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回到我們自己的領地,但我並沒放鬆多少,成天提心吊膽的。尤其是和樓少棠一起外出,隻要有人多看我們幾眼,我都會特別警惕,就像一隻遇到了危險,弓起背,炸開尾巴的貓,全身都豎起防備。
樓少棠對我這樣敏感很是無奈,但他也知道我是擔心他,所以除了一再寬慰我,就是派了比平時更多的保鏢保護自己還有我,讓我放心。
這種神經質的狀態在平安的度過了2周後,才漸漸回歸以往的正常。猜想也許翟靳真的僅是警告樓少棠而已,因為樓少棠也不是吃素的,真要對付他也沒那麽容易;又或許他還是念在過去的兄弟情誼,既往不咎了。
我很希望是後者。
至於我和翟靳錯上床的事,我不再刻意去想,也不再哀怨悲痛,就當自己是被狗咬了。隻是起初對和樓少棠親熱有些抵觸,找借口拒絕過好幾次,但後來怕他起疑,也架不住他狂熱的激晴撩撥,我才漸漸地放下心理包袱,和他回歸到以往的正常頻率。
這段期間樓少棠還是一次沒回過景苑,沈亦茹終是憋不住,放下麵子來城南公寓找了樓少棠。畢竟是自己媽,樓少棠沒有將她拒之門外。
通過這件事,沈亦茹已是十分清楚她與我之間,在樓少棠心中的地位孰輕孰重,所以見到我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怒視,但還是有點不太待見。
我無所謂,對她也同樣冷冷淡淡的,給她倒了杯水後,就去到一邊玩手機遊戲不理她了。
她來的目的除了是思念樓少棠,來看看他,更重要的還是老調重談,想要回恒恒,不過被樓少棠一口回絕。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她私底下一直都有和恒恒保持聯係。我們也都理解,所以樓少棠還是裝傻由著她的。但原則問題,樓少棠堅絕不讓步。
又碰了釘子,沈亦茹自是不開心,可也束手無策。自己生的兒子,脾氣她比誰都了解。
這個希望落了空,她隻能退而求其次,讓樓少棠每個禮拜天還是回景苑陪她吃吃飯什麽的。
樓少棠沒答應,但也沒拒絕。我心知他是在以我態度為準。
我當然不同意,沈亦茹以前對我那樣囂張,現在也該讓她嚐嚐苦頭。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讓她如願。
家裏不再有糟心事讓我煩惱,公司也同樣讓我心情舒暢。
“雅妍”開發精油產品的事,從我們法國一回來就已開始著手。有樓少棠的協助,一切都特別順利,他動用自己的影響力,邀請到國際最知名的芳療師做產品顧問,和國際一流的研發團隊,所以僅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第一款係列產品就問世了。
新品發布會理所當然是在天悅中心舉行。當天,不止海城所有媒體到場,還有當紅明星助陣,這一切也全是樓少棠的功勞。發布會異常成功,產品一炮而紅,每家店銷售業績全都比平時翻了幾番。
晚上,我在會所包了個總統房開慶功宴。樓少棠本也要來的,但在來的路上突然接到美國分公司電話,說樓元海捅了什麽婁子,他急去解決。
說起這個樓元海,我也是服了。原以為他被老爺子流放到美國會消停,可並沒有,總是隔三差五地弄點事情出來給樓少棠使絆子。不過那些在樓少棠眼裏全是幼稚的小打小鬧,他輕易就解決了。
加之一直有派眼線盯著,樓元海一有風吹草動,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在樓元海行動之前就做了應對措施,所以也沒掀起什麽大浪。有時他甚至索性睜隻眼閉隻眼,當看猴戲一樣任樓元海自玩自耍。
不過最近,因為喬宸飛欲和樓少棠奪位,樓元海的動作有點頻繁,估計是在幫著自己兒子策動鋪路。所以樓少棠不得不上心,這次才會親自去美國。
和秘書合唱完一首歌,我起身去洗手間。經過一間包廂時,服務生正巧開門從裏麵出來,我下意識往房裏看去。
隻見寬大的真皮沙發上歪倒著個男人,他仰麵朝天,腦袋似是很沉重地枕在沙發背上,手上的酒杯傾斜著,杯子裏的酒液正緩緩流到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白色手工襯衣上。
身前的茶幾上、地上全是酒瓶,有喝剩一半的,還有沒開過的,但大多數是空的。快節奏的重金屬音樂開得震耳欲聾,刺得我耳膜發痛。
看來是喝高了。
我訕笑地搖搖頭,剛要繼續往前走,男人忽然抬起頭,身子傾向前,搖搖晃晃地伸出手,欲去拿茶幾上的酒杯。
我定晴一看,竟然是喬宸飛,驚詫萬分。
“宸飛?”我急切地擋開服務生,疾步走進去。
喬宸飛酒量比樓少棠還差,所以平時基本不喝酒的,怎麽今天喝這麽多?
聽見我叫他,喬宸飛頓住手,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朝我看過來。
因為喝了太多酒的緣故,他反應有點遲鈍,隔了半晌才叫道:“小穎?”
他聲音嘶啞,表情也微微有些詫異。可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他用力眨了下眼睛,又甩了甩頭,等再次睜開眼,我已走到了他跟前。
當確認真是我,喬宸飛瞬時像被人施了定術,怔怔望著我。這時我才發現,他眼圈很紅很紅,像是哭過了。
“宸飛,你怎麽了?”我看眼茶幾上的酒瓶,很是擔心他。“為什麽喝這麽多酒?”
他回過神,突然抱住我腰,頭埋在我肚子上。“小穎,我該怎麽辦?”
他身體顫抖,一股溫熱的液體浸透我腹部的布料。我驚訝的同時心被燙了一下。
“怎麽了宸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抓住他兩條手臂,輕拉開他。
他已是滿麵淚水,“Yvonne,”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像在強壓著心痛,“Yvonne,她懷孕了。”
我怔了幾秒,反應過來,“Yvonne懷孕了?”我很吃驚,萬萬沒想到。“她,她告訴你的?”
喬宸飛點頭,手抹了把眼睛。眼淚被抹去,可悲傷卻深刻地映在眸底。
“別難過,說不定是她騙你的。”我不相信Yvonne,為了拴住喬宸飛她什麽事做不出?什麽謊不會說?
“已經確認了,下午我和她一起去醫院又做了次檢查。”喬宸飛語氣是心如死灰,眼神空洞的沒有一絲希望的光。“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和她不過就一次而已,為什麽就中了?!”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麽這麽巧,才一次就中了。猶記得當時他跟我說,他沒做安全措施的時候,我還曾替他擔憂過這個問題,誰知道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小穎,我這輩子再也擺脫不了她了。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他眼淚再次簌簌而落,悲痛的麵容布滿絕望。
我好心疼,抿住唇瓣,不知道該說什麽,肯定不是恭喜,但安慰吧又沒有用。如果非要找一個點來寬慰的話,那就是Yvonne愛他,這輩子都會全心全意地對他好。可問題是喬宸飛並不愛她,不僅不愛,還恨。
一輩子和一個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更不必說是痛恨的人,那堪比在地獄中受煎熬。
沒有孩子還好,他們可以互不相幹,各過各的。但現在不同,他們有了孩子。
和樓少棠一樣,喬宸飛也是一個極有責任心的男人。Yvonne是不可能把孩子打掉的,既然生出來,他就一定不會拋棄。這也就意味著,為了孩子,以後他不得不與Yvonne朝夕相對。
此時此刻,我不禁再次感慨命運弄人,如果不是當初……
打住打住!想那些一點意義也沒有,如果不是那個當初,我現在也不會和樓少棠相愛。說起來,我反而應該感謝。
隻能說一切都是天注定。即使對喬宸飛來說是殘酷的,可再悲哭命運,他也隻能屈服。
我幫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現在送他回家。
“走吧,我送你回去。”我一手拉他,一手去拿沙發上他的西裝。
他甩開我手,痛苦又惱怒地低吼,“我不回去!我討厭那裏!那裏不是我的家,不是!”
我無奈地歎口氣,覺得很是諷刺。景苑又大又奢華,是富貴、權勢和地位的象征,但卻讓樓家的2個男人都不想回去。
“我們不回那裏。”我重新去拉他。
因為喝得太醉,他腦子轉不了太多彎,所以沒追問我去哪裏,更沒有精神和力氣再去拒絕。我叫來服務生幫忙,一起將他弄到我車裏。
本想去酒店開間房,但看他醉得太厲害,如果要吐啊什麽的,沒個人在邊上照顧不行,而且萬一被狗仔碰到,他們亂寫一通就麻煩了。於是,我把他帶去了城南公寓。
進到屋子,剛把他放躺到沙發上,還沒來得及幫他脫鞋,包裏的手機就響了,我拿出一看是樓少棠。
我詫異,飛紐約至少15個小時,按理他現在應該在天上,怎麽會給我打?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這樣想,我一下緊張,立刻滑開接聽鍵,“老公!”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聽我聲音緊張,樓少棠反問我,聲音比我更緊張。
“我沒事。你怎麽了?怎麽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是出什麽事了嗎?”我連珠炮似地問他。
知道我為何這樣緊張了,樓少棠笑起來,語氣變得輕鬆,“沒事。飛機剛出了點小故障,在東京迫降了,我現在成田機場,等換乘另一班機再過去,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
他的話如一股暖流淌進我心裏,將我不安的情緒通通融解,我揚起唇瓣。
“慶功宴結束了?”可能是聽我這裏比較安靜,樓少棠猜道。
“嗯,”我走回玄關換拖鞋,“結束了,已經到家了。”
我邊說邊往陽台的方向走,才走了2步,喬宸飛幹啞的聲音響起,“小穎?”
我腳步一頓,電話那頭也瞬間沉默。
很顯然,樓少棠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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