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無意間聽到翟靳和他屬下說的,不知道那是什麽。”
我壓住加快的心跳,鎮定自若地說謊。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我被注射過,否則他一定又會去找翟靳算賬,依他的性格他會和他拚命。我不希望他們再有任何牽涉,也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更不能讓他知道我因為這毒產生幻覺而和翟靳發生關係的事。
樓少棠會意地笑了笑,笑意裏有對翟靳的冷蔑,“那是一種新型毒-品,剛研製出來不久,目前還沒有在市場上大麵積流通。”
“它是種什麽樣的毒,和海洛-因之類的有什麽不一樣?”我追問。之前翟靳跟我說這種毒危害不大,可我覺得他是為了安慰我才那樣說的。
“和海洛-因、冰-毒那些相比,‘地獄天使’的毒性略小些,但成癮性卻比它們強,一旦染上非常難戒,而且吸食後的感受也與那些不一樣。它會先讓人渾身難受得像要死了,在接近死亡臨界點的時候又慢慢變得如飛天般舒服,繼而產生幻覺,X欲高漲,愉悅感無限放大,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和興奮。”
他說的全中。我當時就是這樣的感覺,在我幻覺與樓少棠做曖的時候,我真是極度的歡愉,比以往每一次都要high。隻是萬萬沒想到,真正給予我那份美妙感覺的竟是翟靳!
我表麵不動聲色,但手掌已緊攥住皮椅,因內心太過絞痛和憤怒,指甲深深地嵌進真皮裏。
“知道這毒出自誰之手?”樓少棠冷笑了聲。
我漸漸鬆開手,一臉不知地望著他。
“翟靳。”
我震驚萬分,瞠大眼睛,“你是說這毒是翟靳做的?”
他還會製毒?!
“當然不是他親手製作,但配方全是他一人研製的。”
見我驚怔地說不出話,樓少棠又笑了笑,這份笑意不是之前的冷蔑,而是帶了幾份欣賞的,“翟靳和我們普通認知的黑幫頭目不一樣,他除了會殺人,還會很多很多東西,可謂博學多才。他曾對我說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不是肩負家族的使命,他會去做一名普通的大學教授,教書育人,專心做學問。”
默了幾秒,樓少棠似是有些扼腕地歎了口氣,“可惜,這就是他的命,他的一生注定是要在腥風血雨中度過。”
我不懷疑樓少棠的話,翟靳有多學識淵博,在初來法國他帶我遊覽巴黎名勝時就已經知道。
突然想到四個字,身不由己。還有四個字,命運弄人。
可,人不就是要認命?!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我深受其害的毒物竟然是他的“傑作”。
諷刺,真是太諷刺了。
我不知道現在他又是何感受,會不會與我一樣?
轉臉看向窗外,先前還明媚晴朗的天不知何時變陰了,遠處天邊飄著幾片烏雲,看情形是要下雨了。
車剛停穩在酒店門口,早早等在那裏的小宇和樓安琪就焦急地朝我們跑了過來。我推門下車,腳剛著地還沒站穩,就被小宇一把抱住,“姐。”他聲音帶著哭腔,“姐你沒事吧?”
我知道他是緊張擔心我,但還是忍不住責了他句,“一個大男人,哭什麽?”拉開他,抬手抹掉他臉頰上的淚,“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有你姐夫在,我能有什麽事!”
我嘴上在責備他,心裏其實也挺酸的。在當時被南美人的保鏢用槍抵著腦袋的那個生死關頭,我腦子裏隻想到兩個人,一個是樓少棠,還有一個就是小宇。我害怕極了,怕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小宇吸了吸鼻子,拉著我左瞧右看了番,見我確實沒什麽事,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這邊剛安撫好小宇,他身旁的樓安琪又憂心地問道:“小穎姐,到底是什麽人抓走你的?他們為什麽要抓你?”
怕說出真相他倆會心驚膽戰,我謊稱:“他們抓錯人了。”
樓安琪表情很是驚異,剛要再問什麽,就被樓少棠截斷:“好了,你小穎姐累了,有什麽問題等下再問,先上去吧。”
他牽起我手,越過他們朝酒店裏走,小宇和樓安琪跟在我們後麵。
到了房間,我立刻去洗澡,脫光衣服照鏡子,白皙的身體上布滿深淺不一的吻痕,我分不清哪些是樓少棠的,哪些是翟靳的。
我想不通,翟靳在看見我身上這些樓少棠烙印下的愛痕時,是如何再吻得下去的?他不覺得膈應嗎?
變態!
打開花灑,我拚命搓洗,可這畢竟不是汙漬,任我如何使勁都洗不掉,但它又是比汙漬更髒,更讓我覺得惡心。
強憋了許久的眼淚肆無忌憚地從眼眶裏洶湧奔流而出,嘩嘩的水聲掩蓋住了我嗚咽的哭聲。
浴室的門突然被敲了幾下,“老婆?”
樓少棠略顯緊張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我耳朵裏。
我停下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洗了很久了,皮膚都被我搓得通紅,碰一下有點痛。
他應該是擔心我在裏麵出了什麽事。
我忙衝了把臉,把眼淚衝刷殆盡,關掉花灑,衝著浴室門道:“馬上好了。”
哭得太久,我聲音有點囔,但因為隔了道門,樓少棠沒有聽出來。
“好。”他語氣明顯是鬆了口氣的。
換上幹淨的衣服我照鏡子,還好眼睛沒哭得太腫,就是有點紅。如果樓少棠問起來,我就說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我嘴角努力拉開一抹笑,心裏默默安慰自己:塗穎,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哭也改變不了什麽,堅強一點,向前看吧!隻要樓少棠永遠不知道,那麽一切就不算是壞的。
出了浴室,見小宇和樓安琪不在,我問:“他們人呢?”
“我讓他們回去了。”樓少棠打開礦泉水蓋,把水倒進杯子裏,“我叫了客房服務,等下我們就在房間裏吃,吃完你早點睡。”他把水杯遞給我,另一隻手輕撫我紅腫的眼睛,滿麵心疼,“昨晚沒睡好,眼睛都腫成這樣。”
我暗自慶幸,還好他也以為我隻是沒睡好。
我點頭,接過水杯。隻聽他又說:“我已經訂好機票,明天一早我們就回海城。”
“好。”我又點點頭。
是必須要盡快離開,這裏是翟靳的勢力範圍,他若要對付樓少棠,簡直易如反掌。
喝了口水,我不禁擔心起來,“你說小宇和安琪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樓少棠輕搖下頭,頗為肯定地道:“翟靳還算正人君子,他要對付的人是我,不會對他們下手。”
“正人君子?”我口氣嘲諷地哼了聲。他若是正人君子,就不會在我產生幻覺時趁人之危了。
隻以為我是單純對他這話表示不讚同,樓少棠說:“你要不放心,我就派人保護他們。”
“嗯,還是派人吧。”
小宇是我的半條命,我不能讓他有任何閃失。就算樓少棠說的是真,翟靳隻會針對他,我也不敢冒險,萬一翟靳發起狠來,誰也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麽慘無人道的事。
樓少棠立刻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聽他在安排人分別去小宇和樓安琪學校,我才算放下心。
等他打完電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老公,今天在翟靳那裏他說送你大禮,是什麽?”
可能是沒料到我會問這事,樓少棠微怔了下,“他把我在南美的線人給幹掉了。”
我剛要把杯子放到茶幾上,聽見這句話驚得手一抖,杯子掉到了地上。索性地上鋪的是地毯,杯子沒有碎,但水全灑到了我腳上。
樓少棠趕忙抽了幾張紙巾,蹲下-身幫我擦腳。
“他,他這是在殺雞儆猴?”我驚慌,哪還有心思管腳濕不濕。之前以為翟靳還沒采取行動,隻是先警告樓少棠,沒想到他動作這麽快。
不過,這符合他的作風,他這人做事向來快狠準,不給對手留任何反應時間。那他是不是馬上就要開始對付樓少棠了?
樓少棠把濕了的紙巾放到茶幾上,嘴角勾起不當回事的笑,“他儆什麽我都不怕,他要想玩兒,我奉陪到底。”
他不怕,我怕!
我手腳冰涼,急抓住樓少棠的手,“老公,我們現在就回海城吧。”我等不到明天了,在這裏多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
不等樓少棠說話,我站起身疾步跑向牆邊,拿過行李箱,打開,開始收拾行李。
看我慌張不已,樓少棠似是沒轍地輕歎口氣,笑笑,走到我邊上和我一起收拾。
搭乘當天最後一班飛機,我們回了海城。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com。妙書屋手機版閱讀網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