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太順利，是很不順利，你很高興？”
章明曦推門要進去，柳穎突然拉住她，動作那叫一個快，章明曦都沒看清她是怎麽把手伸出來的。
“等等——”柳穎有點尷尬的把手收回去，“這麽急著走幹什麽？不聊聊嗎？”
“我不是說過了嗎？以後見了就當不認識，除了工作別的就省略吧，如果實在省略不了，不是還有電話嗎？總之，咱們盡量避免正麵接觸行嗎？短時間之內，我不太想見到你。”
章明曦覺得自己說的夠清楚明白了，要是再直接點，就得罵人了。
“別啊，這麽好的的姐妹談心的機會，哪能說拉倒就拉倒？”柳穎不著痕跡的擋在她前麵，好像下一秒章明曦繞開她去開門，她就能躺地上碰瓷一樣，“我們談談。”
“你想談什麽，談完了趕緊走人。”章明曦用她僅有的耐心操縱著良好的素養。
“咱們就談談你現在的感受怎麽樣？”楊穎湊近她輕飄飄的說了這麽一句。
章明曦臉色一沉，“柳穎，你無不無聊？”
“一點也不無聊，你現在好不容易跌下來，我想，公司裏肯定有不少人跟我一樣，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柳穎笑得雙肩花枝亂顫。
周圍走動的人越來越多，章明曦心裏再堵也隻能壓低聲音。
“我倒黴對你有什麽好處？”
“啊……對我是沒什麽好處。”柳穎像是認真思考了一番才做出答案，“不過，看著你過得不好，我就高興，畢竟我們這種掙紮泥巴裏的人不痛快，看到有人一塊跌下來才平衡。”
“變態！”章明曦終於還是沒忍住，爆了一聲比較文明的粗口。
“你是在說我？”柳穎突然挺直了身子，章明曦從腳底升起一股冷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柳穎，你……”
章明曦話還沒說完，柳穎突然大喊，“你手裏的案子丟了這也不能怪我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這畢竟跟我沒有關係，你這麽說對我就太不公平了吧？”
果然，不少人已經放慢腳步，注意力全都放到這邊。
“……”章明曦隻覺得一股由心底而生的深深的無奈。
她就想問問她說什麽了？對她怎麽不公平了？
柳穎這高超的演技到底是跟誰學的？不會是名義上去了設計專業，實際上瞞著大家去學了表演吧？
這是個影後啊！
“你覺得誰會相信你的話。”
“真相是怎麽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看到什麽。”章明曦還沒反應過來，柳穎再次演技上線，“明曦，咱們才是一家人，誰會盼著誰倒黴？我真的是盼你好……”
“演，接著演！”章明曦麵色鐵青，咬牙切齒道的擠出幾個字。
“我……你真的冤枉我了，你最近遇到的事情多，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你一直誤會我，我是……”
“柳穎，你讓開，我要回辦公室！”
眾目睽睽之下，章明曦一把推開了擋在門口的柳穎，徑直進了辦公室，關門的聲音震天響。
柳穎沒有防備，差點被她推到在地。
“你沒事吧？這個章明曦怎麽這樣啊？之前當秘書的時候就高傲的不行，誰都不愛搭理，現在就是跟咱們平起平坐的小員工，傲什麽傲？”
一個同在設計部的員工扶了柳穎一把，安慰她的同時還不忘了損章明曦。
柳穎連連擺手，低著頭，在沒人看到的角度勾了勾唇，依舊一副苦情的腔調，“我們是一家人，吵破大天去又能怎麽樣呢？”
“哎，你就是心好，所以才讓她壓得這麽狠。”對方依然憤憤不平，好像剛才被推一把的人是她一樣。
“其實也沒有……”
“怎麽沒有？我要是有個什麽親戚在公司，而且還有她這麽好的資源，我肯定能幫就幫一把，誰像她似的，生怕別人過得比她好。”
“明曦不是那種人，她之前不這樣。”柳穎還在極力解釋。
要是章明曦在場，一定會毫不留情毫不猶豫的說一聲綠茶婊。
“你不說都差點忘了，之前設計部那個事，我看，就是章明曦抄襲你吧？”對方不以為然的翻出之前的舊賬大肆討論。
“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就別說了，再說，齊主管不是也說不準再提了嗎？”
“那咱們也不能被蒙在鼓裏，你也是個當事人，今天就給我們透個準話，上次的事，是章明曦抄襲你的吧？”對方依舊緊追不舍的八卦。
“這件事……算了，說多了對明曦也不好，畢竟商品都上市了，她也是公司的新設計師，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柳穎欲蓋彌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對方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臉色，“怪不得沒解釋清楚，原來是解釋不清楚了……”
柳穎當好人的同時不忘煽風點火，結果讓她相當滿意。
問半夜被餓醒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就像章明曦現在這樣，後悔晚飯的時候沒給自己強塞兩口，悔得腸子都要打結了。
撈過床頭的手機看時間，“啊——淩晨兩點，喝西北風吧！”
肚子發出一聲不合時宜的‘咕嚕’聲，章明曦最終決定屈服於現實，再不下去找點吃的，估計等不到喝西北風她就得餓掛了。
深夜，尤其是淩晨兩點這種時間，都是思考人生的最佳時間，人生是不需要思考了，本來就已經挺黑暗了，前途一片渺茫，思考完了都不想活了。
突然想到了電影裏的經典台詞。
——人生總是這麽痛苦嗎？還是隻有小時候是這樣？
——總是如此。
總是如此……
想到蘇辭在會議上對她的遣詞，想到穀海在電話裏的警告，她的眼角驀地湧出幾絲溫熱，順著雙頰的輪廓劃過滾燙的痕跡。
“一個人有什麽好哭的？起碼也得找個懷抱啊。”腦袋上多了一個溫暖的大掌，溫和的指腹在她發絲間輕輕揉搓。
章明曦猛地抬頭，慌亂的目光瞬間被安撫，眼眶一脹，兩行熱淚又淌了一遍，“陳總……”
她發悶的嗓音帶著一絲泣音，隱匿著情緒的眸子更是飽含了萬語千言似的，長而卷翹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撓的人心裏癢癢的。
“我沒想哭的。”這一說話，淚流的更凶了。
陳易凜掃了一眼她麵前沒少多少的飯菜，有點心疼，她這是餓壞了還是委屈了？
“怎麽大半夜跑下來吃飯？吃宵夜也過時間了吧？”陳易凜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全然忘了他自己也是大半夜下樓的。
“我就是……餓了。”
“嗯，謝管家說你沒吃晚飯，自己煮了碗粥都沒喝。”他放下杯子，發出一聲鈍響。
“……”不說差點忘了，“對了，我那碗粥呢？”
“我喝了。”陳易凜麵色極其淡定，語氣極其平靜，“味道還不錯，下次煮的時間不要那麽久，米都爛了。”
“……”你對一個不請自來把你煮的粥喝了，還抱怨粥煮太久米太爛的人能說點什麽？看在是衣食父母的份上，就彼此放過吧，“我是煮給自己喝的，我又不挑食。”
“下次想喝讓廚房做，或者我煮給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好吃的會好一點。”
“……”陳總，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嗎？
“項目的事我還沒同意蘇辭的提議，所以你不用現在就做這麽苦大仇深。”陳易凜一語扼中要害。
章明曦吃飯的動作頓了頓，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這個項目還是由我繼續負責？”
“這個很難說，現在隻是沒決定而已，不代表最後一定是你留下。”陳易凜無縫切換打的遞上一張紙巾，“擦擦嘴，一個女人吃飯，怎麽一點也不賞心悅目呢？”
“……”她就是想無憂無慮的吃個飯，難道還要讓她吃出美食紀錄片的感覺？怨念的接過餐巾紙，隨便擦了擦，還真有點東西，“那你剛才的話就是為了讓我受的打擊更徹底點嗎？”
“我沒那麽無聊，就是比較好奇，你為什麽那麽執著那份手稿。如果沒有那份手稿，這件事說不定不會這麽複雜，但是多了這一張圖紙，整件事性質就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陳易凜簡單的說了一下這件事的矛盾點。
章明曦這會聽到‘手稿’兩個字有點失神，黑漆漆的眸子往桌角的方向瞟了瞟，“我堅持，當然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說來聽聽。”陳易凜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
這件事章明曦也很鬱悶，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米飯，好好地一碗米上麵多了幾個大洞。
“首發會結束之後，我的粉絲一夜之間長了十幾萬，發售會那天，還有不少人都是專程過去買的……”
“這些我都知道，你直接說重點。”
“就是……我設計好那份手稿後，第二天就發微博，這個作品引起的反響很不錯，大部分人都希望這款對戒能做成商品，說她們一定會去買的，我一身激情的拿給你們看，沒想到你們都不同意。”
章明曦百思不得其解，精致的五官因糾結而皺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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