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平陽這個三線城市的街道上,已鮮有車輛來往。
因為白天車多的緣故,柏油路中央幾乎沒存下丁點積雪,隻有兩旁的人行道上,有些白花花的沉積。
一輛棕黑色的摩托車疾馳而過,帶起的氣流將周遭的雪花折翻了一個又一個筋鬥,翩然而落。
而在摩托車的後麵。一輛黑色的轎車緊緊地跟在後麵。車裏坐著兩名白襯衫黑西褲的青年保鏢。
坐在副駕駛上的保鏢,對駕駛座上的保鏢道:“威兄,速度再快點,這小子帶著二小姐把速度提這麽高,連個頭盔也不帶,明顯是在玩命。”
那威兄道:“別急,趕上他們容易,但想把他逼停,並沒那麽簡單,見機行事吧!”
在這樣的天氣中,他不敢把車子開得太快。
西門衝將賽車的速度提到了一百五。薛婧雯感覺那冷風吹在臉上,如刀似劍一般難受,極速的行使下,強烈的氣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在快要窒息的時候,西門衝突然鬆開了油門,賽車很快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一臉煞白、大口喘息的薛婧雯:“現在可以下來了吧?薛二小姐!”
“你,你不……不怕死嗎?開……開這麽快!”薛婧雯有氣無力地說道。
西門衝嗬嗬一笑:“不怕。剛才才到一百五,你要是再堅持,可不就是這麽慢了!嘿,你的保鏢跟上來了,該回去了吧?”
黑色轎車停了下來,副駕駛的門打開,那保鏢下來後走到薛婧雯身邊道:“二小姐,請上車吧,我們要為你的安全負責。”
薛婧雯的眸子轉了轉,她嘴角浮現一股微不可查地笑容,玉指一伸,指著西門衝道:“宋強大哥,他剛才想非.禮我!”
宋強心頭一陣惡寒,二小姐什麽樣的人他哪不清楚,而且現在是她自己坐在人家的摩托車上不下來,還倒反過來說人家的不是。不過他明白她的意思,無非是想讓自己教訓教訓麵前的這個小子一番。
“小子,那就下來吧!”
他說著走上兩步,站到西門衝的身旁後,用手去抓西門衝的胳膊,用了用力,想將他拽下來。
哪知自己一用勁,隻感沉重倍常,仿佛自己抓的不是人的臂膀,而是焊在地上的消防栓一般。
他驚詫的時候,西門衝信手一揮,已把他的胳膊甩掉。而被他揮中的地方,瞬間傳來一股濃烈的疼痛。
霎時間,宋強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
西門衝看向他:“省點力氣把你家小姐帶走吧。”
宋強深吸一口氣,對薛婧雯道:“二小姐,你看這天不是很好,咱們早點回去吧。”
“不走!”
薛婧雯大聲地說完後,擠眉弄眼地瞪著宋強,無聲地說道:“不是讓你教訓他嗎?”
宋強有苦難言,憋了半天搖了搖頭。
你讓我教訓,我得教訓得了才行啊!
薛婧雯生氣地別過頭去。
西門衝偷偷地樂了樂,碰上這麽一個二小姐,活該你們倒黴啊兄弟。
正在這時,一輛大卡車從後麵衝了過來,撞在黑色轎車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西門衝聽到聲音後猛然回頭,隻看到一個黑影朝自己飛來,愈變愈大。他還未反應過來,那黑影翻滾著撞在汽車尾端,憑空產生一股大力,將他朝前推去。
這時他已看清,那黑影正是薛婧雯的保鏢開的轎車,而在轎車的後麵,一輛藍色大卡車“哢吱”一聲停住。
因為慣性的緣故,薛婧雯從後座倒栽下來,眼見要被砸在轎車之下,玉焚當場。
西門衝在最後關頭將她抱住,滾到一旁。至於那個保鏢,早已自己閃躲開了。
藍色大卡車的後門打開,跳下四五名手拿微衝的蒙麵黑衣人,他們將槍對準西門衝,扣動了扳機。
噶噠噠的槍響聲在寂靜的雪夜裏,清晰地朝外傳播而去。
西門衝毫不猶豫,抱著薛婧雯迅速逃向遠方,他的速度徹底放開,身影很快消失在黑衣人的視線中。
他在一個還未打烊的飯店前停下,將薛婧雯放下,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傻傻地站在地上,像失了魂兒一般。
沒時間安慰她,西門衝留下一句“等我一會”後按原路返回。
那四五名保鏢正在四處搜尋,而那個剛才拉自己的保鏢,和另外一個同樣穿著的人躺在轎車旁,身上的白色襯衫被鮮血染成了紫紅色,看來是凶多吉少。
自己的賽車,則是安靜地躺在馬路牙子上。
“我在這裏!”
西門衝一臉煞氣地站在一黑衣人的身後。
那人驚得猛一轉頭,西門衝一拳打在他的後背處,直接將他的脊椎打斷,受擊處凹下三五公分,整個人也如炮彈一般朝前飛去。
路燈下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另外幾人很快受到了和他同樣的待遇。
他本想留最後一個人拷問,但無意中看到其中這人的頸部,有個火焰的印記,心裏已知完全沒必要了。
是烈煬幫的人。
想來又是陳奇的手筆。
這個蒼蠅真是讓人討厭,昨兒剛拍了狙擊手,今天又直接攔路劫殺,看來是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正好,段長根等人訓練了這幾天,正好可以驗收一下成果。
其實陳奇今天這做法也是無奈之舉。
他今天得到消息,昨兒找的唯一一名狙擊手,不知怎麽跑到了七刀盟的地盤,讓對方給做掉了。為了早日拔掉心頭恨,他鋌而走險地私自讓手下拿著熱武器出動,這事要是被警察知道,非得嚴酷地懲戒烈煬幫一頓不可,孫景煬也不會輕饒自己。
全場隻剩下了一名卡車司機,他見勢不妙,駕車逃脫,西門衝如幽靈般坐在了副駕駛上。
這司機看到他後打了個激靈,手腕一抖,差點撞到道路中間的隔離帶。
“開快點!”
西門衝瞧了一眼他道:“你不是喜歡撞人嗎?今天讓你撞個夠!”
他說完伸手把方向盤一轉,卡車直接衝向一根支撐高架橋的石墩上,整個駕駛座從中間凹了進去,看那司機雙目死魚般鼔出來的樣子,顯然是魂歸幽冥去了。
他鬼魅般返回遠處,摸了摸那兩名保鏢的脈搏,這二人身體已涼,沒有救治的必要了。
他掏出一個人的手機,報了警。然後講手機捏的粉碎後,遠遠地朝外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