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時光皆傾城

繁如錦

第五十五章 我還巴不得我們離婚

書名:你與時光皆傾城 作者:繁如錦 字數:6599

一切都發生得那麽猝不及防,在平和的,微涼的某天,在這個空間算不得廣闊的病房,上演著一場沒有硝煙的對立抗爭,沈如期指尖死死抓著衣角,她想說些什麽,可鼓足了勇氣,話還是梗在喉嚨口。好像事情變得真實起來,她真實是個強占了某個位置的強盜。隱隱的羞恥感在她的內心泛湧。她無法用太義正言辭的話語為自己辯駁。

蕭惠茹的臉色泛著白的柔順,神情恬靜,討伐的時候,都讓人覺得可能隨時拉扯家常,蕭惠茹的視線柔柔落在她的身上,很大度的關心她,“如期,你好點了嗎?”

她勾了勾嘴角,怎麽會好起來呢?她又不是丟了一樣東西,身體傷了一塊,她是生生失去了一個鮮活而幼小的生命,但她很感謝蕭惠茹的關心,盡管語氣疏離,“謝謝你關心。”

氣氛很祥和,毫無談判的衝突和緊張,但事情總該要麵對,無論發生得多麽突然,她遲疑,還是開了口,“如果,你是來要回秦太太的位置的,我可以給你。但是有個條件。”

蕭惠茹沒料想到事情會那麽順利,原本無從下手的無措消了大半,語氣依然輕柔,“如期,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盡管說。”

被擦得鋥亮的窗戶上映出沈如期模模糊糊的身影,她的視線凝了一秒遠方,收回在這被對立局促的空間,“我想請你幫忙找一個我朋友。”

沈如期現在隻能把希望放在蕭惠茹的身上,蕭惠茹離得秦紹恒很近,一定有機會查出什麽蛛絲馬跡,她很擔心宋先哲,她很肯定秦紹恒不會善待於他,可宋先哲是為了她才落得這般的境地,她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

詫異在蕭惠茹的眸子裏一閃而過,找一個人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難事,她隻是詫異在這個時刻,能讓沈如期甘願肯放棄榮華富貴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她很快恢複了神色,“你想找誰?”

“我想找的這個人你認識,是....”沈如期的名字還沒能說出口。

“嗒”的一聲,病房門打開。

走進來秦紹恒的身影,臉色陰沉,他沒想到蕭惠茹的存在,眉峰聳起。

蕭惠茹先反應過來,柔柔喚了他一聲,“紹恒。”

他沒有反應,臉色沉得能擰出黑墨,視線停留在蕭惠茹身上兩三秒,很快移開,隨意邁開步子,朝著沈如期走去,“你怎麽在這裏?”他的口氣很漫不經心,好像她在這裏的這個事實,隻是讓他有些廢幾句口舌的麻煩。

蕭惠茹唐突立在那裏,本該回應的話,梗在喉嚨口,視線裏都是秦紹恒看著沈如期的樣子,他的眼裏好像隻有那個女人,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一樣,陌生的從來沒在她身上的溫柔,讓她想要抓狂,可她是乖順的,向來都是這樣,她的手指攥緊在掌心,指甲抵在皮膚,疼痛割在心髒,似乎要裂開她整個人,她暗暗呼出一口氣,紅唇翕動,“紹恒,聽說你結婚了,我想來看看你娶的人是誰。”

因為太在乎,不甘願的口氣怎麽也掩飾不住。

但對麵的秦紹恒反應淡淡,“你今天不太舒服,我送你回去。”

明明是關心的口吻,蕭惠茹在裏麵聽到的都是疏離,想把她從他們世界趕走的借口。

蕭惠茹唐突地立在原地,像是格格不入的外人。她的嘴角輕顫,更多的話在不甘心的情緒裏消融,她說“恩,那如期,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她的聲音還是輕輕柔柔,如同初春驟起的暖風。

沈如期還坐在窗口,虛弱的點了點頭。薄荷味的淡香鑽入她的鼻尖,秦紹恒俯身在她的耳畔,作勢理了理她鬢角的碎發,聲音暗沉,“你給我安分點。”

與和蕭惠茹說話的口氣截然不同,帶點威脅的,不耐煩的,或者說厭棄的口吻。

他讓她安分點,安分什麽?他害怕她中傷了他的白月光,心頭肉,真是可笑,她撇過頭,神情冷冷,並不意願回應他。

她慶幸,他也沒時間理會她,要急急帶著她的白月光逃離她這個隨時可能露出獠牙,不懷好意的巫婆。

窗外的枯葉又飄了幾片,三三兩兩的從高空墜落,她看著竟也入迷,連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都未曾察覺,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混著些許的煙草味,讓她覺得厭惡,她起身,走進裏間的浴室洗澡換了一身衣服才出來,一套粉色條紋新的病號服鬆鬆垮垮掛在她的身上。她在床邊坐了片刻,直起身子,走到門口,擰開了病房的門把。

病房門口前站著三兩的保鏢,一身黑色的西裝,墨鏡,神情嚴肅得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他們見是她,恭敬躬了躬身子,如同一堵牆一般堵住了她想要邁開的步子,她皺著眉頭,聲音帶著寒意的冷冽,“讓開。”

麵前的人仍沒有動靜,語氣和魁梧的身子一般駭人,“太太,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怎麽?我現在連下去散步的自由都沒有了嗎?”她昂著頭想和他們理論的氣勢被對方的漠視打壓了下去,這一整層的就她這間病房住著人,除了門口站著的保鏢,走廊裏並沒有什麽人。

她被堵在人肉搭起的圍牆後麵,蒼白的臉色因為氣急,沾了些許紅潤,她咬了咬泛白的嘴唇,“砰”的一聲,將門合上,憤憤回了病房。

沈如期坐在床邊,胸脯上下起伏,病房裏除了服務鈴之外,沒有任何和外界通訊的裝備,她的手機在倉庫,也徹底報廢,所以,在這個地方,隻要秦紹恒不鬆口,她會被困住一輩子。

可她不能被困在這裏,她沒有那麽大度,看著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親密無間,但還養著她在這麽一個見不得人的地方,她也沒有那麽大的底氣,衝到他的麵前,責令他做出選擇。

她抱膝坐在床邊,她和外麵那顆葉子枯黃的樹木有什麽區別,被釘在某個地方,動彈不得失去自由的命運。

但她腦海裏閃過無數個想要應對的措施,一無所解,秦紹恒將她的後路斷得徹底。

她百無聊賴的側身躺在床邊,怔怔望著窗外,好像除了發呆,她現在能做的事情僅僅有限。

直到病房門再次打開,她還是無所察覺,溫熱的胸膛抵在她的背後,她下意思驚得起身,但圈在她腰間的手一個力道,她又順勢倒在了床上,“別動,讓我好好睡一會。”

熱氣呼在她的耳畔,陪完了另外一個女人在回來找她,他也真是一刻都閑不住,她掙紮著想推開他,“你放開我。”

她的抵抗讓秦紹恒神情一下陰沉了下來,他不敢太過用力。

沈如期得以從他的懷抱安然逃開,急急走到離他較遠的距離,蹙著眉頭恨恨看著他,“你別過來。”

他從床上直起身,理了理衣服,一臉的不悅,關鍵是身上某個地方驟然起了反應,她似乎也看到了,蒼白的小臉頓時漲紅了,暗暗罵道,“禽獸。”

“你過來。”他咬著牙齒說。

她又不傻當然不會過去,抵在牆壁,昂著頭冷冷看著他,“你的白月光滿足不了你嗎?”

“沈如期!”他冷喝她一聲,長腿邁開向她走來。

她抵著牆壁移動了幾分,身子靠近門口,還沒觸及到把手,被他一把撈起,“啪”的一聲她屁股上受了一陣力道。

“秦紹恒!”她頭被迫垂下,臉色漲得通紅,“你....無恥,既然你白月光回來了,就不要來找我。”

她算什麽?不過是一個替身,現在正身回來了,她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在這份不存在感情的婚姻裏,她不想成為一個供他發泄欲望的玩物。

“沈如期,你就這麽急著把我往別的女人身上推?”他輕柔將她放在床上,壓著她的腕子,低頭看著她,眸子裏是淬了冰的森森寒意。

“是,我還巴不得我們離婚。”她不怕死的回應他。

“你...”秦紹恒的手掌抬起,握成一個拳頭。

沈如期害怕的閉上眼睛。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旁邊的床單陷進去一部分。

對峙的氣氛僵持了十幾秒。

“咚咚”敲門聲響起。

他一臉陰沉直起身子,拉過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應道,“進來。”

推開門進來的是霖風,手裏還拎著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屈了屈身子,說,“少爺,蛋糕取回來了。”

“放在那裏。”他口氣冰冷森寒,周身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經過霖風多年的經驗,此刻特別適合腳底抹油的趕緊溜走。

很快,病房又剩下他們兩個人。

秦紹恒慢條斯理拆開包裝,香氣立馬飄散在空氣中。

芝士蛋糕的味道,還是滬城鼎鼎有名的老字號,尋常人排隊,不誇張講能拍一整天,有時候還要提前好幾天預定。

那家的芝士蛋糕沈如期從小饞得很,她還躺在床上,暗暗咽了咽口水。

現在這種對峙的場合,她千萬不能認輸。

但,秦紹恒像是故意一般,香味離她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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