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披散著頭發,坐在樹下嚶嚶地哭。
趙全和辜一貴在一邊得意地笑,像兩頭吃飽了的狼。
書包裏的櫻桃散落出來,滾得到處都是。有的櫻桃被壓破了,流出淡紅的果汁,像眼淚,像未幹的血跡。
“不準哭,再哭打死你!”怕小小的哭聲招來別的人,趙全惡狠狠地威脅她。
小小趕緊閉上嘴,聳動著肩膀,無聲地抽噎著,真怕這兩個家夥再對她做出什麽來。
“背著你的書包走吧,我也給你二十塊錢,今天的事你要是說出去了,我就把你和二娃弄死。”趙全把小小的書包遞給她,塞給她二十元錢。
小小背著書包,手裏捏著辜一貴和趙全給她的四十元錢,往家走去。
辜一貴看著小小離開的背影,伸手抹了一下嘴巴。
“趙全,你個龜兒子,你******裝瘋啊。你也知道吃嫩草啊。”辜一貴伸手捶了趙全一拳。
“你個沒良心的老東西,你就不怕坐牢啊。這娃娃個跟你們家孫女差多不大的。”
“這有啥,這女娃娃早晚都要找男人的。老子不是男人啊?這家夥,可真是比小辣椒好多了。可惜了,就這樣讓她走了。”
“老東西,你真是貪心啊,還想要弄第二回,小心弄死你龜兒子。”
“嘿嘿,這也是有可能的啊。他們家大人不在家,我們給了她錢她也要了。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交道打多了就成了老交情了。”辜一貴奸詐地笑了笑。
“辜一貴,你他媽就該讓雷給劈死。”
“你娃娃也比老子好不到哪裏去,要死我們也是在一起。”
兩個不要臉的東西,在櫻桃樹下為他們的罪惡而得意。
走過黑灘河的時候,小小停下了來,想要澆起河水清洗自己被辜一貴和趙全弄髒了的臉。
水麵上出現一個頭發散亂,滿臉淚痕的影子。小小借著河水,梳理頭發,清洗手和臉。手和臉能夠洗幹淨,可是身體和心靈的傷害是再也洗不掉了。
出了這樣的醜事,小小不敢想父母要是知道了會怎樣?爸爸本來就不喜歡她,他一定會把她往死裏打的。奶奶也不喜歡她,她一定會嘲笑她的,說她該死,活該。學校裏,老師和同學們會怎樣看她呢?她本來就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學生,一定沒有人同情她,他們隻會無情地嘲笑她。
小小很想跳進黑灘河裏去。清澈的河水就會帶她去到一個安靜的沒有醜惡的地方。
小小已經把腳伸進河水裏了,冰涼的河水讓她哆嗦了一下。她還是個孩子,她本能地怕死,她也不想死。
小小在河邊默默地哭了一會兒,聽到了二娃和劉悶墩的喊聲。小小站起來,擦幹了眼淚,往家裏走去。
“小小,辜一貴把你給抓住了嗎?這麽久才回來。”二娃接過小小的書包,“小小,你真厲害,摘了這麽多櫻桃。”
“吃,你就知道吃,都給你吃!”小小把書包裏的櫻桃全部倒在了二娃的頭上。
“你幹啥啊?你瘋了,這麽多櫻桃啊!”二娃蹲下來,把散落的櫻桃一顆顆撿起來。
年幼的二娃隻是關心著美味的櫻桃,哪裏顧得上問小小受到了什麽傷害。
小小衝進洗澡間裏,打開淋浴頭。太陽能熱水器裏的水有些熱,淋在身上有一些燙燙的痛。
小小哭著,讓熱水一遍遍地衝洗自己的身體,似乎這樣就能夠洗掉那些傷害。有血從身體最隱秘的地方流出來,慢慢地被水流衝得淡了,看不出來了。
晚上,二娃還想像往常一樣要和小小睡一個被窩。
小小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對著二娃大聲地喊:“滾,滾去自己睡。這麽大了還跟我睡,你好意思嗎?”
“可是,小小,我怕。”二娃小聲地說。
“怕個屁啊。滾,滾開,今天起,不準跟我睡了。”小小一把把二娃推到門外。
二娃哇哇地大哭起來。
“哭,就知道哭。你是個男娃,你就這麽沒出息。”小小抓住二娃的腦袋,踢他,打他,發泄著心裏的委屈。
“小小,我真怕,真的怕,你不要打我。”二娃哭著求饒。
小小不管他,把他拖到另一個房間裏,給他鋪上被褥。
“今天起,你就自己睡!”小小不顧二娃的哭喊,把他關在了門外。
“小小,小鬼婆,討厭鬼。我要告sù爸爸媽媽,說你天天打我,讓爸爸把你趕出去,不讓你回家。”二娃拍打著小小的房門。
小小鑽到被窩裏,熄了燈,不再理會哭鬧的二娃。
夜風吹過來,帶來一些沙沙的怪異的聲響。趙全鬼一樣的歌聲隨著風傳過來。
二娃嚇壞了,不敢再哭了,隻好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關上窗,躲進被窩裏。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小小一個人在河邊玩的時候,再一次被辜一貴盯上了。
“小小,過來。”辜一貴在一邊喊她。
小小沒答應他,從河裏撿起一塊鵝卵石打他。
辜一貴跑過來捉住了小小,“你******不聽話,老子就把你和我還有趙全睡覺的事告sù所有人,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麽臉見人。”
“辜一貴,你龜兒子不是好東西。”小小張嘴咬辜一貴抓住她的手。
辜一貴抬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小東西,老子打死你。你乖乖地聽話,老子還給你錢。不然,老子就把你扔到河裏淹死。”
辜一貴把小小拉進了河邊的油菜地裏。
這一回小小沒有哭,她已經哭不出來了。她想,反正她已經跟辜一貴和趙全睡過了,她已經不是一個好女孩了。反正辜一貴答應給她錢的。
那一次辜一貴和趙全給她的錢她買了好多好吃的零食,自己一個人藏起來偷偷地吃,一點也沒給二娃。這是她用自己的身體換來的。
這一次,辜一貴又給了小小二十元錢。這一次小小居然還跟辜一貴討價,問他多要了十元錢。
“好吧,隻要你聽話,我就多給你錢。”辜一貴真的多給了小小十元錢。
辜一貴心滿意足地走了,留下小小一個人在暮色四合的野地裏。
太陽已經落到西邊的山後麵了,西邊的天空被映照得一片血紅。太陽落山了,天就要黑了。
小小順著田間的小路往家走,天色越來越暗,小小麵前的路越走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