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之後,時妍和蘇慎一起把鍋碗瓢盆洗幹淨,然後打道回府。
謝雋手裏的照片已經拿回來,至於比箭,下次了。
時妍的體力值並不是很好,累了一天,回到家衝個熱水澡就躺下了。
昏昏沉沉中,她又夢到了媽媽和姐姐。
十裏鋪橋頭細雨如煙,柳條拂動,媽媽抱著三歲的姐姐站在柳樹下,兩雙漂亮的大眼睛凝望著她,也不說話,隻微笑。
她驚喜極了,伸出手臂,想去擁抱她們。
可是她們和自己之間好像隔了一層杳渺的煙霧,永遠也靠近不了。
她沿著石拱橋拚命的跑,想要穿透這層煙,但跑完了所有的橋,媽媽和姐姐就不見了,隻剩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顧慕延的離去,讓她失去了媽媽最後遺留給她的一絲牽掛。
心好痛。
…
傅臨鈞也已經洗漱完畢,雙手環抱倚在門後,思緒沉浮不定。
他是個有情感潔癖的人,潔身自好到令人發指。
連朋友們都感到納悶,經常背地裏議論他是不是身體有什麽毛病?
傅臨鈞從不屑解釋,也不參與這些無聊的話題。
可是今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完成爺爺給的任務,還是潛意識裏已經接受她妻子的身份,亦或是動了心。
才去做一件以前不感興趣的事,履行當丈夫的義務。
傅臨鈞拉開抽屜,拿出備用鑰匙,抄著白布走向時妍的臥室。
可一擰開門,就聽到若有若無的抽噎聲。
她在哭嗎?傅臨鈞心頭莫名一揪,抬指輕輕打開一盞壁燈。
女人果然在哭,一手壓在額上,眉頭緊蹙,表情像個無助的孩子,淚水不斷地從她緊閉的眼角溢出,凝聚於睫毛,在燈光下閃著美麗的光。
做噩夢了嗎?
傅臨鈞走過來,想要搖醒時妍,但最終還是改變主意了,幫她抹去眼角的淚痕。
女孩的皮膚微涼,傅臨鈞不由得腦補出她冷得瑟瑟發抖的樣子,頓覺不忍離開,果斷掀開被子,在時妍身側躺下。
然後非常小心地把她的腦袋搬到自己的臂彎上,手放在她腰下一攬,整個兒摟進懷裏。
時妍好像已經熟悉了他的懷抱,依賴的往他懷裏拱了拱,又撒嬌似的哭了幾聲,然後安心的睡了過去,沒再落淚。
傅臨鈞揚了揚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心裏異常的充實和滿足。
仿佛就這樣擁抱著,已經很幸福了。
至於爺爺給的任務,今晚無法完成。
下次了。
倦意不知不覺的襲來,傅臨鈞低頭又看了乖女孩一眼,薄唇緩緩地落下,細密的遊走在她的眼皮,鼻梁,唇角,輕如羽毛,帶著幾分嗬護的味道。
晚安。
我的新娘。
夜,靜謐而溫柔。
緊密相擁的兩個人,就像一幅美麗的畫卷,有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
而住在另一個豪宅區的謝家,此刻卻炸了鍋。
謝雋心裏不痛快,回到家會繼續灌酒,喝得爛醉也不肯停下,家裏人死命追問,也問不出個頭緒。
隻能從他隻言片語的醉話中,得知他喜歡的女人被搶了。
還是被傅臨鈞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