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楊瑋才上班沒兩天,對這裏的人並不熟悉,他在走廊了晃蕩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是無聊的很,一拐彎直奔交易室,按理說交易室是公司重鎮,除了交易員就是經理才有資格進入,他這個副經理好像勉勉強強的可以單獨進入。
交易室的門是關著的,楊瑋敲了好一陣門才聽見裏麵‘踢裏踏拉’的腳步聲傳來,門一開,一個黑炭頭的腦袋瓜子探了出來,眼熟不知道叫啥。
“是楊副經理,啥事?”黑炭頭懵懵糟糟的問。
“沒事,隨便走走。”
“咣當!”大鐵門死死的關上了。
楊瑋一縮脖子,心裏暗暗的叫罵一聲,沒辦法,轉頭回來,一抬頭,正看見經理室的門是虛掩的,他推門而進。
屋子裏劉彥清劉神仙正背著手滿地溜達,好像有什麽心事似得,楊瑋進屋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上一杯水,慢慢的喝著,兩眼注視著劉彥清。
劉彥清好像並沒發現屋子裏進來人,他依舊低著腦袋瓜子來回的走動,好半天才收住腳,喃喃的說:“下午是抬高一下股價好呢還是繼續往下殺跌?”
“咦?你來了也不敲門?”劉彥清一眼看見楊瑋正慵懶的半躺在沙發上,便有些不高興的問。
楊瑋在他麵前向來無拘無束,雖然劉彥清是領導是長輩。
“哎,師傅,我可是敲門來的,是您老人家沒聽見!”楊瑋窮白虎著。
劉彥清用手扒拉扒拉耳朵,“我耳朵有毛病了?我咋不知道?”
“嗤嗤,”楊瑋笑出聲,劉彥清謊言大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哼!”
楊瑋一笑,“我跟你說,我要是股民的話,我最怕的就是阻力位,那個地方最不好過,所以嘛...”他拉長了聲音不往下說了。
劉彥清一聽,來了精神,“你的意思是我們下午將股價抬高八分錢,正好在前期平台這個地方,打死也不往上衝了,是嗎?”
楊瑋心裏暗想,這劉神仙到底是劉神仙,那真是鬼精鬼精的,所以楊瑋點點頭沒繼續說下去,而是一翻身找周公聊天去了。
......
下午一開盤,股指就向上拔了一個高,領漲的自然是權重板塊,盛京鬆遼也跟著不由自主的往上漲,這個時候並不需要莊家拉抬,因為散戶一見股指翻紅了,想賣不想賣的此刻都進入了觀望期,而那些手裏有錢的散戶自然而言的試著買一些票票,所以此刻的上漲沒有多少成交量。
劉彥清和楊瑋依舊坐在交易室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顯示器上發生的一切,偶爾的楊瑋還悄悄的看一眼那個長的像黑炭頭一樣的腦袋瓜子,就是他中午讓自己吃了閉門羹。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股指在這半個多小時裏表現強勁,一根白線45度角的往上爬,眼看著盛京鬆遼也跟著漲了八分錢,劉彥清瞟了一眼楊瑋、楊瑋也看了看他。
劉彥清吩咐大寶,“大寶,股價不能在往上上了,往下壓一壓!”
大寶得到交易指令,立刻命令其他幾個交易員將手裏的籌碼死死的控製在賣一的位置上,然後一筆筆的下壓一筆筆的撤單,股價在交易員的努力下終於停止了上漲勢頭,開始往平穩裏走。
也就是沒到十分鍾時間,股指‘忽悠’的一下子調頭向下,速度開始有點快有點急、慢慢的緩慢了下來,但是向下走已經成了趨勢。
“大寶,所有的單子撤掉,等著在底下接!”劉彥清再次發出指令。
大寶回頭笑笑,“瞧好吧,咱丟多少籌碼都會在底下補回來還有剩。”他說完便衝著那幾個交易員說:“哥幾個,你們先別動,靜等股價跳水。”
其他的人立刻收手,該喝水的喝水、該方便的方便、方便完了該吃點心的吃點心、吧嗒吧嗒嘴覺得味道不錯再吸上一支煙。
滿屋子頓時煙霧繚繞、夢幻仙境一般,隻是不吸煙的劉彥清直接手抓鼻子了。
其實不光是盛京鬆遼在下跌,絕大多數股票都在下跌,因為這時的股指已經到了前期的套牢盤的附近,也就是小阻力位,一般來說見到阻力位是要回調的。
股票市場上很多玩技術的人士最願意幹的活就是按照技術指標走,這些人基本上屬於牆頭草隨風倒的、他們抱著以會技術為榮、不會技術為恥的態度在股市中咣當,而他們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是莊家的獵物,因為莊家最喜歡幹的活就是反技術運作。
這些技術派人士一見股指到了阻力位並且成交量上不去,就立刻往外賣出,在這些人的挑頭帶動下,很多人加入賣出的大軍之中,股指平穩下跌了半個來小時之後,突然的呈現出90度角下跌的趨勢,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老百姓叫這種下跌為伏(明霞)式跳法!
劉彥清抓著鼻子看著盤麵,大寶等幾個交易員也不交易了,他們都靜靜的看著、等著。
終於,股價來到了兩塊九毛九,大寶回頭看了一眼劉彥清,劉彥清點點頭,大寶吩咐哥幾個,“哥幾個,拉抬股價,收盤前將股價推高一毛錢!”
甭小看這一毛錢,這可是越過阻力位看漲的信號。
那個黑炭頭交易員甩臉問道:“大寶哥,我們是見誰吃誰嗎?”
“吃,不慣毛病!”大寶斬釘截鐵的回答。
劉彥清看看大寶,心滿意足之色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