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變,隻是意外地多得了一條線索,可以解開白骨夜行的事件,以及你說的拚接白骨的事。”
木景燭一邊說著,腳步不停,帶著她輕巧的在黑夜中行動。
也完美的避開了因那邊騷動,而開始加強警惕的侍衛們。
“所以你們就策劃了這一切?”曲幽熒抓住他的手臂,緊緊摳住,“所以剛才更夫的事,也是你們計劃中的一步?”
“不是。”
木景燭帶著她成功繞到廢宅的對麵,找了一處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地方,待著不動。
他這才說,“隻是知道對方會讓更夫出現在這裏罷了。”
“哎喲,到底是怎麽回事嘛!我都聽的雲裏霧裏的了。”
曲幽熒現在終於知道,謝小二好奇一件事時候的那種心情了,真的很難熬嘛!
她撅著嘴,纏著木景燭的手臂,撒嬌的要他告訴她。
“你呀!”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才說,“你難道忘了白骨夜行的時候,出現的白骨,被傳言是發著綠光的?而且為何那麽多的白骨,一次隻出現一具,不具備攻擊人的狀態,卻可以在隔了一日後,叫人死亡,又或者是發瘋?”
曲幽熒一臉茫然。
她搖了搖頭,很誠實的說,“不知道,沒想過。”
木景燭啞然失笑,伸手彈了她的眉峰,才算解氣。
“我和千犀確認過,有一種東西,在塗抹在白骨上,可以讓白骨在短時間內發出綠色的火光,似是鬼火一般。”
“還有這種東西?”曲幽熒還是第一次聽說,她咬著嘴唇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你確定是火光?而不單純的是光嗎?”
“是火光沒錯。”
“可若是火光,火焰在白骨上燃燒,會對白骨產生一定的損傷,隻要查看就會發現倪端。但那些白骨,好像沒有——不對。”曲幽熒突然想起了什麽,直接否認了剛才的猜測,道,“那堆白骨中,其實是少了兩具。”
木景燭微笑,“少掉的兩具白骨,一具是那隻腳骨奇大的白骨,還有一具就是拚接的白骨。”
“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前用來引起恐慌的白骨,其實就是那兩具白骨?”
木景燭這次沒有回答,因為被前方的尖叫聲給打斷了。
曲幽熒抬眼望去,頓時睜大了眼睛。
她看到那些看守廢宅的侍衛們,紛紛從廢宅撤離,一個個大男人,驚恐的拔出佩刀,對準了廢宅大門。
“出什麽事了?”她猜測的說,“該不會是白骨都站起來了吧?”
木景燭側抄著手,一派淡定的靠在牆上,淡淡的說,“或許呢!”
曲幽熒撇撇嘴,本想不信,可眼睛騙不了人。
她很快就發現,院子裏亮起的火光之下,還伴隨著綠色的光輝。
那些綠光慢慢的往門口移動,在門上都可以看到綠光的引子。
直到一具白骨從裏麵走了出來,雙手朝前,身子歪斜,走的歪歪扭扭。
而且,這還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骨,至少,他少去了一顆頭顱,還有一隻小腿。
但他還是在走,一步步的走出院子,朝著那些侍衛靠近。
動作詭異,全身綠光幽幽,嚇得那些侍衛們驚慌失措的。
有些膽小的都給跑了,隻留下幾個膽子大的,還堅守在原地。
“兄弟們,別怕,不過是白骨而已,砍了就是。”
領頭的人,很明顯的也在害怕,但礙於麵子,舉著刀靠近了一步。
“老大,既然你不怕,那你就先去,兄弟們也好效仿。”
“是呀,老大,你帶頭,兄弟們肯定也一起。”
那人本想叫人做先鋒,沒想到適得其反,所以在麵子和膽子麵前很是猶豫。
他舉著刀,趁邊上一個人左顧右盼的時候,直接將他給踢了上去。
“你去給老子打前鋒!”
“啊——”
那人嚇得三魂掉了七魄,對著那些白骨就揮刀亂砍。
白骨本就脆弱,在他的刀鋒下,根本不堪一擊,很快就被砍碎了。
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哈哈,老大,他真的可以被打死,真的不動了。”
那人這麽說,老大就信心倍增,舉起刀,喝道,“兄弟們,衝進去,咱們為太尉守護白骨,如今白骨異動,為保護他人,我們殺了白骨,也沒關係,衝呀!”
那些人氣勢被燃起,一個個舉起刀子,就要往廢宅衝進去。
看的曲幽熒那是一個急呀,她死死摳住木景燭的手臂,焦急的說,“你不去阻止嗎?那些白骨都是證據,不可以被毀掉的,不然就麻煩了。”
“不會的,放心。”
木景燭拍拍她的手,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神色。
曲幽熒微愣,然後就察覺到空氣裏,有一種冰冷的寒意在靠近。
她一個哆嗦,往木景燭懷中縮去。
“是十三川,我記得這種駭人的感覺,肯定是他。”
木景燭沒有和十三川正麵交鋒過,隻是從曲幽熒的嘴裏知道,十三川此人不好對付。
但他也沒看到過曲幽熒會對一個人的靠近,就露出這副模樣來。
他張開手,將人摟在懷中,目光如炬,看著廢宅那邊的黑暗。
在那裏,有刻意加重的腳步聲,步履平穩,穩如泰山。
他眯了眯眼,看著從黑暗中走向光明的男子。
當十三川出現的時候,那些侍衛原本浩然的氣勢,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冰山給封住了。
一個個都站在原地,手高舉著佩刀,眼睛卻紛紛望向十三川那邊。
“是十三統領。”
“十三統領,我們發現白骨竟能行走,所以——”
“退下。”
他兩字打斷侍衛的匯報,神色冰冷,讓侍衛到嘴邊的話被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他們看了眼尚有些許綠光的廢宅,然後往邊上退了退,但並未離開。
十三川卻厲聲道,“全部離開。”
“可是十三統領,這裏的白骨很危險。”
十三川一眼掃到說話那人身上,字句如冰,“我不說第二遍。”
幾人瞬間一個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收劍,掉頭就離開了,一個不剩。
曲幽熒看著廢宅門口隻剩下的十三川,輕輕地扯了扯木景燭的衣袖。
“我覺得他肯定不會做好事。謝小二是不是在裏麵?”
“放心,他應付得來。”
木景燭拍拍手,也在告訴她,剛才那具行走的白骨,的確是謝小二背後搗的鬼。
“那能去看看嗎?”
曲幽熒現在真的是害怕和好奇夾雜著,她很想靠近廢宅看個清楚明白,但礙於十三川,她又怕的緊。
她兩相矛盾,隻能皺眉嘟嘴。
木景燭低頭看了她一眼,大手落在她的頭發上,輕輕地揉了揉,並未說話。
那邊,十三川站在廢宅門口,低頭看著地上被砍斷,但還在發著綠光的白骨。
他絲毫不覺得驚訝,直接一腳踩過,站在門檻邊上。
“出來。”
薄唇輕啟,吐出的字音本該輕微,可這兩個字,猶如被內力催動,清晰地傳到周圍每個人的耳朵裏。
字正腔圓,卻又同時襲擊著脆弱的耳膜。
要不是木景燭快速用手護住曲幽熒的耳朵,她肯定會受傷。
僅是兩個字,就有如此功力,木景燭不得不對此人提高警惕。
曲幽熒雖沒有被傷到,但此刻也唇色蒼白。
她看著十三川,緊緊挨在木景燭的懷中,一語不發。
“有本事在此處裝神弄鬼,沒本事承認?又或者是要我逼你出來?”
這句話的攻勢,比起剛才的兩個字,更加厲害。
但裏麵還是一片安靜,仿佛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十三川又等了一會兒,就轉身走了。
走的很利索。
連進入探查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讓曲幽熒大為驚訝,“他怎麽不進去就走了?難道就不好奇,為何整個院子的白骨會突然行走嗎?”
“因為他根本就知道是有人虛張聲勢,與其去追找很難找到的敵人,還不如做好現狀,至少先做掩飾,以及——匯報!”
“匯報?”曲幽熒呢喃著這兩個字,陡然恍悟,“你的意思是,太尉知道這件事?”
“不。”木景燭一字否決,再給出正確答案,“夜間行走的白骨,分明就是太尉親手安排的。我猜,從第一次人吃人的事件開始,太尉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介入此事,目的是最後獨管這個宅院的所有白骨。”
他的話並沒有讓曲幽熒覺得驚訝,因為他既然能說出這些來,曲幽熒就曉得,他已經查到了決定性的證據。
隻是她還是有些好奇。
“若太尉真的目的隻是掌管這些白骨,以他的身份,隻要借口保護襄陵鎮的百姓,就可以了,為什麽非要兜這麽大的圈子,不覺得麻煩嗎?而且,你那日分明說看到操控流浪漢屍體的人是假扮楊婉兒的人,那人當日我們猜測是百祥村村長的人。難道太尉和村長是認識的?”
曲幽熒的最後一句話,木景燭並沒有想過。
但如今她提出疑問,他便放在了心上。
他伸手拍了下她的腦袋說,“既然想知道,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太尉一定在附近。”
說完,他就帶著曲幽熒消失在黑暗中,往謝府趕去,徒留可憐巴巴躲在廢宅裏,還在等她們的謝小二一人。
但木景燭猜的不錯,他們跟著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路邊。
十三川身形鬼魅靠近馬車,低聲道,“是同樣的物質,他們已經發現了。”
“去抓曲幽熒,她是關鍵。”
深沉的嗓音,不含任何的猶豫,向來都是決定性的命令。
但也正是這樣的語氣,讓曲幽熒瞬間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真的是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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