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也注意到老者似乎有特別留意他的意思,不過,這位老者、也即是嶽語夏的叔公,秦風敢肯定和他並沒有見過麵,那麽,就是嶽語夏特意在她叔公麵前說起過他,也不知她說了些什麽?咦,不會是連那檔子事也和她叔公說吧。
秦風倒是有些忐忑起來,他拿著嶽語夏的手帕擦了擦汗,眼睛裏的手帕,陡然間好像成了嶽語夏送給他的定情信物,讓他覺得十分燙手,趕緊把手帕藏好,開始專心致誌烹製主葷鬆鼠鱸魚。
他把醃製了差不多的鱸魚放入生粉容器,先給魚拍上生粉,魚頭當然不能漏過,也拍粉,魚的全身更是麵麵俱到,特別是劃刀的地方,拍粉拍得格外仔細。
拍完粉,炒鍋加熱,順便倒入三分之二容積的植物油,油溫開始冒煙的時候把魚頭放鍋裏炸,炸的時候,興之所至,他的兩隻手分別拿一根筷子,筷子放到魚的嘴裏,把魚嘴擴大定型,在魚頭色澤至微黃便拿出擺盤。
魚嘴裏放什麽呢?可惜沒有櫻桃……他搖搖頭,開始入油鍋炸魚。花刀處理過的魚身因為剔去了龍骨,魚尾可以很方便地從魚肉中間穿上來,然後魚尾就翹起來了,再把魚身由裏
往外一翻,魚皮朝裏、花刀切麵朝外,肉身呈粒狀,已初步具備鬆鼠鱸魚外形了。
接著就開始正式炸魚,為防止外觀變形,秦風用筷子輕輕夾住分開了的魚身,手拎一頭,魚尾下鍋,炸到微黃,直到魚身也下鍋之後,炒勺開始舀起熱油,往魚身一勺一勺地澆上去,以防止魚肉沒有被炸透。
大致的時間差不多了之後,撈起鱸魚,換一條入鍋,連續三條之後,油鍋瀝去熱油,炒鍋小火翻炒玉米粒和青豆,並加入番茄醬,另加少許水,以及糖、白醋、鹽,雞精,炒勻之後勾芡,再均勻地把芡汁澆在鱸魚身上,灑上金黃色澤的鬆仁,鬆鼠鱸魚就算是完成了。
花月辰總是出現地神出鬼沒,她說道:“魚嘴裏放點什麽呢?”
“是啊,我也很苦惱這個問題……”秦風試著提yì道:“要不,讓工人去買幾個紅櫻桃回來?”
花月辰咬了咬嘴唇,忽然說道:“你不是很會雕工麽,用土豆雕一輛寶馬M1放在魚嘴裏吧……”她目光閃爍,似乎在暗示說,她有留意他身上所發生的一qiē。
“寶馬M1啊……”秦風記起了這檔子事,他回頭看了看屋子裏,嶽語夏正忙得不可開交,應該不會有空偷聽這裏的談話,遂鬆了口氣,幹笑道:“遊戲之作,當不得真的……”
“哦,還不是精品啊,幸好我沒有轉送給夏夏……要不就今天吧,你再雕刻一輛更精致的送給夏夏?”
“花總,您這麽有身份的人,不應該這麽八卦吧……”
花月辰聞言“咯咯”嬌笑,直到有工人注意到這邊,她才把臉色一肅,又開始裝模作樣起來。
秦風心裏頭嘀咕著,為什麽她們二人,都以把對方和自己配在一起為樂呢?一邊想著,他一邊讓工人可以把白斬雞和鬆鼠鱸魚兩道主菜端上去,但是,花月辰卻忽然說道:“這兩道菜先不忙,秦風你先烹飪花菜肉片和芹菜魷魚吧。”
“這又是為什麽?難道花總您要展示您的雕工麽?”秦風估計,花月辰應該是有練過廚藝、包括雕工的,就是這麽些年坐在辦公室裏、手上的功夫還剩下多少的問題。
“雕工?我哪還有空練這個……”
情況果然如秦風猜測的那樣,花月辰似乎陷入了某種緬懷之中,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失笑道:“那時候還真是純真啊……”
秦風已經在烹飪花菜肉片了,聽她這麽一說,手上微微一滯,所謂那時候的純真,是不是就對應了現在已不純真呢?那麽,他這個令她不純真的始作俑者,又置於何地……
“又在胡思亂想,小心把肉片炒老了……”花月辰嬌嗔道。
秦風心頭一鬆,花月辰雖然猜到了他手上的動作為何有停頓感,但似乎,她沒有表xiàn出半點不快,而且,這種帶有濃濃小兒女之態的嬌嗔,更多的是表xiàn在男女情侶之間……難道說……
心情忽然變得不錯起來,所表xiàn出來的廚藝也更加奔放,花菜肉片已經勾完芡,連續幾次顛鍋之後,他的手腕忽然猛一發力,濃稠的花菜肉片忽然飛得老高老高,足有高出炒鍋兩三米的高度。
花月辰看得微微不喜,覺得他性子太跳脫了,給點陽光就燦爛。哪知,事實完全是她想錯了,秦風也不知道是哪兒練出來的一雙快手,就在花菜肉片還在半空中翻滾的時候,炒鍋已被他放在一邊,雙手抓過來三個盤子,在花菜肉片從空中掉落當口,以雜技運動員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法,三個盤子逐一穿過食料下墜軌跡,“砰砰砰”三聲輕響,盤子分先後落在長桌之上,而空中翻滾的食料,則點滴不剩,盡數落入三個空盤子。
“好手法!”花月辰禁不住擊節讚歎,又忍不住埋怨道:“你也不早點說一聲,我好把這個過程用手機拍下來……”
秦風笑笑,炒勺勾了小半勺熟油,分別滴入三個菜盤子,又撒上蔥花,這一道花菜肉片算是完成了。
“哎,我有個提yì……”花月辰若有所思道:“我們在八樓的大堂設一間開放式廚房,三麵以透明玻璃為牆,可以讓食客現場目睹你的高超廚藝……”
“這不是讓人看耍猴子把戲麽?不好……”秦風沒怎麽考慮就否定了花月辰的提yì。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你一雙快手……真的好快啊……”
花月辰現在特別在意秦風的感受,生怕惹得他不高興,影響到她的最終大計,既然秦風不認同她的想法,她也就不再勉強。她悄悄拿出手機,打算在秦風處理芹菜魷魚的時候把過程攝錄下來,而秦風卻好像完全沒有了表演的欲望,芹菜魷魚烹製過程中規中矩,盡管那一雙手依然快而有力,但卻不是花月辰想要的完美表xiàn手法。
“你這人啊……”花月辰欲言又止,她很想說,我遷就你遷就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