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邀美人相陪,怎麽不叫九弟呢!”
薑瀲微微笑著搖晃著扇子,步履優雅的踏上涼亭。
曲幽熒即刻起身,屈膝行禮,“王爺。”
薑瀲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
“九弟諸事纏身,皇兄不過是閑來無事,就到處坐坐,恰好看到曲小姐在此處,對她一女子卻做仵作之事,十分感興趣,便邀請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宜王雖然麵子上還算和藹,說著解釋的話,但曲幽熒看的出來,那笑已經很僵硬了,更何況,薑瀲帶了那麽多人來,擺明了是不給他麵子。
爆發,或許隻在一瞬之間。
“那九弟可要對不起五哥了。”他扇子一收,指著身後幾人,對宜王說,“剛才三公子和四公子找尋小熒,說是老太君有請,但到處都找尋不得。我和木公子恰好路過,便一起過來,怎知在院子外,就看到了五哥的人,這詢問之下,才知道五哥和小熒在此地。五哥也知道,小熒對我而言,並非簡單的相識,如今水府是多事之秋,九弟自然是多擔心了些。如今看到小熒相安無事,就先讓人帶走了,畢竟水老太君是水府的主人,她尋人,可耽擱不得。五哥覺得如何?”
一番話,叫宜王是如何都反駁不了,讓心中想將她帶走的目的給死死地捆住了。
他麵上的笑有些繃不住,負手在後的手指已經死死地緊握,壓製的顫抖著。
“王爺,奶奶請人,我等也沒辦法。”水麟澤突然上前說,“不知眼下可否帶走曲小姐?當然,倘若王爺喜歡我這院子的風光,大可以搬進來住,水麟澤絕無二言。”
“哼。”宜王冷哼一聲,目光犀利的環視著眾人,最終身子一側,率先走出了涼亭,“本王不過是恰巧遇到曲小姐,沒想到曲小姐還是個香餑餑,以後可是要當心了。”
他說完,就拂袖離開,曲幽熒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是嚇死我了,要你們再晚來一步,估計我就真的被他帶走了。”
曲幽熒拍著胸口,一臉心有餘悸。
“你呀!”
薑瀲知她是裝出來的,無言失笑,想要教訓她一番,卻見人已經一溜煙跑到木景燭的身後,衝他吐了吐舌頭。
“王爺的救命之恩,曲幽熒已經心領了,如之前多次一樣,就不相報了。”
“你倒是膽大,有本事你從木景燭身後出來,來本王這裏再說一邊試試看。”
“傻子才會過去呢!”曲幽熒挑挑眉,隨後又扯了扯木景燭的衣袖,打算將剛才的事告訴他,“我們先走吧!”
“好。”
木景燭握住她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但走出九曲回廊橋後,曲幽熒發現水府的兩位公子還跟著她。
她眨了眨眼,說,“你們兩個跟著我們做什麽?”
木景燭看了身後的兩人,麵無表情的給了她回答,“老太君要見你我。”
“啊?”
對於老太君突然要見曲幽熒和木景燭這點,兩人其實都是覺得奇怪的。
就連水霧澤和水麟澤都覺得奇怪。
若說在水府查案的是木景燭,老太君要見他,知道案子的進展,這誰都可以理解。
但曲幽熒隻是一個仵作,驗屍之後就沒她什麽事了。
但老太君剛才找來兩位孫子,問的最多的還是關於曲幽熒的事,後來是得知木景燭尚未外出查線索,所以才一並叫來的。
當兩人去了老太君的院子時,老太君正躺在藤椅上,由水無月給她敲著肩膀。
“奶奶,曲小姐和木公子來了。”
老太君睜開眼睛,看了眼前的二人,淡淡的說,“奉茶。”
下人很快就端上來兩杯茶,然後老太君就叫兩兄弟和水無月紛紛退下了,可以說,院子裏除了一個伺候老太君的婢女外,就隻有他們三個。
“都坐吧!”
曲幽熒看了看木景燭,見他坐下,自己才跟著坐下,但麵前的茶水,是碰也沒碰。
木景燭則問,“不知太君尋我們二人前來,是有何要事?”
“其實也沒什麽事。”
老太君衝那婢女揮了揮手,婢女立刻送上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有些大,她直接命人打開,裏麵的金光燦燦差點沒亮瞎曲幽熒的眼。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往邊上側了側,更靠近木景燭一些。
“不知太君這是何意?”
“你們是否知道水府之中,有一樣東西叫做上書古卷?”
老太君突然這麽問,曲幽熒和木景燭相識一眼,最後木景燭說,“知道。聽說曆代家主都是由這上書古卷選擇的。水府上任家主後已經隔了一代,是因為沒有選出何事的人。且這東西神乎其神,外頭一直有很多人在窺視著它。”
這點,在外頭並不是什麽秘密,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老太君以這件事為開始,木景燭已經可以猜到她今日尋他們來的目的了。
“你說的沒錯。就因為這個,不僅是水府的子孫,還有外頭的那些人,都覬覦上書古卷,還因為它其中,隱瞞了一個密藏的線索。所以這東西在水府一直都是個隱患。”
老太君說到這裏,重重的歎了口氣,神情都有些悲哀。
“水府自從老身的壽宴以來,發生了很多事,接二連三的走了那麽多人,也鬧得個人心惶惶。這或許就是水府的命數,老身不敢與天鬥。”
“太君的意思是——”曲幽熒猜測道,“要我們停止調查,拿著銀子離開?”
老太君正視她,問,“倘若是這樣,你們會答應離開嗎?”
“這——”
曲幽熒下意識的望向木景燭,其實水府的事,她並不感興趣,但因為上書古卷和密教天玄的寶物有關,她手中的紅珠也是如此,因此她倒是很想看看上書古卷到底是什麽,裏麵是否隱藏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木景燭純粹是被她師父騙來幫她的,若是沒完成就走,席鳳翊那邊怕是不太好糊弄。
而且席鳳翊這個人,一生執意要得到的東西很少。
其中,幫她得到所有的紅珠是一件事,第二件,似乎也就是上書古卷了。
所以,他們是走還是留?
就在她神遊之際,木景燭伸手蓋住了放金子的盒子,站起了身。
“太君的意思,在下已經懂了,若無他事,我們就告辭了。”
老太君點點頭,對身邊的婢女說,“送客。”
婢女一路把他們送出了院子,外頭水霧澤和水麟澤一直都等著。
見兩人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奶奶找你們做什麽?”
曲幽熒看了眼水霧澤,沒好氣的指了指木景燭手裏的那一盒子的金子,說,“你奶奶用金子在趕人呢!恐怕我們今天就必須要離開水府了。”
“怎麽會?”水霧澤看了眼水麟澤,又說,“這放火之人還沒有查到呢!哪能就這麽算了?”
“三哥,奶奶已經說過,君玉的事過去了。查我們也隻是私下的查,既然奶奶借此由頭將他們趕出水府,豈不是更好?沒有人在水府監視他們,要照出殺害君玉她們的凶手,就容易多了。”
“聽四公子的意思是,你真的覺得是有人殺害了三位小姐,而不是意外?”
水麟澤一愣,見是木景燭在說話,連忙又是微微一笑,“難道不是?好好的三個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水府舉辦壽宴的前後,還死在了這麽重要的事上。說好的公平競爭,就變成了一人獨勝,此事,任誰眼中都是不公平的事。”
“你胡說什麽!”水霧澤一聽這話是怒了,“無月也差點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是她命大,才活下來的。”
“三哥不必生氣,四弟隻是就事論事,並沒有說無月就是凶手呀!”水麟澤全程都是笑眯眯的,並不惱怒,他眼睛瞄了眼認認真真在聽他們講話的曲幽熒,又說,“眼下重要的是,是奶奶要趕人,我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奶奶的命令,你我都不能忤逆。我看這樣吧!”水霧澤上前一步,走到木景燭麵前說,“兩位還是先回無上居。我會給兩位打點好一切,兩位就放心住下。然後私下繼續幫忙查水府的案子。隻要找出凶手,那麽酬勞絕對不會少。”
“你們水府的人,就這麽喜歡用錢來辦事嗎?”
曲幽熒涼涼的嘲諷,讓水霧澤臉上的笑,輕微一滯。
木景燭斜睨了他一眼,開口說,“錢財乃身外之物,我身為捕快,最初就是答應四公子查案,隻是案子越發的蹊蹺,至今沒有查出什麽有用的線索。或許置身其外,棄明投暗,會有不一樣的所獲。”
水霧澤一聽他這話,眉色稍喜,“木公子這是答應了?”
木景燭頷首點頭,水霧澤臉上的笑容擴大,“那就這麽決定了,我即可派人去無上居打點。”
“景燭你肯繼續幫忙,我也很開心,這樣,我叫人準備些東西,你們帶回無上居。”
兩人似是吃了定心丸一樣,一前一後的就離開了。
鬧得曲幽熒是一臉疑雲。
她看到木景燭舉步往水麟澤的院子走去,也連忙跟上去,左右看了無人,就壓低聲音,問,“你說水麟澤要我們調查,是情理之中,畢竟死的是水君玉,雖不是特別疼愛的妹妹,但畢竟同父異母,樣子也是要做足的。可水霧澤呢?他擺明了和水無月是一夥的。水無月那次假裝昏迷,就足以說明。照理,隻要我們離開,就等於趕走了礙事的人,也更方便他辦事。怎麽,還要求我們背地裏繼續調查呢?”
木景燭抬眼看著早已消失在前方的水霧澤,淡淡的說,“這就是他精明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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