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小芸是花月辰最信任的人之一,於事實來說顯然有些勉強,不過,若說小芸是花月辰所信任的一部分人之一,對此,當事人小芸也深信不疑。所以,她並沒有反駁秦風的說法,而是痛哭流涕說:“是的,我對不起花總的信任……她怎麽處理我,我都認了,隻希望以後她看見我,不要不理我……”
秦風輕輕舒了一口氣,心說小芸你又贏了,能把花月辰的性格吃透到這個程dù,你要是一個男人,恐怕花月辰最後要掉頭撲入你的懷抱了……
花月辰漫步來到小芸身後,手掌輕撫在她肩上,她歎了口氣,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花總……”小芸吃驚地回頭,驀地癱倒在地上,一下子抱住花月辰的小腿,再度嚎啕道:“花總,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
秦風與嶽語夏相繼露出苦笑之色,果然,花月辰伸手攙扶起她,還親手撕了紙巾為她擦麵。
“哎,小芸,這幾年,你跟著我,也受了許多苦……”
“不苦,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苦……”小芸抽噎著說道。
“換個工作環境吧,你想去哪個部門?客房部?前廳部?娛樂部?或者,總經理辦公室也不錯……”花月辰為小芸一一細數適合她的部門。
小芸打了個寒噤,失神地搖頭說:“花總,我不想離開餐飲部……”
“我是為你好,餐飲部你得罪的人太多了,這些情況我都知道……”花月辰為小芸設想的部門都是餐飲部之外,也就是說,是屬於花海兵直管的部門,這也就意味著,她已經決定不把小芸留在身邊。不過,花月辰畢竟沒有把她直接開除掉。也算得上仁至義盡了。
“花總……”
“我已經決定了……”花月辰的臉驀地冷了下來,她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後,卻是讓秦風大感意外,竟然是打給花海兵的。電話裏,花月辰並沒有轉彎抹角,而是直接提出要向他推薦一個人才,報上小芸的名字之後,語氣生硬地問,人事部什麽時候接收小芸。花海兵被花月辰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推脫,說什麽崗位都是滿的,花月辰哪裏會吃他這一套,非常嚴厲地說道:“沒有崗位,你就給我設一個崗位出來!”說著,不由分說就掛斷了電話。
嶽語夏暗地裏豎起了大拇指,咬著秦風的耳朵悄悄說:“這才是花姐真正的一麵。”
秦風卻是皺了皺眉頭,目送花月辰親自攙扶小芸走出小會議室,然後搖頭說:“小芸的手腕太厲害了。我最怕的就是小芸說的那句話……”
“哪句話?”嶽語夏好奇地問道。
“花總,你不要不理我……”秦風學著小芸的語氣重複了一遍,苦笑說:“隻要給小芸足夠多的機會,辰辰很快會忘了這件事……不信?咱可以打個賭……”
“賭什麽?”嶽語夏好笑地問道:“你想要的任何彩頭。即使你打賭輸了,人家也都願意給你哦……”她的手輕輕撫摸著秦風的胸膛,眼裏都是無盡的挑逗之意。
“你瘋了,這裏有攝像頭呢……”秦風嚇了一大跳。連忙把嶽語夏的手拿開,嶽語夏也想起這一茬,心虛地吐了吐舌頭。挽著秦風的胳膊離開了小會議室。
小芸走了以後,花月辰並不想多談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小芸的背叛已經是事實,雖然有些無奈,不過,因為秦風發現及時,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這樣子的結果還算能夠接受。
嶽語夏看出花月辰的情xù不是很高,提yì三人去郊遊,順便到郊外的農莊拜訪她的叔公嶽天豪。
說起嶽語夏的叔公,花月辰馬上就重視起來,因為這關係到秦風參加金藍帶獎的推薦資格問題,她忙問道:“夏夏,虧得你提醒,難道今天大家都有空,一定要去拜訪叔公……對了,嶽老先生平時有哪些嗜好?”
“你是說準備什麽禮物吧?這你們就別管了,他的嗜好就是遊山玩水啦……”嶽語夏對於準備些什麽禮物倒是無可無不可,用她的話來說,最好的禮物就是煙和酒,不過,她是強烈反對送她叔公這些東西的,畢竟年紀大了,平時勸他戒煙戒酒還來不及,哪還會特意買這些東西送給他老人家。
話是這麽說,不過,三人最後商量出來的結果,還是決定送紅酒,適量飲用紅酒對老年人還是有一定正麵作用。花月辰的餐飲部正好囤積了一批85年的波爾多紅酒,82年的價格炒得太高了,相對來說,85年的更有性價比,送禮也比較拿得出手。
期間,秦風接到了天海電視台蕭海明的電話,蕭海明找秦風主要是為了公事,當然也順便兼顧私事,得知秦風人已經在天海,蕭海明當即表示要請他吃飯。秦風就笑說,還是由他請,蕭導記得為他報銷車馬費即可。雙方談笑一陣,隨即約定明日在天海大學的裴軒學院見麵,到時候再詳談。
之後,三人坐上車子來到郊外。嶽天豪居住的農莊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農莊,而是那種度假休閑式的農家別院,獨門獨戶的,散散步,釣釣魚,有興趣的話可以體驗一把農家土灶弄出來的純正灶頭飯,嫌麻煩,農莊也有農家菜館,總之,時代發展到現在,休閑的方式就成了城裏人到鄉下,而鄉下人到城裏的模式。
嶽天豪聽說嶽語夏攜友拜訪,還特意推卻了釣友的約釣活動,在他租住的農家小別院中,與秦風甫一見麵,就含笑說:“年輕人,咱們又見麵了。”
秦風略有些靦腆,今天算是第一次與嶽語夏一方的親屬見麵,拘束是難免的。他雙手捧著一箱85年紅酒,規規矩矩說道:“叔公,您好,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哦,嗬嗬,隨我們家小夏夏的叫法了啊……”嶽天豪把嶽語夏拉在自己身邊,極為寵溺地拍著她的肩膀,對秦風說道:“夏夏為了你,和家裏的關係搞得一團糟,多的我不說了,隻希望,夏夏沒有看錯人……”說著,嶽天豪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花月辰,卻再也沒有多說什麽。
秦風和花月辰大為尷尬,三人之間單獨相處的時候,都覺得天長地久都不是什麽問題,就是在麵對彼此的親人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解釋。好在,嶽天豪到底是經曆過舊社會的人物,這方麵還算能夠接受,隻輕輕巧巧點了一句。
“叔公,我會讓夏夏永遠幸福的。”秦風說了一句,然後在嶽語夏指引下,把紅酒搬進了農家小院的客堂裏。
記得秦風與嶽天豪初次見麵的時候,曾有過約定,要再做一次菜請嶽天豪品嚐,不過,今天嶽天豪顯然有了新的想法,他說:“距離金藍帶獎參賽人員推薦截止日期還有一個月,我作為烹飪聯合會排名靠後的觀察員,卻是第一個報送推薦名單的人……嗬嗬,不用擔心,我當然不敢不推薦你,要不然,夏夏非得和我斷絕關係不可……”
嶽語夏借故大發嬌嗔,嶽天豪則哈哈一笑,真是其樂融融也。
說著話,嶽天豪讓他們三個小年輕坐到灶披間的大八仙桌旁邊,掛上圍裙,要親自動手為他們炒菜。
秦風連說:“不敢當……”他搶在嶽天豪前麵把鍋鏟拿在手裏,誠懇地表示,一定要為叔公烹飪一桌美味。
“一桌美味?”嶽天豪指著空空蕩蕩的灶披間,好笑地問道:“我這裏就隻有剛殺的一隻走地雞,你怎麽烹飪出一桌子?”
“啊?”秦風一下子傻了眼,怎麽就忘了買新鮮的食材帶過來了呢。
“坐下吧……”嶽天豪顯然不是故作客氣,他親自動手炒菜,自然有他的用意,隻聽他說道:“夏夏一直求我傳你廚藝,我聽說你是秦誌遠的傳人,所以呢,這方麵,我就不拿出來獻醜了……其實吧,我這把老骨頭,活了這一大把年紀,烹飪之道沒有領會多少,吃的道理卻自認有些心得,我能夠拿出來的,也隻有這麽些東西了,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秦風當即肅容道:“叔公您太折煞我了……”
“都不說客套話了好不好?”嶽天豪含笑擺手說:“你們就當是評委,當我這位參賽選手把菜端上來的時候,你們用心去品嚐,然後說說各自的心得吧。”
聽到嶽天豪這麽一說,三人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就按照嶽天豪的吩咐,以最虔誠的姿態靜候他的烹飪作品。
嶽天豪隻殺了一隻走地雞,烹飪出來的菜式自然脫不了雞肉,他在液化氣灶台上分置兩口炒鍋,炒出來的,卻是同一道菜,幹煸雞絲。嶽天豪把兩口炒鍋裏的雞絲分裝六小份,每人麵前放置兩小份,卻不急著讓他們品嚐,而是先在八仙桌空出來的一角坐下,說起了他年輕時代的一段情史。
三個小輩沒想到還會有這麽一出,倒是都表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特別是嶽語夏,她對這位叔公十分崇拜,自然聽得最為入神。
嶽天豪的情史聽上去挺狗血的,故事是從他情竇初開那一年開始,當年,他認識了一位為情所傷的青樓女子。處於他這個懵懂年紀的少男,很容易為異性所吸引,嶽天豪就是如此,他為她驚人的美貌與憂鬱的氣質所深深吸引,義無反顧要為她贖身,並發誓今生隻娶她為妻……
故事到此卻戛然而止,嶽天豪含笑說道:“嚐一嚐你們左麵一盤幹煸雞絲吧,吃完之後,談談你們的感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