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鳳翊進去的時候,木景燭正在運功,冷不防有一道強勁的掌風朝曲幽熒襲去的時候,他隻能收功,抱過曲幽熒,用身子去抵擋。
“噗”的一聲,一口血從他的嘴巴裏吐出來,但他還是死死地抱著曲幽熒不鬆開。
一直到懷中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一口血,就有少數噴在了她的臉上。
她呆滯了數秒,然後變作驚恐和慌亂,抬手想要去摸他的臉,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
“景燭,你怎麽了?”
木景燭乍看到她醒來,還換成了本尊,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艱難的從她身上起來,微笑的搖搖頭,“我沒事。”
“你都吐血了,怎麽會沒事?”
曲幽熒心裏很擔心,聲音也不免高了上去,掙紮著要從他懷中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席鳳翊。
她一愣。
彼時的席鳳翊不似之前那樣嬉笑胡鬧不正經,在他的臉上,稍有的呈現出一種嚴肅認真之外的,鮮少有的生氣。
是的,席鳳翊在生氣,而且非常非常的生氣,所以才會不分青紅皂白,一掌打向曲幽熒。
其實他想打的是木景燭,因為直接打他,木景燭會閃躲,隻有襲擊曲幽熒的時候,他才會以身護著。
“我怎麽會教出你們這兩個徒弟!”
他氣的胸口起伏,今日一早,他本是去無上居給曲幽熒送那幅畫和放有紅珠的盒子,豈料他們來了水府。
等他才走到太和醫館門口時,就看到水麟澤身邊的人來找大夫。
席鳳翊如何的敏銳,當即就曉得曲幽熒定是在府中出事了,怎料過來一看,還真的如此。
“你生氣就生氣,為什麽要打傷景燭!”
曲幽熒生氣的嗓音席鳳翊從神遊當中拉了回來,他一眼就瞧見自己最疼愛的徒弟,中了毒還要努力的想要保護另外一個人。
雖然也是他徒弟,但在席鳳翊心中,總有種自己種了多年的白菜被豬拱了的錯覺,很不是滋味呀!
“哎——”
他歎了口氣,大步走向床邊,那上麵曲幽熒和木景燭紛紛看著他,兩人彼此護著對方,看著他仿佛看著敵人。
這讓席鳳翊的心中又不免小小的受了傷。
他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樣,伸手指責道,“你們兩個可以顧及一下身為單身的人的心情嗎?有必要這樣一副共赴生死的模樣嗎?真的是氣死我了。”
兩人深知席鳳翊的脾氣,即便他剛才真的很生氣,但此刻,也不過是在鬧鬧別扭罷了。
“師父,小熒中了毒,請你救她。”
木景燭忍著後背被打的疼痛,半抱著曲幽熒,衝他請求。
“你用玉風露了?”見木景燭點頭,席鳳翊又問,“知道是什麽毒麽?”
“不知,毒素十分強勁。”
他從懷中拿出那根細針,遞給了席鳳翊。
席鳳翊接過細針,細針的尖端已經全部變黑,但中間部分還殘留著綠色的痕跡。
他用絹帕包裹著,用指甲蹭了蹭,然後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這是苗疆的百蛇毒。你們得罪了苗疆的人?”
“沒有呀?”
曲幽熒靠在木景燭身上,對此十分茫然。
她從不與人結怨,但最近似乎好多人都要她的命。
她起初是不知道為什麽,但如今想來,怕是和她的出生有關係,更與那七顆刻有佛家七苦的紅珠,更有撇不開的關係。
“有。”就在曲幽熒搖頭後,木景燭卻十分肯定的說,“還記得來江南水府之前,咱們處理的那個案子嗎?裏麵的主謀背後,就是有人教給了他苗疆的蠱蟲術。”
他這麽一提醒,曲幽熒倒也想了起來,當時那個叫做周青的人,是在牢裏自殺的。
那時候他們就猜測,可能是被人殺的,被教會他使用蠱蟲的人殺死的,為了滅口。
本以為不過是眾多案件中的一個小插曲,沒想到那幕後之人會跟到了這裏,還對她下手。
“除此外,那日我帶著小熒從你那處回來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小熒的房間裏,放了毒蛇。加之此針上淬滿了苗疆的百蛇毒,那麽今日下手之人,應該是同一人,而且此人隱匿在水府當中,也對我們一直監視著,否則他不會知道今日易容成神醫的人,就是小熒。”
木景燭的話,讓曲幽熒聽的是一愣一愣,也慢慢的明白過來,這裏不是無上居,而是水府。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多半是在她昨日熟睡之後,身體裏的那東西又跑了出來。
如此想著,她一邊抓著木景燭的袖子,對席鳳翊說,“師父,你救救我吧!我可不想死。”
見自己徒兒難得對自己低聲下氣的懇求,席鳳翊一瞬間,心情變得格外的好。
但一般他好心情的時候,就喜歡欺負她。
所以他在離床邊最近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優雅的翹起二郎腿,吹著修長的手指,頭也不抬的而說。
“看你表現和為師的心情吧?”
原本每次他這麽一招,曲幽熒就會服軟,然後對他前前後後的哈腰點頭。
那時候的她分明氣的要死,但又不得不裝出一副孫子的模樣,每每這時候,席鳳翊的心情就會更加的好。
但今兒個,或許是仗著木景燭在身邊,曲幽熒壓根沒給她師父這個麵子。
直接拉著木景燭的手,可憐巴巴的說,“景燭,我就要死了,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永不分離?”
“會。”木景燭十分認真的看著她,說,“不管你是生是死,這輩子我多不會放開你的手,若為生,我會給你一世安康,若是死,那便一起赴黃泉。”
曲幽熒本就是和他演戲來氣氣自家師父,沒想到木景燭竟然說出這番話,讓她一瞬間,那顆心像是被人用力的擊打了一下,然後快速的跳動起來。
她癡癡地看著他,覺得心口有股熱流在流淌著,讓她心中感覺到暖意的同時,有覺得熱的滾燙。
麵色上也不免浮現出了一抹紅暈,饒是讓她那張中毒而布滿黑紫的臉,看起來有些的搞笑。
但木景燭並不在意,他說的都是真心話,握著她的手,仿佛隻要她一句話,他就真的會去做。
兩人的深情凝望,在席鳳翊眼中怎麽都不舒服,就像是眼睛裏混入了一顆細沙,讓他有些不知味。
所以他輕咳一聲,很不識趣的打斷了兩人的對望。
“行了,就知道刺激別人。”他從椅子上起身,衝木景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你出去,我要給小徒弟療傷。”
木景燭沒有動,而且對著他還有些防備之意。
看著席鳳翊更不舒服了,“你你你,你那是什麽眼神?還怕為師弄死小徒弟嗎?”
木景燭倒是很想說是,但畢竟曲幽熒真的中了毒,他將曲幽熒扶著靠在床上,囑咐道,“我在外麵等你,若有事,直接叫我。”
曲幽熒微微一笑,十分接受的點了點頭,“嗯。”
木景燭給他掖了掖被角,然後就走出去了。
全程他都無視了席鳳翊的存在,這讓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席鳳翊直撲向曲幽熒,揪著被角,欲哭無淚。
曲幽熒是真的沒力氣與他糾纏,雖然有著玉風露和木景燭的內力,讓她短暫的清醒,但還是沒有多少精力。
她靠著床欄,覺得後頸那處,有些刺痛,隨著她剛才過度的使用力氣和說話,讓那處的疼,越發的重了一些。
所以席鳳翊本還是想欺負欺負她,但見她加深的膚色,眼下便是一沉,直接將人揪入了自己的懷中。
“你要做什麽?”
“給你解毒。”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然後去看曲幽熒後頸處被刺傷的地方。
那地方傷口很小,但周圍的皮膚都變得漆黑,隱約有股腐爛的味道。
“有些疼,你忍著些。”
他沒心情再開玩笑,打開盒子,對著裏麵的東西吹了口哨。
不多時,裏麵就鑽出來一個比銀針粗上一些的,通體潔白的蟲子。
不知那是什麽品種,但蟲子非常的漂亮,全身晶瑩剔透,在陽光下,堪比透明。
“等下。”
他對著蟲子說著,然後取下自己頭發上的簪子,用簪子的尖端在曲幽熒的後頸處,用力刺下。
他動作超快,幾乎沒讓曲幽熒感覺到什麽痛楚,就著原本的傷口,撕開了一個大概嬰兒手指粗細的口子。
“進去,吸幹淨。”
席鳳翊對蟲子下這命令,蟲子十分聽話的順著傷口和血流,鑽入了曲幽熒的身體裏。
原本是清清涼涼的感覺,曲幽熒覺得挺舒服的,可沒多久,那種感覺就變了。
變成了啃食血肉的劇痛感。
曲幽熒沒忍住,大叫出來,然後一口咬住席鳳翊的衣服,死死地忍受。
“別怕,挺過去就沒事了。這是西域的聖蟲,為百毒的克星,它會把你體內的毒素吸淨,所以你忍著點。”
曲幽熒倒是很想說,它吸毒,會不會把她的血也洗幹淨了,可她實在是疼的沒辦法開口,隻能拚命忍受著。
可她原本身子骨就不堅強,承受不了這樣的痛,沒多久,就昏倒在了席鳳翊的懷中。
相對於她的煎熬,門外的木景燭也不好受。
在他聽到房間裏傳來曲幽熒的尖叫聲後,就想要衝進去,但水麟澤拉住了他。
“你這個時候進去,可能會壞事。既然他們是師徒,他就不會害她,我們去花廳,等著吧!”
水麟澤看似是在安慰他,但心中也著實驚訝,曲幽熒是席鳳翊徒弟的事實。
那麽,他要得到畫皮術,是否真的如席鳳翊之前在信上說的那樣,要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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