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聲響，辦公室的門從外麵打開了。
“總裁，這份加急……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繼續。”喬陽一推門就看見這麽活色生香的春光，作為一個單身多年的大齡男青年，他覺得受到的傷害很大。
“等等……”章明曦腦海中的曖昧被打斷，頓時覺得臉頰的溫度像是發燒了似的，“我要出去了。”
喬陽站在門口進退兩難，覺得自己下腳太慢，不然這會早走了，為難的望向陳易凜，是做好準備對方不會替她解圍的。
陳易凜點點頭，“進來吧。”
章明曦飛一般的從門縫裏擠出去，喬陽隻能看到她發紅的側臉，頓時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莫非是總裁想霸王硬上弓，章小姐寧死不從，然而自己的出現正好解救了章小姐，卻打斷了總裁的好事？
想到這種可能，喬陽渾身像是服了十香軟筋散那麽難受，這個月的提成，年底的紅利，還有來年的高薪……大概就吹了吧？
想到這裏，他實在做不到不說點什麽，“總裁，我沒看見，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
“你都看見什麽了？”
他看見總裁對章小姐欲行不軌……
呸！
“我什麽都沒看見。”
“……”剛才明明什麽都沒發生，陳易凜對助理這點微妙的小心思果斷選擇視而不見，下一秒輪廓一緊，進入工作狀態，“發售會當日的行程安排。”
“早上九點跟新藝集團老總見麵商量洽談，十點半開銷售部高層會議，下午兩點約見政府高層詢問項目投標，晚上七點有一個飯局……”
“除了下午兩點的那個，其餘全部推遲，不能推遲的就取消，把發售會當天上午和晚上的時間留給我。”上位者不怒而威的嗓音不容質疑。
“可是……”上午那個洽談是很早之前就定下來的。
“可是？”
“我馬上安排。”喬陽心裏叫苦不迭，當大爺的事總裁做了，他隻能去別人麵前裝孫子了。
“還有，現在就通知技術部和公關部，擬定發售會可能出現的問題和解決措施，全程關注發售會。”陳易凜威嚴的嗓音底氣十足，“珠寶首發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明白，我這就通知下去。”
章明曦並不知道發售會有陳易凜背後的保駕護航。
當天，陳易凜驅車帶章明曦前往現場，幾輛車身全黑的高級私轎在前麵開路，下車的時候，兩排保鏢攔著周圍劈裏啪啦按快門搶新聞的記者，她在陳易凜高大身影的掩護下，一步步邁向通往一步成名的首發會現場。
章明曦的心情很複雜，本來隻是發售會，愣是讓這些人弄出了戛納紅毯的感覺。
來之前她並沒有多麽緊張，現在卻被現場氣氛感染的心跳加速，血液橫流。
“你很緊張？”陳易凜握著她的手心，觸摸到了一絲濡濕。
他的話就在她的耳畔，耳廓上傳來的熱癢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存在，“緊張到想回到一天前。”
為什麽是一天前呢？因為那時候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別怕，有我在。”
章明曦突然停住腳步，深深地凝視他一眼，那一眼足足有幾秒鍾那麽長。
也許明天的頭條就是新人設計師跟鑲鑽黃金單身漢的地下戀情曝光，這並無傷大雅，陳易凜無聲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整場發布會進行的比想象中還要順利，章明曦致辭結束走下台的時候，主流媒體娛樂記者手中的鎂光燈紛紛對準她‘哢哢’的摁快門。
章明曦直奔角落，這時候她隻想落個清靜。
“明曦——”
這是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起碼出現在這裏章明曦是歡迎不起來的，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柳穎。
“明曦，我看到了，你剛才的發言很精彩，一點都不像第一次上台的樣子。”
“之前跟在陳總身邊大場合見了不少。”章明曦為了裝得更像，極力抑製自己抖到快要抽筋的手，“你怎麽在這裏？”
柳穎拍了拍手裏的打印紙，“宣傳材料不夠了，齊主管讓我過來送。”
說到齊主管，章明曦皺著眉，柳穎和齊主管……似乎走得很近啊。
“你跟齊主管……什麽時候有的交情？”章明曦滿臉疑問，如果能自帶表情包，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黑人問號臉。
隻是單純的疑問，沒有任何取笑和瞧不起。
柳穎臉色微變，齊悅？
章明曦瞧不起她就算了，這個齊悅居然也瞧不起她，交情？她們之間的關係也能這麽形容？簡直侮辱了‘交情’這個詞。
“我跟齊悅的關係，你很好奇嗎？還是覺得有點危機感？”
“……”章明曦想誇她一句自我感覺真優秀。
“你看看現場這副空前絕後如火如荼的樣子，你不覺得你的擔心是多餘嗎？也許過了今天，你就是公司的首席設計師，危機感這種定西，你也會有嗎？”柳穎也發現了這是個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方，說話越來越放肆，“祝你今天珠寶首發成功，作為禮物，我幫你解答了這個疑惑怎麽樣？”
“……”其實她並不是很想知道。
“我跟齊悅能有什麽交情？交情這個東西……不就是來往出來的嗎？走動的多了，在你們眼裏就成了交情。”柳穎嗤之以鼻，笑得肩頭都有些發顫。
“柳穎，今天我不想跟你吵架，咱們就當誰都不認識誰，假裝沒看見彼此行嗎？”章明曦疲憊的閉上眼睛，長舒了口氣。
“假裝沒看見？你覺得可能嗎？章明曦，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喜歡自欺欺人了。”柳穎環顧整個會場，心裏嫉妒的發狂，這些人都是因為章明曦才來的！語氣惡寒，“馬上就是首席設計師了，怎麽樣，心裏很爽吧？”
“你一定要這麽說話嗎？”章明曦感覺有幾個人已經注意到這裏，以柳穎的嘴，她的名聲很快就能臭遍整個會場了。
人群中間的陳易凜一眼就看到被柳穎糾纏不清的章明曦，旁邊還有熱忱的合作夥伴，適時打斷對方，“沈總，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目測也就幾十米的距離，陳易凜走了十幾分鍾，熟人有點多。
角落裏的章明曦並不打算繼續陪柳穎爭執，有氣無力道，“柳穎，就這樣吧，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過來了，你現在出來興風作浪，不是很多餘嗎？我的耐心也不是泛濫的受不住，更不想用在你身上，所以你不用試探我的底線，我的報複你承受不起。”
“章明曦，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
“你可以回頭看看，陳總馬上就過來了，如果我說讓陳總辭退你，你說陳總會不會留你？”章明曦速戰速決。
柳穎沒有回頭看，但她知道章明曦一定不會騙她，尤其是用這種事。
“算你狠！”
看著柳穎漸行漸遠消失在人群的背影，章明曦第一次覺得她是個這麽好打發的人。
長舒一口氣，打算去發布會現場外圍走走，直覺身後一直有人跟著她，而且還不止一個。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在她的地盤上還有人組團搶劫她？這些眼拙的人從哪裏看出來她是個能當搶劫目標的人？
章明曦步伐越來越快，後麵的腳步聲也追得越來越緊，然後她突然停住，猛地轉過頭，身後跟著的人來不及藏身，就這麽暴露在章明曦的視線中。
是三個女孩子，看起來也就是大學剛畢業的模樣，模樣清雋，帶著幾分青澀的成熟。
“你們是……記者？”
章明曦看著這幾個人的目光有點複雜，這是什麽記者？連照相機都不帶，就算她答應了接受采訪，沒照片也不算獨家啊。
畢竟，在這個記者動動筆就能血雨腥風的年代，沒有照片實在是不好霸占頭條。
“不，不是，我們是雲城大學的學生，是來參加這次發售會的。”女孩棕色的卷發自然垂落在雙肩，精致的臉蛋多了幾分嫵媚，“我們不小心聽到了你跟剛才那個人的談話，不過沒聽到多少，而且真的隻是不小心。”
“所以呢？你們想幹什麽？”章明曦怔了怔，臉色徒然變得不好看了，果然，剛才的話還是讓人聽到了。
就在章明曦考慮自己能拿出來多少錢買下這條消息的時候，另一個短發沙宣的時尚女孩開口，“你別誤會，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你真的是章明曦？”
“是的，我是，需要給你們看我的……工作證嗎？”差點把身份證禿嚕出來，就身份證上那張醜照，她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不用不用，真沒想到，能看到活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能在現實中看到活生生的你站在我們麵前。”戴眼鏡的女孩長發柔順，看起來十分文靜，說話也文質彬彬透著一股淡然的氣質，“我們非常喜歡你的那套暗黑設計，我們這次就是專程過來買的，你看，這是我們的兌換券。”
珠寶是貴重物品，除了展廳裏放在展櫃裏的那些，就沒有實品了，購買的人拿到的都是兌換券，去指定櫃台換珠寶。
章明曦鬆了口氣，原來不是來訛錢的。
“能得到你們的喜歡，我很榮幸，謝謝。”章明曦欠了欠身子，鞠了淺淺的一躬。
幾個女孩又興奮又不好意思，手足無措的語無倫次。
“這幾個人是誰？”
靜，世界真空了一般的安靜。
這叫有緣千裏來相會……不對不對，這是冤家路窄。
盯著麵前修長的身形，心中誹議：他怎麽來了？
章明曦為了在粉絲麵前保持風度，假裝十分淡定的回答，“陳總，這是我的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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