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天”酒吧是縣城裏唯一一所能立足的娛樂會所,仗著背後的關係,經營了數十年,仍舊屹立不倒,反而越做越紅火,成了不少在縣城追興時髦的人一個好的去處。
葉歌穿著一雙細跟的高跟鞋,及臀的皮質短裙,紅色的吊帶抹胸,外麵套了件厚實的貂皮大衣,指間的煙頭明明滅滅。她自從被秦紹恒戲弄後,一直懷揣著不爽的情緒,今晚不值夜班,逮著機會來這歡愉之地放鬆心情。
寒風一陣襲來,葉歌跺了跺腳,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推開了酒吧的大門,在動感的音律和光影的追照下,撥開人群,終於在酒吧找著一個卡座坐下。
可還坐下多久,有服務員舉著托盤走過來,語氣禮貌,在一眾吵鬧中,扯著嗓子說,“對不起,這位小姐,這個位置有人了,您要不換個位置。”
葉歌手裏的包吧嗒一聲甩在玻璃的桌子上,心裏憋著的那股氣蹭地在心頭躥湧,在酒店被秦紹恒那些人羞辱,到這裏尋個樂子還被這種服務員欺負,放眼周圍,人滿為患,哪還有空位,不免撒了氣,“怎麽?是怕我消費不起嗎?這位置有人,人在哪兒呢?這兒明明就是空的,鬼在位置上啊?”
服務員被火氣十足的質問問得愣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時,一道玩味痞氣的聲音響起,“美女,怎麽脾氣這麽大啊?”
葉歌叉著胳膊,還坐在紫色的皮質沙發上,視線上下打量著來人,穿著倒不俗,一身名牌,於是脾氣消了幾分,冷哼一聲,“如今這些服務員倒學會看不起人了。”
程晏擰眉,麵色不悅朝身後的服務員說,“你怎麽辦事的,把這麽尊貴的客人都得罪,道歉。”
服務員年紀尚小,來這地方工作還沒多久,本這位置領班交待了又交待,是留給貴客的,千萬不要被人占了去,服務員也隻是奉命行事,並沒有想得罪誰,更如今這帽子往她頭上一扣,百口莫辯,眼前的人她都得罪不起,可這裏的工作薪資高,她又不能就這麽賭氣離開,一委屈,眼眶裏盈出淚水,聲音哽咽,“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雖不是從心的甘願,也仍然讓葉歌心裏舒坦了不少,撇過身子,不再追究下去。
程晏對著旁邊的服務員,使了使眼神,那服務員帶著委屈從座位旁走離。
程晏堆了滿臉猥瑣的笑,坐在葉歌旁邊,湊近了,“美女,咱們啊,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都是出來找樂子的,別敗了興致,實話說,這位置啊,是我長期包的,要是美女中意這位置,下次來這裏,報我程晏的名字,看誰敢攔你。”邊說著,手已經攀上葉歌短裙下麵的大腿麵。
葉歌當然也不是什麽懵懂無知的小姑娘,眼前的人不管從衣服還是這說話的口氣,表明了不是等閑之輩,要真是攀到這樣的人物,不說錢,怕是到時候也可以在這桂縣長些威風。而眼前的人明顯對自己也感興趣,不失為一個不錯的契機,秦紹恒那裏,葉歌堵著一口氣,進一步的發展是沒了可能,眼前的人雖長相氣質談吐樣樣不及秦紹恒,但看著在桂縣有些錢財和權勢,要真是能抓住,後半生也就不用愁煩。
葉歌跟過的男人,早就十個手指頭扳數不過來,她心裏自己明白,男人嘛,輕易得到的東西哪會珍惜,如今程晏這湊過來,明擺著把她當玩玩就過的女人,圖一時新鮮,她要的可不是這一時。於是,她挑了挑眉,抓走程晏還放在她腿上的手,騰的站起了起來,扮作一臉委屈看著程晏,“程先生,麻煩您尊重一些。”
程晏手還落在半空,幾分尷尬,心裏暗罵了一聲,都是出來玩的,偏裝作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可當下肥肉要沒到嘴邊,這戲也得陪著演下去,“美女,我...我這輩子都沒看到像你這麽好看的女人,一下子著了魔,做出了不軌的舉動,還希望美女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程晏到底混了不少年,這話算是把葉歌捧上了天。
自然讓葉歌心裏樂開了花,這個男人開始就被她吃得死死,往後還不是順手拈來的事情,但這得意不能麵上表現出來,哽咽著嗓子說,“程先生,我真不是您想的那種女人,要是您再有這樣的舉動,我現在就走。”說完,作勢真要邁開腿離開。
程晏心裏一急,說葉歌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女人有些誇張,但在他能得到的女人堆裏麵,葉歌算是長得最好看的一個,那臉嬌俏的瓜子小臉,精致的五官分布,纖腰細長腿,更別談胸前那洶湧,說是人間極品並不誇張。他現在已經滿腦子搓揉那細腰的場景,哪還舍得放葉歌離開,當下攔住了她,“美女,美女,真的你別生氣,我剛真是衝昏了頭腦。我這個人性子直,就直接說了,我對美女那是一見傾心,咱們今天認識也是個緣分。美女,你給我一個機會。”程晏言辭懇切,幾分真幾分假已經分辨不出。
葉歌隻知道,眼前的人對自己迷得很,也不好太過拿喬,到時候真要黃了,她可沒地方哭,於是坐了下來,口氣軟了軟,臉上幾分嬌羞和委屈“程先生,不瞞你說,我男朋友和一個狐狸精出軌了,你們男人我再也不想相信了。”說完,作勢掉下了幾顆眼淚,她委屈並不是因為虛構的男友出軌,而是秦紹恒對她的捉弄,給了她希望,然後再將這個膨脹的希望猛地戳破,不留顏麵。
程晏打了響指,服務生走了過來,彎腰,“程大少,有什麽吩咐嗎?”
程晏拿著菜單,報了一圈,點了不少名酒。服務員應聲彎腰走開。
酒吧的氣氛照舊哄鬧,五色糜離的燈光在他們身上打轉,俯身往下看,舞池的人們在合著動感的節拍,投入舞動全身。葉歌雖心向往樓下的熱鬧,但留在這裏和程晏的周旋更為重要。
此時的程晏暗暗挪近幾分,語氣嚴肅“美女,你要真這樣說,我可就覺得無辜了,我可不像那些男人見一個愛一個,心性不定,我對愛情那可是從始而終的專一。”程晏這話說得差點把自己給感動了,要說,他可是這些見異思遷的男人裏麵的佼佼者。
葉歌心裏對這些話嗤之以鼻,這些男人她還不知道,追她的時候,哪一個不是信誓旦旦,唯她不可,到頭來,該出軌的出軌,該回到老婆身邊的回到老婆身邊,她這些年也看透了。而且,她年紀也不算小了,比不上那些年輕單純的小姑娘有競爭力,趁這臉還隨著年紀垮了,好好利用優勢,把自己嫁得風風光光,才是她現在應該做的事情,眼前的男人雖然油嘴滑舌,但是看得出來對她的興趣挺大,那些老實巴交的人,如果沒有程晏這般財力和勢力,她要了也沒用。心裏這番一想,嘴角隱隱扮了羞人的笑意,“你們男人都會這麽說。”
她話音剛落,程晏剛想開口反駁,酒水端送上來,他立馬拿起開了酒瓶,倒滿兩個人的杯子,一杯握在自己的手裏,一杯遞給葉歌“美女,你也別太傷心了,喝了這杯酒,慶祝你擺脫了渣男。”
葉歌扭捏接過,“程先生,我酒力可不好,到時候喝醉了,你可得把我安全送回家。”
這話裏,欲拒欲迎,把握有度。
程晏喜上眉梢,哪還不懂這話裏的意思。
幾杯酒落肚,兩個人都有了醉意。程晏又挪了幾分更靠近了葉歌,葉歌扭頭,發梢掃過他的鼻尖,程晏心裏一陣蕩漾,“美女,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葉歌。葉子的葉,唱歌的歌。”葉歌閉著眼睛鼓囊了一句。程晏帶著目的點的酒本就烈性,葉歌的酒量不算差,如今也有些飄飄然。
“葉歌?”程晏低低重複了聲,打了個酒嗝,“好名字。葉小姐,你那出軌的前男友,真是沒眼光,放你這麽漂亮的美女不要。”他說著手指撫上葉歌的臉頰,柔嫩的肌膚觸感讓程晏更加興奮,“要是他在這桂縣我打得他滿地找牙,給你報仇。我就是看不過去有人這麽欺負你。”
程晏的話讓葉歌猛地一驚,酒醒了幾分,心裏有了一個想法,看向程晏說“程哥,你說的是真的,你怕不是喝醉了酒,亂吹牛吧。”
程晏雖有些醉意,但也沒全醉,當下直起了身子,語氣豪放“吹牛?我程晏在這桂縣也算是有臉麵的人,誰見了不給我幾分麵子,區區教訓一個人算什麽事情。就算我打得他渾身廢了,也沒人敢找我的事。”
葉歌心裏一喜,倒也沒想到程晏在這桂縣這麽有麵子,今天這通出來消愁,算是來對了地方,“程哥,你倒是說話算話,我這心裏的委屈也憋了不久了。你要是真能給我出氣,程哥這片心意,我不會辜負的。”說完,更是嬌羞一笑,撩撥程晏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