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並沒有忙太久,甚至於,因為花月辰吃得實在太專注了,她幾乎就沒覺察到秦風實際上已經忙完了。
不過,說起來,花月辰並不是忙著在吃,她更專注於把雌蟹的蟹黃和雄蟹的蟹膏挑出來,歸攏在一隻小瓷碗之中,或許是她太忙了吧,以至於當秦風洗完手,來到她身邊,下巴磕在她肩膀上的時候,她才覺察到秦風又回到她身邊了。
花月辰並不排斥於秦風之間的小親昵,不過,從小以來和異性之間的敬而遠之,已經使得她有了某種習慣,那就是當異性出現在身側,她就會自動往旁邊躲閃,哪怕是秦風,她也幾乎是習慣成自然地往旁邊一躲,道:“你回來啦?我去給你拿張椅子……”
她剛站起來,卻見秦風已經坐在她原來的位子上,手上卻是一緊,拉著她輕輕一收,隻聽得花月辰一聲輕呼,重新又恢fù到了她坐在秦風大腿上的姿勢。
“辰辰,讓我抱抱……”秦風和她臉貼著臉,雙手環在她的細腰之間,靜靜傾聽她的呼吸之聲。花月辰的掙紮倏忽之間停了下來,秦風的大腿十分穩當,胳膊也非常有力,這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心頭也一片寧靜。
花月辰的性子注定了她是那種很難閑得下來的人,哪怕是被秦風抱著讓她很安詳,一會兒之後,她又開始坐不住了,她端起小瓷碗,說道:“我給你剝了蟹黃和蟹膏,趁熱的時候快吃吧,涼了會更腥……”
秦風卻並沒有領這一份柔情,他搖頭說:“現在不想吃,我就想抱著你……我知道你有心結,哪天咱們回到了酒店,你又要借故總是和夏夏廝混在一起。到時候,哪怕我隻想牽著你的手,你也會拒絕我的……”
花月辰嬌軀一顫,她輕輕放下小瓷碗,反手摩挲著情郎的俊臉,她癡癡看著他,良久之後,她才一聲輕歎,道:“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
秦風驀地用嘴堵住了她繼續往下說的話,兩條舌頭很快癡纏在一起。一股強烈的衝擊波從花月辰的舌尖瞬間抵達至四肢百骸。她微閉雙眸,笨拙地回應,舌尖跟隨著他而移動,不一會兒,她很快因呼吸不暢而輕輕shen吟,可盡管如此,感受著秦風一波一波而來的侵略,她緊依著他,久久都不願分開。
當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花月辰卻像是想起了什麽,她緊緊依偎著秦風,用那種很懊惱的口吻說:“哎,我欠夏夏的可越來越多了……”她驀地抬起頭。神情之中隱隱透露著某種堅定,道:“哪天如果我不見了,不要來找我,好不好?”
“不好!”秦風很幹脆地說道。他拍著她的肩膀,很苦惱地說:“你很自私啊,你知不知道……”
“哪有?怎麽又怪到我頭上來了……”
“你隻求你心安。卻要讓夏夏失去一個最好的朋友,然後讓一個深愛你的男人,下半輩子都生活在思念與內疚之中……”
花月辰的眼圈忽地通紅,她凝視著秦風,哽咽著說道:“你是在對我表白麽?”
秦風一怔,這才想起,似乎從認識到現在,他都沒有對花月辰說過類似的話。這一來,他卻是有些尷尬,一直以來他都習慣了那種水到渠成的感覺,而要讓他開口說出肉麻的情話,卻是太強人所難了。
“算是表白吧……”秦風認真看著花月辰的雙瞳,很肯定地說道:“就在剛才,我忽然發現,這輩子最讓人恐懼的事情,就是以後再也找不到你了……不要傷害最會想念你的人,好不好……”
花月辰的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她抽泣著說道:“傻瓜,我嚇唬你的……”
“這就好……”秦風鬆了一口氣,不管花月辰是不是故意嚇唬她,隻要她以後不會再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念頭就好,其他的一qiē都好說。
“來,趁熱吃了蟹黃和蟹膏,涼了味很腥的……”這一次,換了秦風端起小瓷碗,拿到花月辰的嘴邊。
“這是我的台詞好不好……”花月辰似乎放下了心結,她的笑容比花朵還要美麗,直接用手拿著一團蟹黃,蘸了醋就往秦風嘴裏塞,塞完之後又換了蟹膏,同樣地塞在秦風嘴裏。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來,我喂你……”秦風嘟著嘴,口齒不清地要把嘴裏的蟹黃蟹膏嘴對嘴喂給花月辰,結果頭被花月辰毫不客氣地推開到一邊。
“免了,還是我自己喂自己吧……”花月辰淺笑著避開螓首,嘴對嘴喂食超出了她能夠接受的限度,她一點都不領情地就拒絕了。
“哎,你說,吃蟹一般都隻吃蟹黃和蟹膏,可這玩意兒,正式地說起來,應該是讓人沒有食欲才對……”秦風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哦?啊,不對,不許你說出來……”花月辰忽然想起了什麽,笑著拿蟹黃和蟹膏堵住了秦風的嘴。
“你堵住我的嘴我也要說……”
“好吧,你說吧。”花月辰放下手裏拿著的蟹黃,一臉傾聽狀說道。
“你就不怕沒了胃口?”
“這又有什麽,我念小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花月辰坦然而道。
“那就沒意思了,繼續吃……”秦風直搖頭,說起來,蟹黃是雌蟹的卵巢和卵子,而蟹膏,則應該是雄蟹的jing囊和jing子,難為人們吃蟹還特別愛吃這玩意兒,還真是怪了。
花月辰又拿起蟹黃,才吃了一口的時候,忽見秦風臉色一變,低聲說:“不好,你那情敵來了……”
“啊?她到哪兒了?”花月辰花容失色,臀下感覺到一股推力將她推起,然後就聽見“啪嗒”一聲,回頭望時,秦風連人帶椅子,摔倒在了地上。
幾乎就像是說好了似的,秦風倒地的一刹那,風晴柔恰好推門進來。
“嗯?我來的不是時候吧?”風晴柔看了看摔倒在地上的秦風。又看了看站在打荷台邊上、正一臉錯愕看著她的花月辰。
“對不起,花總……”秦風十分狼bèi地從地上爬起來,他低著頭,像極了犯錯誤的小學生,口中連連表示道:“我,我以後再也不敢對花總有非分之想了……”
“噗……”風晴柔差點噴出口水,她十分吃驚地問道:“你……對辰妹妹有非分之想?”她手指著秦風,腦子裏一團亂麻,男人看見花月辰,有非分之想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則是,她以為秦風和花月辰是一對,哪知道事實全然不是她認為的,可能是秦風剃頭擔子一頭熱,也有可能是花月辰太保守了,她能夠接受秦風抓她的手,卻堅決拒絕更親密的接觸……總之,情況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疇,對於他們兩個的關係。需要重新界定了。
“你眼睛瞎了嗎?”花月辰似乎還在氣頭上,她完全把氣撒在了風晴柔頭上,轉而又氣憤不已對秦風說:“我不希望有下次,你如果還不接受教訓。那就不是推你到地上這麽簡單了……”說完,撇開了風晴柔,一個人跨門而出。
“辰妹妹,你等等我……”風晴柔對著秦風露出嫌惡之情。繼而追著花月辰離開了秦風的烹飪間。
好險……
秦風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一旦他和花月辰的關係在風晴柔麵前曝光,作為花月辰的情敵。很難想象風晴柔會不會對他施展勾魂的手段,而風晴柔的另一重身份,無疑就是風梓浩的侄女,不管風晴柔存著何種目的,但若是被風梓浩知道他和風晴柔之間有夾纏不清糾葛,恐怕,風梓浩對待他的態度也會發生改變。
花月辰在外麵漫無目的走著,她看上去非常苦悶,就連風晴柔安慰她的話,她都沒聽進去,隻是有一搭沒一搭應著。
“男人嘛,就是這麽回事,女的長漂亮一點,他們就要忍不住動手動腳……喂,辰妹妹,你沒吃什麽大虧吧……”
“你很煩哎……”花月辰沒好氣說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風晴柔理直氣壯說道:“你摸摸良心說說看,要不是我恰到好處出現,那個秦風會不會對你用強?”
“呸呸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正說著,迎麵碰見顧婉若,她老遠就開始招呼,待到了近前,注意到了花月辰麵色不善,生生吞下了有關她堂叔提親之事,而是問起了另外更為迫切之事。
“花總,風總,您二位準備的蟹黃豆腐都差不多了沒有?”
“啊?時間已經到了嗎?”風晴柔這才注意到,太陽已經差不多快要到頭頂了,大晌午的時間,再遲的酒席,也總歸要開席了吧。
我好像上了他們的當了……風晴柔暗暗想著,到了這個點,秦風無論如何也該把蟹黃豆腐料理好了,當然,真實的情況,也不排除秦風遭到花月辰拒絕,而心生不忿,最後放棄參與到顧氏的獻藝――不過,這種可能性,怎麽想也都應該會很小吧。
一路胡思亂想走著,不知不覺她陪著花月辰來到了雲馨的烹飪間,在這裏,風晴柔看見了秦風正在叮囑顧氏的工人們小心一點,別把他料理的蟹黃豆腐給打翻了。
果然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風晴柔暗恨,早知道剛才就不管花月辰,她就留在烹飪間裏,倒要看看秦風是怎麽料理的蟹黃豆腐。隻不過,有一點,風晴柔也在奇怪,好像花月辰對於秦風已經料理好蟹黃豆腐也是驚奇多多,甚至於其驚奇的程dù並不在她之下。
莫非這裏麵有古怪?風晴柔暗暗嘀咕著,視線接著落在了工人手捧的托盤之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