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翔說的是大實話,他是組委會工作人員,對於報名情況了解得更透徹,按照他的說法,整張報名表上,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找不到有選手三項全報的。
對此,秦風隻能報以苦笑,完了自嘲道:“我這不是傻叉了嘛……”
“哈哈哈……”丁翔笑得格外爽朗,他核對了報名表,確定秦風是繳納了一百五十元報名費報了三項比賽,這才拿著報名表展示給那些發出抗議的選手。不一會兒,比賽區哀嚎聲一片,大多數選手都在感歎這四十塊錢節省得不合算了,早知道也該花上一百五十元錢報全套嘛……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那些參賽的選手隻能眼睜睜看著秦風開始烹飪熱菜,比賽相當於為秦風單獨開了後門,不過,這是規則允許之內的,每名選手都有這樣子一個機會,他們之所以失去這個資格,隻能怪他們在不該省錢的地方省錢,純屬咎由自取。
秦風繼續開始料理他的雞茸燕菜。因為這是一道熱菜,不同於雕工與拚盤是以觀賞性為主,熱菜因為是需要評委親口品嚐之後再給出得分,所以,對於食材的把關,有著專門的權威專家予以鑒定。
如今這個社會,食品安全問題越來越突出,從毒大米到地溝油,從爛蘋果到死豬肉,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就以秦風的雞茸燕菜為例,燕窩,作為相對昂貴與稀有的食材,市麵上難免會有黑心商家以次充好、甚至於以其他原材料冒充燕窩,所以,在秦風正式開始烹飪之前,組委會外聘的專家就開始對他自帶的食材――主要是燕窩,開始鑒定。
鑒定的過程自然會有電視台全程錄製。開始的時候,秦風還在想,電視台錄製鑒定過程,估計也是比賽流程的需要,真要到後期的剪輯,估計也是逃不了被剪掉丟棄的命。哪知事實卻完全不是這樣,從鑒定一開始這副架勢,就滿滿的都是正能量,一點都看不出這是程序的需要而走過場。
隻見專家裝模作樣手捧著秦風正在水發的燕窩,而身邊跟隨著的。居然都是一水兒的九名評委,這其中,有秦風的老熟人王吹海,當然,在這種情況下,雙方不方便打招呼就是了。
電視台的記者也很有意思,手持話筒,麵對攝像機鏡頭大談特談食品安全問題對於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重dà意義,在專家一番搖頭晃腦之後。手持話筒適時遞過去,請專家發表一下選手備用食品原材料的優劣。
專家清了清嗓子,一隻手指著燕窩說道:“燕窩啊,這是個好東西。千年不變的養顏珍品,女人們既傾心,又操心,怕吃到假貨。錢花了也起不到養顏作用……”
記者馬上問道:“那麽,燕窩鑒別方法有哪些呢?”
專家說:“首先,我們要看它的顏色。通常同一盞燕窩有深淺不同的顏色,有的看上去像無光澤的米白色,有的又略帶有米黃色……你們看,這位選手準備的燕窩,色澤就很自然,深淺不一的,假如呈統一的雪白色,這個燕窩就是被化學藥品漂過的,如果電視機前的觀眾買到了特別潔白的燕窩,奉勸一句,這種燕窩不吃好過吃了。”
記者一臉拜服狀,馬上連珠炮似的提了一係列相關問題,而專家也特別有耐心,從燕窩的手感、光澤、氣味,甚至是水發過程中的黏稠度,方方麵麵加以說明,而巧合的是,到最後,專家總是會拿手裏秦風比賽用的燕窩作為總結,言之鑿鑿,若是買到他手裏這樣子的燕窩,那就是賺到了,不但是真品,更是稀有的珍品――所謂買到就是賺到,就是這個意思。
於是乎,記者一臉崇拜問道:“請問這位選手,方不方便向廣大電視機前觀眾介紹一下,你參賽用的燕窩是哪裏買到的?”
“這個麽……”秦風心裏想著,這種采訪多半就是羅氏公關之後的軟廣告了,他剛要順著記者的話,把羅氏進出口貿易公司抖出來,卻見王吹海的脖子往旁邊一扭,腦袋後麵露出了羅克儉的半張臉,羅克儉並不是偶然冒頭,他來就是要給秦風以指示,在秦風注意到他之後,他極快速的搖頭。秦風心念電轉,再看羅克儉那邊,他依舊還是在搖頭,那麽,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羅克儉可能認為,現在並不是推廣羅氏品牌進口燕窩的最佳時機。
於是,秦風含笑說:“請允許我賣個關子,現在畢竟還隻是小組賽階段,而真正的決賽,我的熱菜也將會是以佳品燕窩為主的獨門燕菜,如果我把我的燕窩購買渠道說了出來,難保不會被有心人記下來……如果發生了這樣子的情況,我想,我本來的優勢,到了決賽中就會變成我的劣勢……不過,觀眾朋友們請放心,最終決賽之後,我一定會把我的燕窩來源和觀眾朋友們一起分享……”
記者一臉讚歎道:“哇,看來這位選手對於小組出線已經充滿了信心……那好,我們預祝你在最終總決賽當中取得好成績……”
“謝謝理解!”周圍的評委們與參賽的選手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笑得秦風感到臉上有些滾滾發燙,好在,金主羅克儉對於他的即興發言十分滿意,一隻手豎起大拇指似乎還不能夠表示他的欣賞,雙手的大拇指並攏在一起,連連頓了三頓,才把他的激賞之意表達出來。
這之後,陸續有選手的熱菜原材料需要專家進行鑒定,隻不過,其他選手的鑒定環節就沒有記者專門訪wèn的待遇了,就連專家的鑒定結果,也僅僅隻是濃縮為單個字的“可”、或者兩個字的“不可”。
這樣子不同的待遇,在大多數選手心目中,幾乎等同於“暗箱”或者“內幕”。也不知是有人攛掇還是怎麽地,彭塵遠兜了一圈,在A3號的鍾田德那裏交談幾句之後,他直接舍棄別人,蹭蹭蹭就來到他身邊,來了之後就不走了。端了張椅子,老神在在坐下,瞧這意思,半是打盹,半是監視他。
“我說彭師傅,您可真夠閑的,一樣是顧問,您瞧瞧你們風總,風風火火的滿場轉悠,對比一下。難道你不覺得慚愧麽?”秦風一邊拿鑷子整理燕窩之中的雜毛,一邊取笑著說道。
彭塵遠也笑,道:“選手們不是怕有黑幕嘛,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人相互打著哈哈。別看彭塵遠大多數時候都好像是在養神,不過,該清醒的時候,他卻絕對不會迷糊,譬如說,當秦風拿著刀背拍雞泥的時候。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在打盹似的,然而,當秦風開始把燕窩和雞泥混合在一起了之後,他馬上雙目精光暴射。一眨不眨地緊盯著秦風手上的動作。
見到彭塵遠這般光景,秦風在把雞泥和燕窩攪拌均勻之後反而停手了。
“哎,你怎麽不做菜了?”彭塵遠著急地問道。
“我累了,想要休息休息。可不可以?”
“當然不可以了,你是選手,比賽是有時間限製的。超過了額定時間,你的菜做得再好也隻能得零分……”
“你唬我……熱菜規定時間是100分鍾,現在才過了多久?”
“嘿,你和我杠上了,是不是……”
“靠,你是豬八戒啊,仗著手裏有釘耙,就可以隨便倒打人一耙了,是吧……”秦風拿著菜刀在案板上一拍,道:“告sù你,我是你大師兄,猴哥……”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彭塵遠甩手而去。
“啊呸!”
彭塵遠走了沒多久,又換成老熟人風晴柔過來盯梢,總之,你不要想偷偷摸摸把菜做熟就是了。
秦風無奈地說道:“風總,一道普通燕菜而已,不至於招你們主仆二人覬覦吧……”
“別亂說話,彭師傅雖然受雇於我們酒店集團,不過,我們風家上下,從來沒有把他視作夥計……再說,你也是幹這一行的,我若是把你當成是辰妹妹的奴仆,你心裏又會怎麽想……”風晴柔臉現不快之色,盡管彭塵遠並不在場,她仍是盡心盡責為他的身份加以解釋。
“哦,嗬嗬……我這不是背著他,悄悄和你說的嘛……”秦風承認,在對待彭塵遠的問題上,他的確過於刻薄了,而且,設身處地想一想,今天他可以用主仆之稱損彭塵遠,異日,也難保不會有人以同樣的招數反過來形容他。
秦風生怕風晴柔在這個問題上麵繼續不依不饒,連忙轉移話題道:“哎,風總,問個事啊,你和彭師傅這次能成為廚藝大獎賽官方特邀顧問,一次性支付了多少費用?”
“不多,單個人一、二十萬而已……”秦風本來還以為,風晴柔會比較忌諱這個話題,哪知事實大謬不然,在風晴柔看來,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商業活動,借著電視台的廚藝比賽,先把風氏酒店的招牌和觀眾混個耳熟,以後有機會的話,還將繼續讚助一係列的美食節目,到了那個時候,所耗費用,就不是幾十萬,而是以百萬計了。
“這還不多啊……”秦風吐槽了一句,手卻開始動了起來,先把水燒開,然後把鍋挪開,把雞茸燕窩捏成橢圓形薄片下鍋。
“咦?居然不用高湯吊鮮……”風晴柔大為驚訝,燕窩本身的營養成分固然足夠,然其本身,還是以養顏滋補著稱,若要料理出美味,單純依靠鹽和味精,顯然是不足以勝任的,而鹽和味精加多了,又會被評委評判為不夠營養。
鬧了半天,她極有可能看到的是一道不入流的燕菜,這卻是讓風晴柔一時百感交集,口腔之中五味雜陳,說不清到底是何滋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