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老宅位於市郊一處名叫顧家宅的村子,村子麵積不大,耕地不多,規模也不突出,這裏最壯觀的,就是連片成排的房屋,在村子的外圍,還有類似牌坊之類的仿古建築,在現代社會,這樣子的建築,除了給人以撲麵的陳腐氣息之外,其他的也說不上來有哪些地方是值得肯定的。
“陳腐氣息”是秦風的用詞,花月辰並不表示肯定,她反而對宅子的格局多加讚賞,要知道,建國以後,有多少大家族,都因為政策關係而分崩離析,也就是政策寬鬆之後,大家族分拆的小家庭,利用宅基地把自有房屋建築在一起,再然後偷偷摸摸起圍牆、造牌坊,在一個嶄新的世紀,能夠恢fù大家族昔日榮光之一二,也是一件困難而艱巨的任務,而顧氏家族,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了不起了。
秦風對於花月辰的論點嗤之以鼻,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兩個作為一個整體前來參與到顧氏的壽宴。昨晚上的時候,秦風和花月辰以及嶽語夏三人爭論了好久,爭論的焦點主要集中在第二天由誰代表雲馨酒店參加顧氏壽宴的獻藝,花月辰認為,她是雲馨餐飲部的經理,除了她和秦風,沒有比他們更合適的人選了;而嶽語夏則認為,花總日理萬機,她是花總的閨蜜,由她代表花總陪同秦風,也是十分妥當的――嶽語夏的說法純粹是在和花月辰抬杠,實際上她的事也是一大攤子等著處理,也就是她算準了有風晴柔出現的地方,花月辰必定不甘寂寞要插上一腳,這才故意逗花月辰玩。
可憐花月辰不知是計,和嶽語夏爭執不下的時候,還許以厚諾,答應嶽語夏。可以滿足她一個願望,嶽語夏隻得滿心不甘願的退出,不過,在背對著花月辰的時候,嶽語夏卻對著秦風比劃了剪刀手,不用說,這是以勝利者自居了。秦風不由得心髒狂跳,既然嶽語夏是對著他比劃了剪刀手,那麽,到時候花月辰履行的願望。會不會和他有關呢?
“風風,我的願望……”站在顧氏老宅牌坊前的停車場上,秦風收到了嶽語夏的電話,電話裏,嶽語夏充滿魅惑地說道:“讓花姐今晚上陪你,好不好……”
“嗬嗬,不開玩笑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掛電話了啊……”
“祝好夢哦……”
“現在才早上好不好,夢你個大頭鬼啦……拜拜……”
“拜拜……還是祝你好夢哦……”嶽語夏嘻嘻笑著掛電話。
“咦。秦風,你怎麽流鼻血了?”花月辰驚問道。
“啊?有嗎?”秦風連忙用手一抹,卻什麽都沒有抹到。
“哦,看錯了。原來是你鼻孔那兒的煙焦油……你現在學會抽煙了嗎?”
“朋友發的煙,抽著玩呢……不對啊,花總,你玩我……”
“說什麽玩我玩你的。多難聽……”花月辰眼神飄忽,乍看似乎是在觀賞鄉野之間的風景,實則。她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秦風,見到他一臉的窘狀,嘴角忍不住輕輕勾起,笑得十分得意。
“好吧,我說點好聽點的……花總你玩弄我感情……”
“你……”花月辰跺跺腳,羞惱異常道:“越說越難聽了,我哪有……”
二人正相互打趣著,遠處鄉間水泥跑道上,一輛香檳色的寶馬勻速駛來,遠看的時候,寶馬的速度不是很快,然而,越接近他們,速度越來越快,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工夫,轉瞬間,寶馬穩穩停在花月辰的卡宴旁邊,“吱呀”,隨著輪胎摩擦地麵之聲響起,車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黑色鑲著金色花紋的女式高跟涼鞋。
花月辰目光一凝,打趣之色消失於無形,取而代之的則是嘴角輕撇之下的一抹淡淡冷笑。
一雙肉色的絲襪美腿緊隨其後出現在車門之外,正如詩中所雲,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似乎是為了吊人胃口,高跟涼鞋與絲襪美腿已經出來了,美腿的主人卻還在車後座磨蹭著,透過貼了膜的車窗,隱隱可以看見伊人拿著化妝鏡在補妝。
花月辰笑得愈發清冷,口中則道:“真‘作’,幾十歲的人了,還學十幾歲小姑娘扮嫩,這種事也虧得她能做得出來……”
“啊?她都有幾十歲了嗎?那你……”秦風猜到這人極有可能就是素有花月辰的“情敵”之稱的風晴柔,要不然的話,以花月辰的性子,很少有如此不屑的口吻去評價一個人。不過,說起對方的年紀,記得嶽語夏提起過,她是花月辰的大學同學,那麽,二人應該同年,她有幾十歲了,豈不是花月辰年紀也有這麽“老”了?
“我這不是打比方嘛……”花月辰聽懂了秦風的潛台詞,她迫不及待解釋著,以防秦風對她的年齡發生誤判。
正說著,寶馬的車門總算直開九十度,一張讓人炫目的精致俏麗終於展現在陽光下。
不得不說,她的確是尤物,臉型與五官的搭配仿佛是一件極美的藝術品,而且還是天然無修飾的藝術品。看得出來,除了唇膏,她沒有用其他化妝品,但是,膚色依舊是雪玉般晶瑩,一層淡淡的脂玉色質感,給人以透過肌膚能看見搏動的血脈似的錯覺。她的兩瓣唇肉好像水洗過的紅櫻桃,似有似無的水漬在光線折射下,那種鮮豔欲滴之色,真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隻不過是匆匆驚鴻一瞥,秦風卻也瞬間明白,如此絕色,才有資格與花月辰一較長短,換句話說,這二人現在站在一處,以秦風的眼光,幾乎分不出這二朵人間絕色,究竟是誰領。
“哎呀,辰妹妹,真的是你啊……我說呢,今早上出門,枝頭的喜鵲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原來是在告sù人家,今天要遇見貴人呢……”
花月辰變臉很快。瞬間的驚訝之後――當然是裝出來的,她馬上堆滿了笑容,道:“晴妹妹,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她當然就是花月辰的“情敵”風晴柔,這一刻,辰妹妹和晴妹妹熱烈地擁抱在了一起,稍後,二人分開,相互打量著對方,接著又抱在一起。彼此敘說著對對方的相思之苦。
秦風摸著額頭差一點呻吟出來,這也太假了吧,關鍵的是,這份假,彼此都應該心裏有數,也難為她們還抱得這麽緊,擔心對方識破了自己隻是在“作”而已……
“讓我看看,晴妹妹……”良久之後,花月辰雙手攙扶著風晴柔的手臂。全身打量一番之後,驀然慨歎道:“你胖了……”正當風晴柔臉色一變,卻又聽花月辰嘖嘖讚歎道:“不過,胖得恰到好處……”
秦風忍不住轉過身子。淹沒在卡宴的車頭後方,一個人背著她倆捧腹偷笑,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花月辰也有這麽損的一麵。要說風晴柔的身材,怎麽說呢,她的身材曲線玲瓏。黑色的旗袍把她胸部的飽滿勾露地一覽無遺,金絲繡線點綴的花骨朵在她胸腹之間怒放,更凸顯了那一對渾圓。黑色的旗袍同時也展現了她的香臀之翹,這種翹,張揚而不張狂,若增之一分,則顯得有些肥碩了,而現在卻是恰到好處。
風晴柔就是極品尤物啊,把她說成胖了,那要多昧著良心啊。隻不過,今天昧著良心的不是隻有花月辰一個人,隻聽得風晴柔忽地輕輕一歎,憐惜道:“辰妹妹,你卻是瘦了……瞧瞧,難得來一趟郊外踏青,還穿著老古板的職業裝,可想而知,你的壓力是如何之大啊……”
秦風本來已經笑得差不多了,結果被風晴柔這麽一說,想象著花月辰聽到“情敵”評價她著裝古板,那張絕色的俏臉之上該是如何地“悲痛欲絕”,一想到這兒,又捧腹偷笑不已。
“咦,辰妹妹,你車子那邊是陪你踏青的男伴麽?不準備給姐姐介紹介紹?”
秦風的動靜實在太大,大到風晴柔想不注意他都不行。其實,今天花月辰和風晴柔前來顧氏老宅是來做什麽的,彼此心裏都明白得很,在風晴柔看來,秦風左右就是一個廚子,當著花月辰的麵,把他說成是花月辰的男伴,未嚐沒有擠兌與羞辱的意思。花月辰豈會不明白風晴柔的用意,這卻是讓她為難了,所謂的男伴,是,也不是,她和秦風之間的情愫,彼此之間心裏都是知道的,但是,當著外人的麵,卻是要維持著老板與員工的體麵。花月辰的糾結在於,她否認男伴的說法,會不會惹得秦風心裏不快,進而與她逐漸疏遠,這樣子的後果,卻是她難以承受之重。
想不到的是,秦風卻先一步來到二人身邊,他的表情與動作十分誇張,一邊搓著手,一邊點頭哈腰說:“花總,這位是……”
風晴柔之前沒有過多注意到秦風,她的眼裏隻有“情敵”花月辰的存zài,這一刻,當親眼目睹了秦風刀削斧琢的俊臉,以及玉樹臨風的挺拔身材,臉上不由浮現出驚豔之色,若說這人是花月辰的男伴,不但不會讓花月辰丟臉,反而因對方的俊朗挺拔,而使花月辰亦為之增色不少。
花月辰稍稍一怔,隨即明白秦風的心意,遂大模大樣說道:“這是風總,我的大學同學……”
“原來是風總,您好,您好……”秦風依舊是討好地說道。
風晴柔的這份驚豔隻是維持了一會會兒,當她看到秦風謙卑之狀,心裏頭難免起了輕視之念,心說,廚子畢竟隻是廚子……不過,為什麽花月辰手下廚子很能拿得出手,而她手下的廚子,卻多是歪瓜裂棗之輩?想到這裏,難免有一股不平之意充斥胸臆,始終讓她難以抒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