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這一天也算是樂梓陶生意的轉折點。
回到鋪子裏的樂梓陶洗漱之後隻歇了一個時辰便起來了,數著今天可能要用的數,她做好了一切東西。
一開鋪子門,隔壁劉婆子的茶鋪子便開了門。
劉婆子一家子都擠了出來,熱切的看著樂梓陶,他們對於新生意的熱忱,絲毫不比樂梓陶要少。
“阿陶啊,起來了?”劉婆子笑得歡暢。
“阿婆早,都準備好了,進來拿吧。”樂梓陶笑著讓開了路,他們要的東西都分類放到了桌子上。
隻是,她覺得他們的熱情有點兒高漲,這麽早就過來,坊門都還沒開呢,他們不是白白早起了?
“好好。”劉婆子率先進了鋪子,招呼著她的兩個兒子進來,各自點了他們要的東西。
“大劉叔,小劉叔,你們今兒頭一天,還是少拿些,等以後慢慢熟了,再多備些為好。”樂梓陶好心的提醒了一下,看他們這架式,每人十方豆腐,五十粒豆腐幹,還有早餐若幹,這都哪裏來的信心?
“也是,那就少些吧。”劉婆子想了想,聽從了樂梓陶的意見,看著兩個兒子用商量的語氣問道。
“沒關係的,賣不了的我們也不會退。”小劉媳婦搶著回答。
既然如此,樂梓陶也沒多說什麽,由著他們清點了東西,當場收了錢。
劉婆子一家捧的捧、抱的抱,帶著東西回了自家鋪子。
樂梓陶這邊也準備出攤,一抬頭,再一次的,她看到了燒餅鋪裏的那個婦人,正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在往這邊看。
樂梓陶撇了撇嘴,那婦人最近似乎又冒頭了。
不過,此時卻不是理會的時候。
樂梓陶準備好東西,鎖了鋪子門就推著車子出攤。
到了地方,剛剛放下車子,一抬頭,就看到江雨冷著臉從她麵前經過,她抬頭看了看他,心裏滋生一絲小忐忑,這一下,隻怕更把他給惹到極致了吧?
江雨就這樣連眼波餘光都不吝嗇給她的走過,站到了坊門那邊。
唉……算了,做都做了。樂梓陶收斂了思緒,擺桌椅,安置攤點。
這些生意如今都做熟了,並不顯得繁雜。
樂梓陶井然有序的忙著,很快的,就到了開坊門的點。
她看到劉家兄弟挑著擔子擠到了前麵,坊門一開,就樂顛顛的衝了出龗去。
沒多久,周秋姑便來了,她居然挑了個空擔子,在江雨麵前停了停,不知龗道說了什麽,樂滋滋的到了樂梓陶麵前。
“阿陶姐姐,我來了。”周秋姑笑得羞澀。
“早。”樂梓陶打量她一番,笑了笑。
“阿陶姐姐,我要的東西呢?”周秋姑坐到了樂梓陶身邊,興致勃勃的尋找著。
“準備好了。”樂梓陶很想問一問昨天的進展,可一看到周秋姑的笑和江雨的冷,她又忍住了,不能八卦,不能八卦,這樣最好了。
“阿陶姐姐,昨天……謝龗謝你哦。”周秋姑裝好了她要的東西,一邊係著擔子的繩索,一邊低了頭,忸怩的開了口。
“謝我什麽?”樂梓陶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就是……就是……”周秋姑羞答答的,“江奶奶很喜歡我呢,拉著我問了好多,問我是哪家的姑娘,還說我懂事。”
“那得恭喜你了。”樂梓陶輕笑。
“阿江還送我回家了的。”周秋姑滿臉堆笑,抬頭看著樂梓陶說道,“他還問我湯圓是怎麽做的……阿陶姐姐,對不起哦,我沒說那些是你做的。”
“沒龗事兒。”樂梓陶心裏無語,卻也無可奈何,難不成她現在去跟江雨說,湯圓是她做的?說了才讓人生氣呢。
“改天,阿陶姐姐能不能再教我幾道菜?我想做給阿江吃,他昨天,吃了不少呢。”周秋姑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行吧。”樂梓陶頓了頓,點頭。
“對了,阿陶姐姐,康府的豆花,要不要我幫你送過去?”周秋姑收拾好了擔子,又想起好送豆花的事,忙又放下擔子,主動問道。
“嗯,麻煩你了。”樂梓陶一時半會兒的倒是沒想起這茬,當下,順勢應道,“先幫我送了今天的吧,明兒起我自己早些去送。”
“沒關係。”周秋姑擺了擺手,抱著豆花桶走了。
康府的豆花,如今送著倒是順利,沒一會兒,周秋姑便回來了,和樂梓陶說了幾句,就挑著東西匆匆離開。
樂梓陶獨自守著攤子,閑暇時也會轉頭去看看江雨,卻見他一直站在那邊,連頭也不曾轉過來一下。
真生氣了?樂梓陶無端端的糾結,使勁兒抹著桌子,似乎這樣就能抹去她心裏的那點兒愧疚。
唉,她都能把楊晨泓當朋友,為龗什麽就不能把江雨收作朋友呢?因為他的不願意,她就……
是朋友,也是可以主動些的嘛,把話說開了,也省得這樣不尷不尬。
“阿陶妹子。”正想著,樂梓陶聽到了阿糙的聲音,她猛的抬頭,意外的看到了阿糙和江雨。
雖然依舊是冷臉冷麵,可好歹直麵看她了。
“有事兒?”樂梓陶眨了眨眼。
“坊正讓你再去一趟。”阿糙瞥了江雨一眼,咧了咧嘴笑道。
“什麽事呀?”樂梓陶驚訝的問,該問的不是都問了嗎?
“估摸著,還是那事兒。”阿糙摸了摸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那……我先收攤。”樂梓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讓她去,估計是有什麽結果了吧。
“你快去吧,這兒我幫你看著。”阿糙忙攔道,又推了推江雨,“讓阿江陪你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知龗道跟。”樂梓陶看了看江雨的冷臉,脫口說道。
江雨卻是一聲不吭,轉身就走,方向正是小衙門。
“快去。”阿糙壓低了聲音,指了指江雨的後背,衝著樂梓陶擠眉弄眼,“他今兒一早就不對勁,你快去,要不然,他更要生氣了。”
“哦。”樂梓陶一愣一愣的應著,想著阿糙的話,康清這麽急著找她做什麽?
“快去快去。”阿糙以為她聽進去了,飛快的催促著她。
樂梓陶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解下圍裙遠遠的墜在了江雨身後。
一前一後的穿越小巷,到了衙門前,江雨才在門邊上站定,板著臉目不斜視。
樂梓陶看看他,低頭繞了過去。
之前來過一次,這次倒是好找,樂梓陶出現在了那堂門前。
堂上隻有康清一個在。
“坊正,您找我?”樂梓陶敲了敲敞著的門,禮貌的問道。
“阿陶來了,進來吧。”康清合上手中的案卷,衝著樂梓陶招了招手。
“坊正,要是案子有眉目了?”樂梓陶走了進去,先發製人,“那幾個是不是殺害我阿娘的凶手?”
“阿陶啊,你就這樣確定那幾個是殺害你阿娘的凶手?”康清沒有回答,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樂梓陶,問道,“你那晚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坊正,我沒看到什麽,那晚我還沒來得及看到什麽就昏了。”看到可不是她,而樂紫陶。所以,樂梓陶否認起來一點兒壓力都沒有,“我隻是覺得,如果他們不是凶手,為龗什麽三番兩次的翻進院子裏來想害我?”
“這個也不排除他們想……咳咳……”康清說到這兒,清咳一聲,“如今,倒是有些眉目了。”
“是他們嗎?”樂梓陶用急切的語氣問道,她想,這樣的態度才是一個為人子女該有吧?
縱然她知龗道凶手不是野狼幾個,可是,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不就是迷惑真正的凶手嗎?而這個真正的凶手可是眼前這人的親侄子。
天下烏鴉一般黑,萬一康清對康逸臣包庇,那麽死得慘的就隻能是她。
她不能冒這個險。
“那個帶頭的,叫野狼,他承認了。”康清說到這兒,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麽,不過,他沒有細說。
“承認了?!”這一下,樂梓陶可是真正的震驚了,野狼?怎麽可能?
“沒錯,承認了。”康清看了看好,點了點頭,“他對那晚的事供認不諱。”
“承認了……”樂梓陶皺著眉重複著,思維有些當機,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真是康清知龗道了真相,所以替自家侄子安排了替罪羊?
那麽,這樣一來,她不是更危險了?
“怎麽了?找著了凶手,替你阿娘報了仇,不是應該高興嗎?”康清有些奇怪樂梓陶的反應,好奇的問道。
“我……”樂梓陶有些茫然,“隻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這案子……都這麽久了,真的就這樣破了?”
其中必定有貓膩!樂梓陶心底劃過一道靈光,就算她看錯了,那人不是康逸臣,但是,凶手也絕對不可能是野狼!
“說的也是,都拖了這麽久了。”康清讚同的點了點頭,“案子已經報上去了,三天後,府尹大人宣判,到時候,我讓人通知你。”
“哦,好。”樂梓陶還是皺著眉,事情明擺著蹊蹺,可是,她能說什麽?迷惑的目的應該達到了吧?
“你先回去吧,好好給你阿娘上柱香,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康清提起樂書華,也是唏噓不已。”
“是。”樂梓陶懷著滿腔疑惑,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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