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讓他心神一愣。
那是包裏的手術刀……
用來救人的。
沈亦塵看了眼不斷圍上來的厲靈,猩紅的眼瞳在夜裏顯得觸目驚心。
他們也是人的形態,但是體毛很茂盛,弓著腰,僵硬的關節“哢哢”作響,
更像是野人。
沈亦塵握緊了手術刀,很小,但是出現在他手裏卻是無端的舒心,仿佛他手裏出現些別的什麽都會顯得格格不入。
就像謝清堂曾經所說的,這個人的雙手生來就是握手術刀的。
一隻又一隻地撲上來……
沒錯,是撲上來的。
他們似乎不太會行走,但是彈跳能力卻是驚人。
硬碰硬顯然是不行的。
沈亦塵隻能躲避。
他要避免自己受傷,因為對於這些未受教化的厲靈而言,生靈血液無疑是最好的興奮劑。
雨漸漸下大了,直貼在額間的碎發有些遮住了眼,沈亦塵的白襯衣上濺上血液,手術刀上的血混著雨水滴落在地。
漸漸的,他有些體力不支。
圍上來的厲靈數量太多,生命力頑強得令人發指。
沈亦塵現在都有些懷疑了,當年兩界大戰時,卿若非用了這些厲靈怎麽可能會敗?
不對。
他突然想到。
像他們這樣未受教化過的厲靈有著與生俱來的群居習性,就像是……狼。
群狼會有首領,那麽……這些人也應該有發號施令的首領才對。
會是誰呢?
他一邊防守一邊仔細觀察。
嘴角微扯,笑意不達眼底。
就是他。
男人靈活躲閃,不知何時離領頭人已經很近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製住了那個人的手腕,一個用力,似乎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麵上雲淡風輕實則是用盡全力。
一個翻轉,小巧而泛著銀光的手術小刀在沈亦塵的指尖轉了幾圈,換了方向,最後穩穩的抵住了它的脖子。
修長,節骨分陰的一雙手混著血跡,滴落在純白的大理石上。
他轉身,瞥了眼四周圍上的人,用警告的眼神掃視著他的手下。
他在賭。
很顯然,突然安靜下來的環境預示著他賭贏了。
像是野獸在蹲守自己的獵物一樣,他們遊走在沈亦塵四周卻再不敢上前半步。
群狼無首便再無所懼。
沈亦塵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沒有用空間結界鎖住他們,而是破天荒的放他們離開。
那些一向生活在深山大海裏的東西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市區?
說背後沒有人有誰會信。
隔山隔海地也要來這裏圍堵他會是誰授意?
隻有可能是水雲間了……
卿若非。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這個名字,記得上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第十世界。
他是厲靈的尊上大人,發起兩界之戰的主使人。
戰敗後由空間管理局判刑獄四十萬年,最後是大人於心不忍改判的三十四萬年。
算算日子,他應該離開空間間隙了。
放他們離開,也算是給他們身後那人的警告。
即使他沒有靈力,但也不代表他們第六世界好欺負。
沈亦塵煩躁地撩了把頭發,白色的襯衣混著雨血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他長歎了口氣,看了眼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雨傘和背包……
靠……
他覺得他都想罵人了,他的報告資料啊,為數不多的醫學書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