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被曲幽熒的語氣給嚇了一跳,“這算嗎?”
“當然算。”曲幽熒衝他微微一笑,緩和了一些剛才詭異的氛圍,說,“那死的幾個人中,就沒有一個人,在死前就收到紙條的?你們都是事後才知道有這樣的紙條存在的嗎?”
店小二點點頭,曲幽熒緊接著又問,“那既然一個死者出現了,第二個死者也有,你們就不覺得奇怪?”
“是覺得奇怪,但更多的是害怕吧?”
因為大門沒有關,偶爾有夜風吹進來,加上曲幽熒刻意壓低的嗓音,讓店小二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他雙手放在大腿上,有些不自在。
“所以現在大家都很害怕收到紙條之類的東西,更害怕看到如雲。幾乎現在整個雲陽鄉都沒有人敢靠近她的了,不管是那些膽子大的,還是不信邪的,都離她遠遠地。”
曲幽熒聽了他的話,沒有繼續尋問,她慢條斯理的拿著筷子,吃了口小菜,那小菜是綠葉蔬菜用醋糖攪拌的,味道相當不錯,她吃著,心裏也在盤算著什麽,一直到將碗裏的都吃完了,她才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吧!
店小二見她吃飽了,就起身收拾碗筷,曲幽熒看著他的動作,並沒有說話,安靜的在一邊喝著水。
一直到店小二收拾好碗筷,要拿到廚房的時候,曲幽熒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樣,叫住了轉身要走的店小二。
“小二,最後想問你一個問題。”
“公子請問。”
“如雲她住在哪裏?”
店小二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害怕的事一樣,哆嗦了一下,“公子,你該不會是想去找她吧?我勸你真的不要去,太邪門了。”
“就算我不去找她,偶爾也會路過她家門的時候,因為我對雲陽鄉並不熟,所以提前知道她住在哪裏,才能避開呀!”
這話讓店小二鬆了口氣,他說,“在東街後的柳巷口,那裏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柳樹。柳樹的西麵就是如雲的家。”
“如此,多謝。”
曲幽熒起身,從身上拿出了一些碎銀子遞給了店小二,然後施施然的上樓回了房間。
店小二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然後歎著氣搖了搖頭,端著一托盤的空碗,去了後廚。
曲幽熒打著哈欠回到房間的時候,木景燭還沒有回來,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急,回了自己的房間,脫下衣服,便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第二日天亮,被木景燭從被窩裏脫了出來。
她睜開模糊的眼睛,打著哈欠,慢條斯理的問,“景燭,你可回來了,我等了你一整晚。”
“一整晚?”
木景燭笑了,他昨天回來的時候,是醜寅時交替時分,彼時某人正抱著被子流口水,睡得是非常的香甜。
就連他抱著睡了數個小時,也不知道。
“你到底去哪裏了呀!也不帶我去,叫我多擔心。”
曲幽熒從床上坐起身來,抱著被子,眼睛還睜不開,說話打哈欠流眼淚一起上。
木景燭看著她這模樣,萬分的好笑,抬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去洗把臉,趙福派人請我們去趟衙門。”
“可是我好困,要不再讓我睡一會兒?”曲幽熒朝他懷中靠去,懷裏抱著被子,頭不住的在他懷中蹭來蹭去,含糊不清的撒著嬌,“我真的好困,昨晚等了你一夜呢!”
木景燭笑得無奈,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與他對視,想也沒想的低頭便覆了上去,吞住了她的嘀咕聲。
曲幽熒還想耍賴睡覺呢!冷不防被人親住,她全身一個激靈,立刻就醒了,下意識的推開他,一屁股坐直了身子。
“你、你大清早的耍什麽流氓!”
木景燭看她眼底的清明和滿身的活力,舔了舔嘴唇,笑道,“這樣不就有精神了?”他起身,將屏風上的衣服扔給了她,“快穿上,我們去衙門。”
“混蛋!”
曲幽熒撇撇嘴,麵對他時不時的偷吃她豆腐,這事她是怎麽防都防不了,難道她這輩子就真的要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不行,萬一哪天我遇到一個比他更好更帥更棒的男人呢?我豈不是會喪失追求幸福的機會?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反抗到底!”
“在嘀嘀咕咕什麽呢!”木景燭見她一邊穿衣服都不老實,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卻被她張口空咬了一口,“哎喲,還學會反抗了?”
曲幽熒後退數步,離他之間遠遠地,警告的說,“以後你準你隨隨便便親我,不準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進我的房間!否則我一定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木景燭危險的眯起眼,挑了挑眉,“你要讓我如何好看?”
那似笑非笑之間,延生出來的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和危機。
曲幽熒覺得背脊上染上了一絲寒意,在他的注視下,一點點的凝結成冰,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凍住。
“就、就是讓你變得,更……更好看一些,你看你最近奔波忙碌,都比以前憔悴了。”
天呐,曲幽熒你到底在說什麽!你不是要拿出氣魄來反抗到底的嗎?為什麽他一個眼神,就讓你退縮了!快出來反抗,反抗!
她的心裏在發狂呐喊,可麵子上卻畏畏縮縮,連一根手指的氣魄也沒有。
這一幕落在木景燭眼底,成了他心底很開心的事。
他長腿一邁,大步的朝她逼近。
“你、你要做什麽——啊——”
曲幽熒轉身就要跑,卻被他長手一撈,抱在了懷中。
木景燭的唇瓣抵在她的耳邊,一張一合,忍著笑意,略帶警告的說,“別想逃離我,那日在牢中你要我娶你的話,我可是有人證與物證的。倘若你想反抗,我就告訴你爹,到時候你說是我們假成親呢!還是他不得不把你嫁給我?”
他說完這些,就放開了她,絲毫不給她任何反駁的幾乎,就往門口走去。
“我數到一百,倘若你沒有下樓,那麽我便修書一封給你爹。”
他揚長而去,留下曲幽熒在風中淩亂。
“這個好像和預期的不太一樣了,嗬嗬……嗬嗬……”
她自我嘲諷著,回想起那日牢中談話的主要內容並非是想要遠離薑瀲,畢竟若是薑瀲有意娶她,絕對隻要一句話,諸如“你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嫁給任何人”等等。
可是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從她這裏要走了第二個必須答應他的條件。
“所以他前前後後都沒說要娶我,我到底那天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去和木景燭說這個問題的!”
她用手伸進烏黑的發間,然後一把揪住頭發,把頭埋在雙手臂當中,仔細回憶著那日牢中的談話。
她隱約覺得那日的談話,是木景燭有意引導她那麽說的。
“所以,他真的是故意的!”
她咬緊嘴唇,氣的想發狂,但木景燭太腹黑,她勝利的希望太渺茫,所以隻能氣懨懨的收拾好自己,在木景燭數到一百的時候,準時出現在他的麵前。
木景燭喝著茶,看她滿臉慍怒的神情,心情無比的愉悅。
“那走吧!”
“可我還沒吃早膳。”
“饅頭要不要?”
“我要包子。”頓了頓,她補充道,“要素的。”
木景燭施施然的離開宣福樓,去對麵的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遞了一個肉包子到她的麵前,“真的不吃肉包子?”
那肉包子全身散發著香噴噴食物的味道,惹得曲幽熒口水直流,但她還是克製住了,從油紙上拿走了一個素包子,咬了一口,悶著頭也不說話的往衙門走去。
木景燭將包子都包好,放在懷中,起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縣衙,趙福早就在那等候了。
見兩人前來,主動門口迎接。
曲幽熒抹去嘴巴上的油膩,跨進縣衙大門,經過花園的時候,明顯的看到了那座玉山不見了,整個縣衙變得格外的樸素,和昨日所見,完全不同。
“看來他是借著昨日,整頓了一下縣衙呀!”
曲幽熒低聲說著,木景燭並沒有回答,趙福也沒有聽到,去了正廳,命人奉了茶,趙福才寒暄道,“兩位昨日在宣福樓住的可好?若嫌那處不便,可以住到下官的府上來。”
曲幽熒抿嘴笑笑,趙福這話可是與昨日他們猜測的差不多,看來他是很好的收起了那些過分照耀的東西,否則為什麽昨晚不邀請他們住到府上呢?
但他們誰也沒有點破,曲幽熒低頭喝著茶,純當沒聽到。
木景燭則說,“多謝趙大人了,宣福樓條件不錯,我們住的很喜歡,隻是讓趙大人破費了,此事我一定會稟告家父,讓他在蘇大人麵前,對你美言幾句。”
每一個地方,都是一官壓一官,這個趙福的上司是木戚天,木戚天的上司是蘇大人。
所以木景燭這番話,不僅讓趙福替他們付了在宣福樓的吃喝開銷,也讓他連反駁的機會也失去。
“一箭雙雕,果然是腹黑。”
曲幽熒心中更是篤定,木景燭的心是黑的,但看到趙福的臉色,也不免好笑。
她將手中的茶杯捧在掌心,開口說,“趙大人,我們前來是為了如雲的案子,不知可否將案卷拿出來,也好盡快展開調查,救人性命呀!”
一提起這事,趙福就一番昨日的模樣,變得憂心忡忡了,揮手讓師爺去拿了本案所有的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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