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妍捂著腦袋,原路返回。
被大雨淋透的她,背影看起來很淒涼。
正走著,突然腳下一滑,她的身體失去平衡,猝不及防的跌進了路邊的大坑裏。
“臥——槽,救命!”
傅臨鈞恰好從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幕,趕緊踩了刹車,本能的想要倒回去救人,可又猶豫了。
讓她受點懲罰也好,太囂張了,擰不清自己的分量,總在作死的邊緣試探,煩到他了。
而且這裏本是一片亂墳崗,正施工起墳中,雖挖得很深,但都是軟泥,不會摔壞她的。
傅臨鈞重新開動車子,幾米後,又是一個急刹。
手指緊握方向盤,黑眸閃過一道糾結。
瞥見副駕駛遺落了一隻拖鞋,他勉強找到回去的理由,將車子倒回,停在女人跌下去的位置。
然後彎腰撿起那隻遺落的拖鞋,施恩般丟出車窗外。
“啪!”
時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坑裏爬出來,剛露一個頭,就被不陰物體襲了臉,又被砸了回去。
“嘭!”
傅臨鈞:“……”
輪廓分陰的俊龐上,有一絲歉意一閃而逝,還夾雜著少量的憐憫和自責。
他本意真是好的,畢竟赤腳走路很危險,踩到玻璃會得破傷風的,誰知會這麽巧?
時妍四仰八叉的躺在泥窩裏,臉上蓋著一隻拖鞋,狼狽至極。
“誰?是誰——”她一把掀開拖鞋,像隻被踩到尾巴的狗,氣急敗壞的跳起來,咆哮不止。
傅臨鈞微微歎了口氣,推門下車。
看到凶萌凶萌的女孩,他又有些忍俊不禁,握拳抵著唇,輕咳一聲,分散想笑的心情。
這丫頭的出現雖不討喜,但——
“是你!”
見男人自上而下的俯視著她,眼裏還隱隱跳動著笑意,時妍氣得哇哇大叫,“姓傅的你這個萬人輪的壞種,滿肚壞水的渣子、敗類、魔鬼!沒爸爸媽媽管的野孩子!你等著,老娘早晚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傅臨鈞心頭的那絲歉意,瞬間蕩然無存。
沒爸爸媽媽管的野孩子?
她罵得太狠了。
跟揭短沒區別。
因為他父母早些年被一場大火燒死了,很慘。
“砰!”他轉身上車,重重關上車門。
“哎,別走啊,那什麽……看在你長得比較帥的份上,就算了唄,拉我一把啊!”時妍暗恨自己太衝動了,想要扭轉局勢。
可傅少已經啟動車子,滅絕人性的開遠了,眸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唯有濃濃的嫌棄在蔓延。
隻不過,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終有一天會為這個讓他厭惡的女人,不惜傾家蕩產,用命來換,也要和她在一起。
…
黑色的豪車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時妍又冷又餓又怕又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這時,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賊頭賊腦的開了過來。
車裏坐著一對珠光寶氣的母女,她們是時妍的繼母司玉,和繼姐時晶。
她們一大早就守在傅宅不遠處,和時淼裏應外合,就算時妍不被傅老太爺整瘋,她們也能正確補刀。
誰知時妍竟然這麽好運,和傅少領證了。
母女不由得檸檬了,時晶更是妒忌的眼睛滴血,驅車遠遠跟著。
不成想峰回路轉,時妍不光被拋在半路淋雨,還兩次掉進墳坑裏,看來是特意虐的。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