨人精,你想憋死我是嗎!”
皙白本來就長著一副妖豔至極的臉蛋,偏生唇瓣紅腫,臉蛋被氤氳的水霧蒸的緋紅,勾的他心裏奇癢無比。
忍不住又輕啄了一下她,“可以嗎?”
她下意識的搖頭,很是委屈,“我還生著病呢!你屬狼的嗎?”
沈墨北忍了又忍,給她擦幹淨了身子,穿好了睡衣將她抱回了床上。
“再睡會兒,這兩天都別去公司了,在家好好養病。”
“嗯。”皙白看著他,“我沒事,你去上班吧,別耽誤你的事兒。”
因為給她洗澡,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濕透了,進了衣帽間換了套衣服,才離開了碧桂園。
房間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她剛剛來了睡意,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滑動手機接起,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那端陌生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您好,是鬱皙白小姐嗎?”
“是,我是。”
“我們是海城第一監獄的。”對付報出來的名字讓皙白一驚,緩慢從床上坐起來,聽著那端又道:“何名盛跟你是什麽關係?”
何名盛……
何叔叔怎麽了?
皙白一愣,緩了一陣才道:“是我好朋友的父親。”
“他突發舊疾,時日已經不多了。他說想見你,你要來嗎?”
……
皙白想都沒想,打車去了獄警報的醫院。
剛到的時候莫凝兒剛從病房裏出來,她看到她的時候,對方也剛好看到她,四目相觸,皙白輕笑,“莫大明星也來了?這麽光明正大的來看你前夫,慕大老板這麽大方?”
莫凝兒取下了墨鏡,看著她的眼神很清冷,“怎麽會,畢竟死者為大,深怎麽會跟一個快要死的人計較一些沒有的呢?”
皙白淡淡看著她,攥緊的拳頭鬆開,凝著她的目光很冷,“莫凝兒,你有必要說的那麽冷漠嗎?雖然你是為了慕深才嫁給他的,可再怎麽說他也曾經是你的丈夫,何叔叔死了,你就不怕他死後做鬼也不放過你嗎?”
莫凝兒的瞳孔皺縮,凝著皙白,一臉的冷笑,“皙白,你搞清楚,是他叫我來的。”
皙白的眉頭蹙起,“他叫你來?”
莫凝兒點頭,展顏笑,“對,你進去吧,他有事交代你。”
說完,她便重新戴上墨鏡,越過她走了出去。
皙白推門而入,一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已經隻能靠氧呼吸的何叔叔。
看到她來,他眼睛動了一下,皙白眼睛一紅,急忙走到了他跟前,看著他灰敗的眸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這樣,上次去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何叔叔的手指動了一下,指了指氧氣罩,皙白授意,摘了下來。
她看著他勉強對她笑了一下,“阿白,你來了……”
阿白……
這個名字隻有她死去的父親跟何叔叔才會這樣叫她,小的時候她經常去舒默家玩,何叔叔對她很好。
她哽咽了一下,“怎麽會這樣?上次去看您的時候不是好好的?”
“哎,人老了……不行了。”何叔搖頭,喟歎,“阿白,叔叔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嗯,您說。”
“早晨的時候……經監獄允許,阿默來看過我。”
咳咳咳……
幾聲激烈的咳嗽聲,何叔緩了一陣又道:“我知道……她心不甘,特別是看到我這幅樣子之後……報仇的心思更重。”
他現在的身體,連說一句話都費力的不像樣子。
溫涼的淚水不知什麽時候掉了下來,何叔的聲音再次蔓出,“能不能幫我勸勸她……讓她不要再想著報仇這樣的事了……她鬥不過他們的……如果勸不動,就幫我看著她……何叔闖蕩了一輩子……就剩下這一個唯一的女兒了……”
“好。”皙白咽了口唾液,“我一定會幫您守著她。”
“謝謝你……阿白。”他看著皙白滿臉的淚痕,有些恍惚,“可能……這就是我的報應吧,年輕的時候沒少做壞事……”
“阿白,你要好好的,跟舒默都好好的……”
……
出了病房,皙白靠在冰冷的牆上,顫抖著身軀,眼淚不受控製往外湧。
人情冷暖,何叔叔輝煌了一輩子,卻在中年的時候落馬,甚至送命。
舒默……她突然想起她,現在最難過的應該最屬她了吧。
她抹掉臉上的淚痕,拿出手機,調整了心態,撥通了沈墨北的電話。
電話接通,傳來男人低沉溫和的嗓音,“睡醒了?”
“我沒睡。”皙白看著地麵,眼神很淡,“在外麵。”
沈墨北聽出了她的失落語氣,卻還是忍不住的埋怨她,“在哪兒?生病了還往外跑?”
“沈墨北。”她很認真的問他,“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沈墨北沒說話,聽著她溫淡的嗓音慢慢的說出來,“何叔叔快不行了,能不能幫忙打理一下,讓舒默這兩天能陪在何叔叔的身邊,讓何叔叔臨走之前不留遺憾……”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啞,最終忍不住哭出了聲。
男人沉默了很久,最後歎息著出聲,“好,我現在就讓人去處理,你別哭,現在在哪兒,我現在去接你。”
“不用。”她撐起身子,慢慢走出醫院,“我現在要去監獄看舒默。”
“好,我讓吳叔去接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
吳叔很快就到了醫院門口,他們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才到的海城第一監獄,沈墨北的關係,自然很快見到了舒默。
舒默比她上次見到她的時候更加不好,整個人看上去又瘦了一些。
“皙白。”她的睫毛上掛著淚珠,樣子看上去很憔悴,卻依舊在笑,“很快,我就會是沒爹沒娘的孩子了。”
皙白看著她,幾絲哽咽,“別這麽說,你還有我。”
舒默還在堅持笑著,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嗯,我還有你。”
“我已經跟沈墨北說好了,何叔叔最後這幾天,你會陪在他身邊,消息應該很快就會下來了。”
舒默抹了一把眼淚,“謝謝你皙白。”
皙白看著她,“印章我已經找到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獄?”
提到出獄,舒默的眼睛冷了下來,滿目仇恨,“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定不會!”
“嗯,我知道……”
她知道舒默的性子,所以不會去阻止她,阻止沒有用,甚至可能會導致她遠離她,自己行動更危險的地步。
既然勸不了,那就守候她,總之,她不會讓她出事。
……
懷著沉重的心情從監獄裏出來,卻突然收到Frank的電話。
那端,男人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沈墨北讓我給你們設計婚紗你知道?”
“我知道。”
沈墨北有跟她提過,她確實知道。
“死慕深非要我給她的女人設計一套,你的婚紗圖我剛剛做出來,剛好被莫凝兒看到,她好像很喜歡,你現在要不要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