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禦馬東去尋兄弟,驛館試武納師侄
話說上回,賈詡向張繡等人獻計,讓眾人結好司馬懿,以圖後事。
聞聽此言,法正大喜,對這位毒士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層樓。
再看張繡。
見賈詡提出這個建議,他問道:“司馬仲達詭計多端,豈會輕易與我等合作?”
“曹孟德在世時,常常提防此人,與人言,此子狼顧而視,野心極大!久曆沙場的曹昂自認為主掌兵權,足以壓製此人,方使此人禦兵南征。不過,這次南征,曹昂遣其族兄曹真為主將,司馬懿為參軍,也足見曹昂對其的牽製之意!”法正在旁分析道。
看到法正分析的十分透徹,賈詡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意,接著說道:“孝直所言極是。司馬仲達絕非池中之物,久受壓製,定然會以退為進,辭官退隱!若是此次南征之後,汝等不能加以利用,再想借他之力,怕是不易!汝等可借此南征之功,說其合作!”
接著,賈詡又將司馬世家與曹氏門閥之間的秘史向三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原來,司馬氏門閥在曹氏集團中的地位就如同陸氏門閥在孫氏集團中的地位一樣。
司馬一脈相傳甚茂,司馬懿兄弟八人,有“司馬八達”之稱:
其兄司馬朗,字伯達,現任司徒,且其子八人皆在朝中為官;司馬懿,字仲達,其子司馬師、司馬昭隨其軍中供職;其三弟司馬孚,字叔達,朝中太宰;四弟司馬馗,字季達,官居漢中丞;五弟司馬恂,字顯達,現任鴻臚丞;六弟司馬進,字惠達,現任丞相中郎;七弟司馬通字雅達,八弟司馬敏字幼達,二人皆隨其軍中供職。
如此龐大家族人脈,又豈能令曹昂放心呢?
三人聽了賈詡的一席話,多少了解了司馬懿與曹氏門閥之間的事情!
張繡決定讓賈詡前往成都拜訪司馬朗。
……
盤旋幾日,張任和法正辭別張繡等人,折回巴東。
途中,張任問法正:“今中原已定,漢朝不日將攻西川。不知,我等當如何以對?”
既然張繡應下保護成都家眷的事情,法正也開始想著如何與漢朝取得聯係了,遂言道:“永年即在漢朝,我等自然無虞!但不知,漢朝何時揮軍入川,尚需前往漢朝打聽一番!”
因為趙雲、陳到一事,張任耿耿於懷,便對法正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帶著十名快馬前往洛陽。一來和二位師弟相認,二來見一見永年打探一下朝中的情況!”
法正搖搖頭說道:“此事莫急,當回去和老將軍商議之後再定。”
見法正不置可否,張任搖搖頭,隻好作罷。
回到巴東,二人向嚴顏稟報了以往經過。
得知張任師兄弟相認,嚴顏十分高興,遂即設宴為二人接風洗塵。
席間,張任提出要去洛陽的事情。
畢竟師兄弟相認確實是件好事,嚴顏思量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章武九年春,張任帶著十名隨從,駕馭快馬,衝出巴東城,一路沿江而下。
不日,眾人來到了兩國邊界,夷陵城西的西陵關。
關上駐守的主將不是旁人,正是當朝左執金吾趙雲長子趙統。
趙統剛剛從城關上下來,回到自己的書房中,拿起書正要觀看。
忽然,副將管邈匆匆進來,言道:“將軍,關下來了十餘商客。末將觀其言談舉止,甚是可疑,特來稟報!”
“咦?!竟有此事!他們現在何處?”趙統問道。
管邈答道:“他們已經到驛站安頓。”
“他們帶了什麽貨物?”
“未曾見他們所帶貨物,問詢士兵,言說他們欲入關內采購!”
“川中富庶,倒也缺少關內的一些東西!隻是未曾帶貨,卻顯得有些奇怪!不如這樣,你我換了衣裝,前去試探一番如何?”
“旦聽將軍紛紛。”
商議妥當,趙統和管邈二人換了便裝,帶著三五名隨從,便欲前往驛站。
剛剛出門,恰好遇到從外麵進來的副將臧毓。
“汝等今日怎有如此雅興?”臧毓笑著問道。
趙統答道:“育達見十餘客商言談舉止頗為可疑,故知會於某。某不知其來曆,意欲前去探訪一番。”
臧毓攔住他們,帶回院中,低聲說道:“此眾非旁人,乃是巴東都督嚴顏麾下的大將張任是呀!”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趙統。
原來巴東的密探將書信已經傳回,恰好交到了臧毓手中。
看完書信,趙統問道:“若是法正的意思,這張任前往洛陽的意圖應該不會有何不軌?!不管如何,既然已知此人,某自當前去一會!”
“既然將軍有意,某不便阻攔。隻是,此人武藝高強,將軍何不多帶幾人?”臧毓說道。
趙統一笑,灑脫的說道:“區區一介川中槍王,何懼乎?”
留下臧毓,趙統帶著管邈和隨從離開府邸,直奔驛站。
來到驛站門外,驛站官員急匆匆迎了出來。
“將軍光臨,下官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趙統擺擺手,笑著說道:“聽聞館中來了貴客,本將特來拜訪!”
聽聞此言,官員麵露驚訝之色,不解的問道:“今日未曾見到什麽達官貴人,不知將軍要見何人?”
“今日入館的十一位外鄉人安在?”管邈低聲問道。
聽說是他們,官員趕緊說道:“他們包下了後麵的院子,將軍請隨我來。”說著,在前引路,帶著眾人過去。
來到後院,趙統打發走官員,這才叩打門環。
不多時,裏麵傳來腳步聲,院門打開,探出一個人來,問道:“汝等何人?”
“某乃此中官員,聽聞張將軍在此,特來拜見。”趙統雙手抱拳,行禮言道。
那人說道:“大人稍後,這便稟明我家主人。”
說完,他關閉院門,匆匆前去稟報。
不多時,裏麵腳步聲繁雜。
院門打開,當中站著一個五十左右歲的男子,正是張任。
張任看著眼前兩個年輕人,出聲問道:“在下張任,不知大人到此,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西陵關守將趙統,叨擾老將軍了!”趙統雙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言道。
一聽是西陵關的守將,張任十分震驚,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
“原來是趙將軍,請進請進!”
將趙統等人讓進屋內分賓主落座,張任好奇問道:“將軍即知張任至此,何不提兵拿人,反而隻身來訪?”
“老將軍雖然身處曹營,奈何巴東諸將並未於我交戰。而老將軍僅十餘人入關,某安能小題大做耶?”趙統笑著言道。
“聽將軍此言,令任汗顏。汝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見識,任自認不如!慚愧慚愧!”張任客套的說道。
“老將軍過獎了!但不知老將軍輕裝入境所為何事?”趙統問道。
張任看了一眼趙統身後的幾人,遲疑了片刻,吧嗒了一下嘴,搖搖頭沒有說話。
見他有所顧忌,趙統揮手讓幾個隨從退了出去。
房中隻剩下他們三人。
張任這才講道:“某聽聞朝中有兩位槍法絕倫之人,故前往洛陽與之一較高下!”
聞聽此言,管邈失聲叫道:“咦?!莫非老將軍所指陛下親軍的二位統領、左右執金吾?”
“不錯!老夫自認槍法精妙,不久前曾與北地槍王一戰,不分勝負!然他對某言曰,洛陽二位武藝更甚!故,某方不顧危險,隻身入關!”張任傲然說道。
聽他這樣一講,趙統一笑,言道:“實不相瞞,家父便是當朝左執金吾趙雲趙子龍。右執金吾陳叔至乃是在下師叔。”
聽完此言,張任一愣,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趙雲的兒子。
他試探的問道:“汝父與陳到陳叔至真的是師兄弟?”
“不錯!家父和陳師叔乃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他們都是老隱士玉真子前輩的傳人。隻是家父師從師祖童淵,而陳叔叔師從師叔祖李彥罷了!”趙統解釋道。
哎!
看來法正所言是真的!
這一次在這裏遇到了自己的師侄,倒也值了!
他問道:“汝可識得百鳥朝鳳乎?”
“自然識得!自幼,家父便傳授此槍法於我兄弟!”趙統不解的說道。
這時,張任忽然起身,對他說道:“我施展一套槍法於汝。”
說完,張任帶著二人來到院中,從門口取了一根木棍。
在當庭正中站好,他大喝一聲,便施展出了百鳥朝鳳中最淩厲的殺招――火鳳朝陽。
槍走龍蛇,刺出一片。
趙統看罷,忽然失聲喊道:“火鳳朝陽!”
他話音未落,張任忽然氣運丹田,收住槍式,丟下木棍。
走到趙統麵前,他伸手挽住這個年輕的小將,將他帶入屋內。
“汝定是疑惑,為何老夫也會這招火鳳朝陽?!”他回頭,一隻手扶住趙統,笑著問道。
趙統心中十分震驚,不過也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模糊的東西,看著張任點點頭。
張任放開他,回到座位上,對趙統說道:“汝師祖出青城山後,於川中傳授的第一個弟子,便是我!故,老夫精通百鳥朝鳳,並不稀奇!更何況火鳳朝陽呢?而你現在應該喊老夫一聲師伯!”
聞聽此言,趙統趕緊提袍而拜,口呼:“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